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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水坝陷阱

第二天天没亮,巴德小队、黄金小队和卡图带领的七八个兽人,就赶着大大小小的牛车马车,踏上了旅程。

冬天已经到来,虽然还没有下雪,但冻雨加冷风,也在地面上铺了一层薄冰。兽人从不修建道路,为了在路上方便宿营,众人转向虎斗山,沿着山脚向北行进,这样既能遮挡东边吹来的寒风,又能在宿营时减少抵御野兽的方向。

巴德骑着纳斯为他召唤的石熊,与古尔德并排,慢悠悠地向前走着。也只有这种体型巨大的野兽,才能驮得起巴德这身板。佐坦从后边骑着石狼赶了上来,对巴德说道:“队伍行进速度太慢了,照这么走,两个月也走不到地方。”

巴德无奈地说道:“谁让卡图带了那么多行李呢。”

佐坦说道:“这家伙真是想去发财啊,上次在灰蓟沼泽的教训,他是都忘了。真希望来场大水,把他这些马车全都冲跑。”

古尔德问道:“佐坦,为什么一路上看不到大的河流呢?”

“因为黄昏盆地地势低,周围水量大的河流,要么被引流走了,要么建水坝拦住。如果让四周的河水都流下来,盆地就变成沼泽了。黄昏盆地三面都是雪山,每年流下来的水量可是很惊人的。兽人不需要河流来灌溉庄稼,打井取出的地下水,已经足够饮用使用。”

“原来这黄昏盆地还是个定时炸弹呢,如果连续大量降雨,那岂不是整个盆地都会被淹没?

“没那么夸张,这一年的雨水,咱们这一个月喝了快一半了。”

“那水坝是谁建的?”

“都是以前人类帮忙建的。你们看,前边就有一座大坝。”

巴德和古尔德抬头看去,队伍右侧虎斗山的身影在风雨中若隐若现。在前方几公里的地方,连绵的山势有了个缺口,缺口上建有建筑,远看去仿佛一个木塞,堵在了缺口上。

朵格喊道:“那里好像有危险,不过不知道是什么。”

巴德说道:“过去看看再说。”

队伍渐渐接近了水坝,这座宏伟的建筑也逐渐清晰起来。两座山中间的裂口足有五十米宽,一人高的方形巨石层层叠叠地垒在裂口上,又顺着山势向下堆砌,从山腰直到山底。足有二百余米高的石墙,看上去气势恢宏,任何人类城市的城墙,都无法与之相比。

拿破仑在这时又开始展示他的丰富知识:“这个水坝一定是用花岗石、质地坚硬的巨木和掺有草木种子的灰泥混合建成。围绕巨木搭成的框架,用大石块增强木架的强度,再用灰泥灌入缝隙,等到水渗进去后,草木种子发芽,就在内部巩固了木石结构。”

朵格仰着头,脖子都快变成了直角。她问拿破仑道:“那建水坝的时候,上边是怎么拦住水流的?”

拿破仑:“在上游各个段域修造临时拦水设施,并适当把水引走,到了这里就没多少水了。不过只要有魔法师,这都不是问题。摩尔斯就可以把上边的水全部冻住。”

萨尼:“魔法师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把这么宽的一条河冻住,还要坚持到大坝修建完成,一百个摩尔斯也做不到。”

纳斯:“这么高的落差,上边的水要是全流下来,咱们是不是都得死在这儿?”

妮雅:“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这么多年都没坏的水坝,怎么你一来就得垮掉?”

拿破仑:“水坝建造起来不容易,不过破坏起来就很简单啦,只要把支撑水坝的关键部位破坏,水的压力就能自己破坏掉大坝。”

朵格:“那哪里才是关键部位呢?”

拿破仑:“支撑点啦,固定点啦,都是关键部位,就比如那里……我去你的西瓜皮,那儿怎么有人?”

众人闻声向拿破仑手指的地方看去。大坝的面积太大,大家仔细寻找,才在靠近边缘的一根稍微有些倾斜的巨大石柱旁,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正悬浮在空中。这人手中发出法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巴德喊道:“拿破仑,用你的望远镜看看。”

拿破仑才反应过来,从火枪上拆下望远镜,向上看去。

“真他娘的阴魂不散啊,是那个该死的钱德威!他正在用空气波攻击石柱!”拿破仑看了两眼,出声喊道。

巴德对着妮雅,古尔德对着尼娅,同时问出问题:“能不能把他射下来?”

妮雅的短弓没有尼娅的长弓射程远,看向尼娅。尼娅看了看距离,说道:“不行,太高了。”

卡图着急地说道:“必须阻止他,否则这条河流下来,不知道会淹没多少土地。”

纳斯:“巴德你用反重力把妮雅托上去,射死他。”

巴德:“托不了那么高。”

佐坦:“拿破仑,用你那把枪把燃烧弹射上去,烧死他。”

拿破仑:“射不了那么高。”

萨尼:“朵格,你爬得快,从旁边爬上去。”

朵格:“然后呢?我用眼神杀死他?那可是会飞的魔法师。”

众人想了半天,也没人能想出切实可行的办法,阻止钱德威。

火锤早就跳下石羊,双手握着两柄锥锤,准备大干一场。妮雅上前把他拽了回来,说道:“摆什么姿势,你也打不着他。水坝塌了,石头就能把咱们砸死。”

巴德和古尔德交换了一个眼神,巴德大喊一声:“大家往后跑!”

古尔德也喊道:“别分散,一起跑,能跑多远算多远。”

众人向西南方向跑去。这个方向能最大程度远离虎斗山,并且不会处于水流的前进路线上。卡图和手下的兽人也顾不得行李了,把大件的物品推下去,他们骑上牛马,也跟着两个小队狂奔。

钱德威的法术终于将石柱打断,水坝左上部的石块开始向下塌陷和脱落。巨大的水压在石缝中形成细细的水柱,笔直地喷射出来。随着左侧巨石一块块的解体,河水奔涌而出,向前冲出十余米后,形成瀑布落在地面上。大坝的缺口越来越大,水量也越来越多。这条河在水坝上被拦截,顺着山势向南流走的河水并不多,在大坝东边形成了一个一望无际的大湖。此时找到了突破口,数万吨的湖水如同怒奔的野牛群,声势浩大地冲开剩余的石坝,流向黄昏盆地。

听到身后的巨大的炸裂声和水流声,纳斯一边玩命地抽着胯下的石马,一边不住叨咕着:“我以后再也不乌鸦嘴了!我以后再也不乌鸦嘴了!”

巴德跑在队伍中间,在队友和黄金小队队员的脸上,看到了恐惧。身后的水流形成一道巨浪,向四周扩散,速度极快,很快就会追上逃跑的众人。

古尔德看到前方有座小丘,便对所有人大声吼道:“往那里跑!”

小山丘不高,只是一个土包,高度只有三四米,但面积不小。众人跑上去后,巴德喊道:“都围在我周围,越近越好!”

众人都围了过来,巴德左臂三道杠发出强光,以自己为中心发动了反重力领域。所有的人和坐骑全部漂浮了起来,一直到了十五米高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巨浪从众人脚下掠过。河水漫过了小丘,高出地面至少五米,但躲过了浪头,水位会逐渐下降。众人的心都放了下来。

巴德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他已经持续支撑了三分钟的重力领域,极度透支了自己的体力,全身抖得越来越厉害,豆大的汗珠顺着蹄子滴落在水面。

但是脚下的水面仍然没有下降。妮雅一脚踹在拿破仑的脸上,利用反作用力飘了过来,扶在巴德的胳膊上,说道:“放开领域吧,下边的水只有一米深了,我们不会被淹。”

巴德点点头,三道杠亮光逐渐减弱,众人缓缓地落入了水面。水只没到个子高的人腰部,佐坦左肩膀上坐着拿破仑,右手托着朵格,左右看着,寻找着露出水面的地面。

巴德很虚弱,要不是被水的浮力托着,就坐在地上了。他抱歉地对古尔德说道:“把你们连累了,对不住。”

古尔德摇了摇头,说道:“以后遇到危险就道歉,咱们就甭干别的了。”

朵格坐在佐坦的手上,大眼睛还在骨碌骨碌地四下看着。忽然她指着水坝方向喊道:“那个魔法师飞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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