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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悲哀龙族

一行六人已经走出了卡里姆沙漠,前边就是灰蓟沼泽的范围。地形逐渐平坦,植被也多了起来。又走了两天,地面上开始有了水洼,干硬的土块也变成了松软的饱含水分的泥土。

嘉莉带路所走的路线,就是沿着她追踪母虫的踪迹逆行。最近几天没有下雨,地面上下陷的足迹还隐约可见。一路上队伍不断避开纳斯提到的危险地带,也遇到了几次险情,都被众人一一化解。

这天队伍已经走到了沼泽西部靠近中心地带的位置,也是嘉莉认为的遗失驱毒圣物最可能的地点。追踪母虫时嘉莉的队伍走得很急,唯一拿出圣物使用的地方,就是这块满地绿草、遍布水坑的湿地。当时他们遭遇了几只沼泽水母,嘉莉使用圣物吸收了水母喷出的毒雾后,可能没有收好,掉落在了某个水坑中。

大家分散开来,仔细的搜索地面和水坑,不放过一个死角。佐坦一边眼睛盯着地面不时地翻动着杂草,一边大声问道:“纳斯,圣物长得什么样子啊?”

“形状大致是一块三角形的金属,有一个边是平滑的弧形,其他两边都不平整。圣物上有很好看的花纹,还散发着一层黑气。”

黑气?巴德听到这两个字,脑海中想到了身后包裹中千沐迦托他保管的金属环。

拿破仑向嘉莉喊道:“师姐,你说的沼泽水母,是不是这个样子?”

众人纷纷回头,看到拿破仑身前不远处,凌空漂浮着一只洁白的水母,个头不大,垂下的触角上还滴着水。

巴德和佐坦马上抽出了武器,准备战斗。

嘉莉伸手一拦,说道:“不要招惹它,水母没受到打扰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它只是对我们很好奇。”

众人纷纷凑到拿破仑身后,观察着这只生物。水母全身半透明,略微呈现白色,身体内部的器官清晰可见。它缓缓地张开伞面形状的身体,形成一个倒扣的碗状;又慢慢收缩,形成了一把收起的雨伞。迟缓却优雅的动作在空中仿佛一幅慢动作画面,有着律动的美感。

正在众人欣赏水母的姿态时,附近水坑的水面上,依次鼓起一个个水包,又有十几只水母顶破水膜飘到空中,其中有一只个头比别的水母大得多。嘉莉指着那只水母说道:“那是只水母王,这个头可真不小。”

纳斯问道:“这几只水母是袭击你们的那几只吗?”

嘉莉道:“这怎么看得出来,它们长得都一样啊!”

拿破仑指着水母王的身体说道:“你们看,水母王的身体里有个阴影。”

嘉莉仔细一看,大叫起来:“是圣物!”

水母群受到声音的惊吓,集体收缩,缓缓向远处飘去。

巴德问道:“咱们怎么办?”

嘉莉回答道:“当然是杀掉水母王取回圣物啊!”

“可是你不是说,水母会喷毒?”

正在大家讨论的时候,水母群簇拥着水母王,已经飘到了湿地区域边缘的几颗枝繁叶茂的榕树旁。最中间的一棵榕树应该已有几百年的树龄,巨大的树冠中垂下的枝条重新插入土壤,生出了根系,已分不清这棵树的主干到底在哪里了。

众人眼看水母群就要逃进树林,巴德对妮雅说道:“把水母王先射下来再说。”

妮雅从背后摘下木弓,正要搭箭,水母群内便发生了骚乱。一头巨兽从大榕树的枝叶中冲出,一口就将水母王吞入腹中,水母群四散逃跑,利用底部喷出剧毒气体时的推力,向四周躲闪。巨兽根本不受毒气影响,左一口又一口地追着水母捕食,一会儿工夫速度不快的水母群就已经被吃掉了大半。

这只巨兽全身暗红,身长约有七八米,背部也有两米半高,长着粗壮的四肢,一条长尾左右摆动,黑红色的鳞片层次分明。躯干和尾部看起来像一只站立行走的鳄鱼,但是略微弯曲的脖颈上,赫然生着一只龙头!

拿破仑喊道:“亚龙!”

这是巴德小队遇到的第一头亚龙,不过只有嘉莉一个人慌张地后退,巴德小队包括纳斯都神态从容,并向一起聚拢,开始商量对策。

佐坦:“看颜色应该是黑龙和红龙的混种,注意血液。”

巴德:“亚龙不会喷火,放心围攻。”

拿破仑:“你们并肩子上,我用爆炸弹招呼。”

佐坦:“龙头和龙尾是主要攻击手段,躲着点。”

纳斯:“我负责拉拉队。”

妮雅:“先砍四条腿,我找机会射瞎它的眼睛。”

拿破仑:“它在看着我们呢!它跑过来啦!”

巴德:“干掉它!”

几年前辗转来到灰蓟沼泽后,这头亚龙就过上了没有天敌的舒服日子,到处都是行动迟缓反击无力的食物,它每年的体重都要增长上百斤,最近正在愁着怎么样才能减肥。

不过遇上巴德小队,它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它的曾曾曾祖父辈的千沐迦和父亲辈的巴菲特都死在了这几个人的手上。这几个看上去瘦弱的人型生物,发出的攻击却使亚龙受到巨大的伤害,身边的牛头人和兽人,每一击都会在它的身上割出伤口,往常坚硬的鳞片,今天的作用却是有限;那个女性精灵的箭,有两支射到了亚龙的右眼里,疼得它眼泪和鲜血直流;最可恶的是那个矮小的地精,扔出的圆形物体炸掉了它背后一大片鳞片,还有扔到嘴里的那个东西,冒出的黑烟好像亚龙踩到黑雾花时的那种,无孔不入的烟雾从它的嘴里、鼻孔里、耳朵里丝丝冒出,呛得它无法呼吸,左眼视线也受到阻隔。

只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亚龙的反击方式单调,只有嘴咬和尾扫两种方式,而且准备动作非常明显,轻易地被巴德和佐坦躲过。佐坦的长刀砍进了亚龙的肋骨,将它的心脏一切两半。

拿破仑带着妮雅和纳斯,一人一把小匕首,在亚龙身上收割战利品。巴德、佐坦和嘉莉坐在大榕树的树荫下乘凉。

嘉莉已经完全转变了自己的态度。虽然她是基多家族中的强硬派,但只是性格使然,并不是一种与人周旋的策略。作为一名战士,她对强者有着本能的尊重。巴德和佐坦也不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们只是对嘉莉对待战友的态度不认同。但在嘉莉作出解释之后,他俩也理解,对于这种贵族,纯粹的友情是很难拥有的,他们大多数时候也只能从利益和维护自己的权威的角度,去处理问题。

用拿破仑的话来说:都是苦命人,谁也别看不起谁。

妮雅在亚龙的腹中找到了死掉的水母王,取出了驱毒圣物,扔给了巴德。巴德翻来覆去仔细观察着,确定了这个圣物的材质和特点与千沐迦的金属环完全一致,应该是一件物体的两个部分。趁着身旁的嘉莉进树林小解,巴德掏出金属环,把内圈边缘和圣物的弧形边缘对在一起。

严丝合缝。

看来这个金属环只是完整物体的外环部分,内部应该是一个圆盘,被分成几个碎片,圣物就是其中一个碎片。

大帝到底是如何得到这个碎片的呢?巴德决定把基多庄园的事情处理完后,就去帝都看一看。

巴德把圣物交给从林中出来的嘉莉,大手一挥,说道:“回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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