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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惊涛骇浪

帝国海军司令葛德温,和海盗联盟的所有舰队司令,都没有想到,前一天看上去还在上千海里以外的这片风暴,竟然一夜间就吹到了十七日岛附近。而且这次风暴的级别显然属于毁灭级,最前方的浪头就有九米高,十七日岛和然别岛肯定要被淹没,就连五日岛,除了哈士洛山以外,其他海拔较低的地方,也会被这狂暴的大海全部吞进嘴里。

巴德已经跳上了胜利号,迎着大雨大步走到葛德温的面前,大声喊道:“葛德温大人,请指挥战舰跟着命运之魂号突围。”

炮击已经停了,周围的海盗都已被巨浪吓得乱作一团。葛德温摇了摇手说道:“现在不需要考虑战斗了,如何在这场飓风中活下来,才是现在最紧要的事情。”

贾斯汀见巴德上了船,也跑了过来,大声说道:“司令,咱们赶去欢喜天的海港中躲一躲吧!”

葛德温看着远处的巨浪,叹了口气,说道:“没用的,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浪,这还是第一波,后边的浪会更高,除非咱们能飞到大陆上,哪儿都躲不了。”

七饼抱着小猪,浑身湿淋淋地凑了上来,问道:“葛德温大人,我听老人们说,这片大陆受到神灵的保佑,从来没有过太大的风浪,您觉得有没有可能,这是有人在利用大海中的神灵?”

葛德温、贾斯汀和巴德全部盯住七饼问道:“你知道什么?”

“我在熊爪港时,曾在酒馆中,听到两名负责采购的海神舰队海盗,聊起过一件事。摩根司令是汝泍的信徒,那个舰队的旗舰就叫汝泍号,底舱中有个神秘的大型魔法阵。他们去年就招募到一名高级水系魔法师,据说再有一名高级风系魔法师的话,就能够召唤汝泍神的分身。”

“而汝泍神就是控水之神,掀起巨浪是它的拿手好戏!”贾斯汀大声补充道。

这是个很重要的信息,如果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汝泍号,破坏他们的召唤法阵,也许可以将这场风暴化解。葛德温看到了命运之魂号的速度,知道巴德小队的能耐,语速极快地问道:“巴德先生,根据战场情报,海盗联盟六大舰队都已经露面,海神舰队很有可能躲在南边的某个小岛上,在进行召唤仪式,只有您的船能够逃出大浪,也只有你们小队,才有能力消灭他们。”

巴德立刻回问道:“那你们怎么办?”

葛德温答道:“我会指挥海军舰队,迎着浪头行驶,尝试从浪头翻过去。幸运的话,也许能挺住一两波。你们的速度越快,我们能够活下来的人,就能多一些。”

巴德快速点了下头,一句废话也没有,转身就向命运之魂号跑去。葛德温回身对贾斯汀说道:“快速传令,全体战舰面向东北,准备翻越巨浪!”

经过了夜晚和清晨的海战,帝国海军舰队的四十艘战舰,仍然具备完整航行功能的,只剩下三十一艘。破损严重的战舰上的士兵,迅速弃船,转移到船况稍好一些的船上。这些战舰重新聚在一起,以胜利号为首舰,形成了一个箭头状队形,向着已经近在眼前的浪之墙冲去。

蔷薇舰队的海盗们,在这种人力根本无法抗拒的风暴前,指挥系统早已失灵。看到海军舰队的动作,有点常识的船长马上意识到,翻越浪头是目前唯一能够活下来的方法,于是不少海盗船也纷纷转向,跟在海军舰队的身后,开始加速冲锋。

目力所及范围内的大海,仿佛一只愤怒的巨兽,海水的撞击声好似震耳欲聋的巨吼,令人绝望的海浪如同倾覆天地的魔掌。东边的然别岛已经消失在海面之下,只有几处尖尖的礁石,还能证明那里曾经有一个不小的岛屿。十七日岛也很快被浪潮淹没,百花镇首当其冲,房屋、树木和一切人类存在过的痕迹,瞬间便被抹去,派欧迈的老巢,没被帝国海军剿灭,反倒被大海给来了个一窝端。

海浪掺杂了泥土和石块,变成了褐黄色的洪水,彷如万马奔腾,把十七日岛东北方的蔷薇舰队、北方的黑血舰队和东边的黄丝带舰队的总部,全都拍在了水面之下。这三个舰队总部中的留守人员,本以为不需要参加战斗,没有性命之虞,却在洪水中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就不知被冲到了哪里。随着洪水继续向西南方向流淌,水势渐渐小了,不过如果后续的海浪接着袭来,十七日岛还是避免不了被大水破坏成一个荒岛的命运。

海军战舰的下层甲板上,基本都有桨口,用来在无风或者需要紧急机动时,伸出长浆划水。海战中笨重的舰体重量,终于在风暴中显示出了优势。三十一艘战舰,渐渐顺着巨浪爬上顶峰,没有一艘战舰船体断裂,大部分都安然越过了浪尖,装满物资的补给舰和全是零件压舱的维修舰,竟然一点危险也没有的越过了波浪。但是在海战中为了快速增援主队,把压舱物都扔掉的轻型战舰忠诚号、友谊号和碧空号,却终究没有坚持到最后,在接近顶端时近乎垂直的海面上,被强风和海浪的双重冲撞击败,向后翻转倾覆了。

然而海军失去三艘战舰的损失,比起海盗联盟来,就可以忽略不计了。除了战列舰级别的战船和那些三十米以上的大型船,能够爬上波浪前脸陡坡的船只,十中无一,稍微轻一点的战船,甚至在抢风时被迎面而来的强风吹得飞离海面,然后再重重跌回,摔得七零八碎。落水的海盗急忙寻找着附近的漂浮物,不过已经遮蔽了天空的巨浪,让他们眼中求生的光亮迅速黯灭,数十万吨的海水砸在他们的头上,水中的人全部被拍到深水中,在成为鱼儿的食物前,就已经死去了。

葛德温的帽子早就被风吹跑了,一头银发贴在额头上,留下汩汩的水流。他的双手已经在舵轮的把手上握得苍白,全身也因为海浪的冲击,仿佛裂开一般剧痛。这位脸部充满坚毅线条的老司令,没有去查看舰队的剩余战舰还有几艘,而是圆睁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口中发出喃喃的祈祷声:“神啊,请发发慈悲吧!”

前方一海里处,第二道波浪接踵而至,前方的坡底拱着海水向上,不断增加浪头的高度,已经有了十六七米的高度。

葛德温非常清楚,就连胜利号,也无法越过如此高度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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