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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轩然大波

巴德小队压根没想到,这颗小小的龙晶,会在人类帝国的魔法师圈子内,甚至社会层面上,引起轩然大波。赤德?基多在低价购买龙晶的计划失败后,表现得非常职业,按照纳斯说的,将半个月后下一次的拍卖会上将出现龙晶的消息发布了出去。

可行内人却知道,这个举动是在把巴德小队往火坑里推。

龙晶的作用太大,可以支持大魔法师施展出多次超威力魔法,供应他们多年的魔力消耗,还可以无需吟唱艰涩冗长的咒语瞬间施展龙族法术。即使有人通过杀掉巨龙或者其他渠道得到了龙晶,也会在大魔法师这一类人中交换或出售,根本不可能在公开领域流通。

而公开拍卖的龙晶,让这种相当于大魔法师才能拥有的代表身份的象征,变为只要有钱就能买到的商品,这在魔法界一些自持身份尊贵的老家伙眼里,是不可忍受的。

巴德小队屠龙勇士的身份,从银落城被传开,本来在以口口相传的方式传播,但某些秘密渠道的暗地运作,让这个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人类各大城市。龙晶的公然出现,证实了这一消息,人们终于知道,巨龙是可以杀死的。

这除了引起大量对自己实力盲目自信的冒险者的野心外,也让人类文化中已变为固定思维的龙族崇高论不攻自破,巨龙不再是超然存在于人类世界之外的传说生物。一些把巨龙作为神来崇拜的宗教分子,更是气得哭天抢地抓耳挠腮,恨不得把巴德几人抓来当祭品。

各地展开学术讨论会进行研讨和论证,著名的帝国刊物发表了连篇累牍的论文,情绪激动的演说家奔走各地免费演讲。

当然这些事情是在不久的将来发生的,巴德四人目前还不知道基多家族给他们挖了个大坑。近在眼前的是,基多庄园的传送阵从第二天就不时发出魔法光辉,天空中的各色飞行坐骑也络绎不绝,人类帝国各个城市和隐居的魔法师,以及闻讯匆匆赶来的商人和收藏家们接踵而至。

巴德房间外的走廊被摆上了桌椅和水果糕点,仆人前后奔走为来访的贵宾填茶递水,等待的队伍已经快排到了二楼楼梯大厅。这些人有的是来套取情报的,有的是来提供合作的。流露出购买意愿的人,大部分都拿不出那么多钱,超出十万金币的报价,已经算有诚意的了。

巴德见了几个人以后,就不耐烦了,他对商业谈判一窍不通,喜欢简单直接,砍人最适合。

妮雅看出巴德和佐坦已经有了暴走的倾向,就让纳斯带着两人出去转转透透气,接下来的接待工作由她和拿破仑负责。这两人红脸白脸,一个抛媚眼,一个拍桌子,倒也相得益彰。

“黑娘子”妮雅,和“嘴炮”拿破仑的外号,也自此传遍天下。

巴德、佐坦和纳斯在城内简单逛了逛,没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他们在市场还引起了一场小小的骚乱,佐坦对武器店老板的自吹自擂感到厌恶,拿起一把长剑双手一拧,铁制长剑就被扭成了麻花。商人不依不饶,纳斯只得付了钱带着两人跑掉。

三人最后还是找了间酒吧,喝酒最合巴德和佐坦的胃口。佐坦找到一张桌子坐下,喊着酒保上酒,然后面向巴德说道:“后边那几个尾巴注意到了吧?怎么处理?”

巴德摇了摇头,“这是在纳斯的地盘,让他们跟着吧。”

纳斯觉得挺不好意思,其实他在基多庄园也没什么势力。但自己的客人遭到被盯梢的待遇,尾随的人里边还很可能有父亲的人,怎么说他也算有点连带责任。

三人喝着酒聊着天,不一会儿工夫纳斯已经有了醉意,舌头也大了起来。

“呦呵,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屠龙英雄吧?”从吧台走来一名满身酒味、腰挎长剑的男子,凑到三人桌前眼神贼溜溜地打量着,语气不太友好。

佐坦抬眼看了这人一眼,说道:“朋友,我们只是来喝杯酒聊聊天,不想惹麻烦。”

长剑男双手撑在桌子边沿,凑向佐坦,一口酒气喷了上去,恶臭难闻。他盯着佐坦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一个牛头人,一个兽人,坐在人类开的酒吧里,还说不想惹麻烦?我还想见识见识巨龙杀手的身手呢!”

纳斯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愤然站起说道:“你……你算什么东西?”口条还是不太清晰。

长剑男轻笑一声,抽出长剑指向佐坦。吧台边上刷地一下又围过来四五个大汉,手里都握着武器。气氛剑拔弩张,点火就着。

“都住手!在基多庄园也敢随便闹事,你们活腻歪了?”一声音量不大的冷喝传来,发出声音的人是一名身穿短袍的中年男人。赫德?基多。

赤德在基多庄园负责各类行政事务管理和外事处理。赫德很少参与杂事,而是潜心研究魔法,是基多家族中实力仅次于狄伦隆比的高级魔法师。他很少走出家宅露面,但高级魔法师的名头,可是能镇住不少宵小之辈。

长剑男看到赫德,眼中露出畏惧之色,悄悄转身想溜走。佐坦从后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伙计,你还没见识到我们的身手呢!”说罢一手抓住长剑男衣领,一手抓住他的前腰,双手用力往上一送。酒吧大厅立柱上悬挂着一双硕大的鹿角标本,横枝竖杈,长剑男被直接横着挂在了鹿角上,身体悬在空中,像一只被人抓着背壳拿起的螃蟹,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彷徨。

酒吧里响起哄堂大笑,长剑男的同伴上前摘下他,灰溜溜地退出了酒吧。

巴德指着桌子向赫德一摊手,赫德笑着坐了下来。

“多谢赫德大人为我们解了围。”巴德举起酒杯向赫德致谢。

“谢什么,在基多家族的地盘上,谁找你们麻烦,就是找姓基多的麻烦。”赫德不经意地看了纳斯一眼。

佐坦脸色一沉,赫德暗讽纳斯他不爱听,皮笑肉不笑地说:“在基多庄园我们可就认识纳斯这一个朋友,你们这些大人的人情,我们可受不起。”

赫德嘴角一绷,都说兽人脑子有毛病,果然不假。但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人,他便又笑了起来:“既然来了就是客,佐坦先生爱说笑,纳斯的朋友当然就是我们的朋友。”

赫德喝了一口酒,趁机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对巴德说道:“我来找到两位,是有件事相求。这件事虽然与基多家族有关,但原因却是我犯下的错误。我知道巴德小队实力很强,所以私下来向各位求助。”赫德不再与佐坦对话,这个兽人的毛不好捋。而巴德虽然沉默,但却还算识大体。

巴德还真就吃这一套。他问道:“详细说说。”

赫德向周围看了看,说道:“这里太吵,明天上午咱们在主宅巴德先生的房内细聊吧。我还有点事,今晚的酒算在我账上,随便喝。”

赫德追到酒馆这件事还真做对了。基多一家在买龙晶时的话语虽然很有礼貌,但是姿态摆得很高,不仅下套让巴德往里钻,开的价格还低得离谱。要是赤德再派人去邀请巴德四人去会客室商谈,巴德还真能一个“不去”回答得干脆利落。

赤德也知道巴德几人并没有求着基多家族,龙晶是抢手货,在哪儿都能卖出去。拿到拍卖行上卖,5%的手续费能让基多家族赚得盆钵满盈。而基多家族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急需巴德小队这样有能力的人帮助。

酒吧屋后的阴暗小巷里,长剑男和几名同伴正在接过一名男子递过来的几枚银币。长剑男刚刚满意地抬起头说道:“谢谢大人,以后再有这种活儿记得找……”

男子已经转身离开,把剩余钱币放进胸前口袋时,袖口内手腕上基多家族的徽记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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