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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小镇腥风

春天踏着大步流星的步伐,已经走过了大半的行程,再过一个月,就到夏天了。入夜后海边的气温适中,徐徐的海风带来淡淡的腥味,让人在心旷神怡的同时,也会对这股腥味产生一丝疑惑。这不是海洋中的那股鱼类的腥膻之气,而是一股带着铁锈味儿的血液味道。如果有人循着这股味道向前走,就会来到大陆北部海岸上的一个规模不小的镇子——俄尔多镇。

俄尔多镇和大多数海边的城镇一样,也是从渔村发展起来的。大陆北部有着漫长的海岸线,磐石港和熊爪港之间,距离足有两千余公里。位于两座港口正中间的俄尔多镇,就成为了一个临时中转港口。但这座镇子与距离最近的基多庄园中间,隔着极难通行的卡里姆沙漠和灰蓟沼泽,陆地交通的不便,和到哪里都要走上数天的偏僻地理位置,让俄尔多镇成为骄阳帝国中一个谁也不爱管的地方,不过镇民们靠着港口和渔业的收入,活得也挺滋润。如同苍蝇一般的海盗,被金币的味道所吸引,总会定期来访,俄尔多镇只能自己成立守备队,利用弓箭和高墙,来抵御海盗的掠夺。

夜晚的俄尔多镇,仍然灯火通明,不过走进围墙却会发现,不仅血腥味浓得彷如实质,其中还掺杂着难闻的臭味儿;城墙上的守卫,全部换成了鱼头人身的怪物。穿过紧闭的大门,人类尸体被堆成小山,苍蝇和蛆虫到处都是;镇中的空地堆满了木材,奴隶们在不眠不休地工作,鱼人监工手持鞭子虎视眈眈地在一旁看着;近在咫尺的海滩上,三艘大船已经搭好了骨架,只要铺上甲板,刷好油漆,就能下水了。远处的海中,还停着一艘二十米长的双桅帆船。

站在原镇长办公楼二层窗户前的两人,一人是寇涛鱼人的国王扑忽多里,另一人则是努波城的大祭司达尔玛。达尔玛全身都裹在厚厚的绒布斗篷下,离开了幽暗地域,她要靠衣物来增加安全感。达尔玛在口鼻上捂着手帕,却仍然挡不住满镇子的尸臭,这让她的情绪异常焦躁,对扑忽多里大喊大叫:“你们这些该死的寇涛鱼人,是不是用这种能杀死人的尸臭,来掩盖你们身上的那股腥臭?为什么不把尸体埋掉?”

扑忽多里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么美妙的味道,我可是好久都没闻过了。达尔玛大人,还能有什么比腐烂的尸体更美味的食物呢?”

“别跟我假装文雅地形容这么恶心的东西!要不是你的进度太慢,我才不会来这种地方!”

“不要对我指手划脚!你来我这里是为了把巴德小队的行踪告诉我,催促我尽快去杀掉他们,别以为我不知道!”

“既然知道我的目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呢?”

扑忽多里从窗户中指着远处海中停着的那艘双桅船,说道:“我前几天捕获了一艘名叫‘橙鹰号’的海盗船,说来可笑,那些海盗连水下的鱼人都发现不了,还敢来袭击我,太不自量力了,哈哈哈哈!”

达尔玛的手帕捂得更紧了:“这跟你去杀巴德小队有什么关系?”

“达尔玛大人,你这急性子,可得改改,听我往下讲。从俘虏的海盗口中,我得到了一条消息:熊爪港的城主莱西,很快就要发动叛乱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如果趁这个机会,抢上十艘军舰,百艘商船,那寇涛鱼人不是又能够成为东海的霸主了,哈哈哈哈!”

“扑忽多里,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再问最后一次:这跟巴德小队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不稍微动动你那愚笨的脑子想想,如果巴德小队在大陆上,鱼人怎么去杀他们?如果东海发生了战争,作为冒险者,他们一定会来分一杯羹的。到时候在海上,我杀他们就易如反掌了,哈哈哈哈!”

达尔玛真恨不得马上一刀捅死这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把什么事情都想当然的二货,不过对方是自己目前唯一的工具,达尔玛只得强压怒气问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他们一定会来海上?”

“他们来不来,就是你的事儿了,我可以友情提示你一下:巴德小队的成员,总会有父母兄弟吧?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冒险,走过那么多地方,还能没几个关心的朋友?”

连说带吵了半天,扑忽多里总算提出了一条比较可行的建议。达尔玛吵得脑袋嗡嗡直叫,又换了个话题问道:“等你的船建好了,还会待在俄尔多镇?”

“短期内还会在这里,等把你的事儿办完,我也抢到足够的船了,我就会带着我的子民,回到寇涛岛。”

“就是半岛东南的那个岛?”

“那是我们寇涛鱼人的王国,离你有些远,可不要想我哦,哈哈哈哈!”

达尔玛心中暗想:只要你完成了任务,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是直接从东海向东远航才好,咱们一辈子不要再见。她看着志得意满的鱼人国王,疑惑地问道:“扑忽多里,你在幽暗地域的时候,活得跟条狗似的,整天愁眉不展,怎么一到海边,心情这么好了?”

达尔玛和扑忽多里当了多年邻居,早就习惯了骂来骂去。扑忽多里根本没在意达尔玛的侮辱性字眼儿,眺望大海,呼吸着臭气,豪情万丈地回答道:“大海就是鱼人的家园,在海中我们就是无敌的!”

“那当初怎么被人类打败了?”

“他们利用阴谋诡计,把我们引诱到了岸上!”

“如果还在水中,就没人能打败你们?”

“当然!”

“你哪儿来的自信?”

“你当初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不去海上抢船,而是自己造。现在我就告诉你:寇涛鱼人的船,底舱要比普通的船大上好几倍,那里以后会装着我们的终极武器。”

“什么终极武器?”

“噩梦妖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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