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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时间紧迫

巴德五人马不停蹄,吃睡都在八脚屋上,一天半后就回到了鱼眼城。拿破仑去酒馆找房间,巴德没有耽搁,来到港口寻找渡海的船只。他们来时的船就属于每隔几天往返两岸的固定航线商船,这样的商船每天最少都有一两艘靠岸,但发船时间就不一定了,要根据货物装船程度来定。

等了几个小时,巴德终于跟着一艘帆浆两用的老式帆船离港了。从五日岛到黑暗护罩外面这几公里的海面,都是无风状态,商船都要有船桨,否则无法前进。

自从加入了文森的雇佣兵团队之后,巴德好像就没有过自己一个人行动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周围不时有队友的欢声笑语,冷不丁变成孤家寡人,还真不适应。不过他总算有时间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人生。

为父亲报仇后,一直被各种各样的人和事引出新的冒险,巴德这几年的经历虽然丰富多彩,却也有些不由自主;糊里糊涂地得到葛洛克石斧,成为了持斧者,与一直隐藏在阴影中的全能者斗智斗勇,也成了一条逐渐明晰的道路,逼着他不得不面对。他曾对小刀承诺,复活佐坦后就跟着她去静谧森林定居,不过两人都很清楚,在全能者的阴谋没有揭露之前,巴德还得是到处救火,这个承诺只能先揣在心里。要想一劳永逸,只能干掉全能者。不过天大地大,到哪儿去找他?

自己和队友们在幽暗地域和五日岛造成的灾难,也让巴德心中仿佛堵着一块大石。为了杀掉图利索玛斯,羊基野城尽毁,查莫城乱成一锅粥,夺心魔和眼魔的巢穴都被一窝端,这些受害者如果都算罪有应得,那么幽光之森的大火,却使鲁鲁尔村的半身人和地精们失去了家园。巴德从没把自己当成正义使者,卓尔精灵就算恶贯满盈,他也没资格去决定人家的生死。

五日岛的罹凹神死亡事件,更让巴德内疚不已。影族人可没惹到任何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让上万人流离失所,这个过程中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亡。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天塌了。巴德不知道如何补偿如此大的罪过,只能尽自己的能力,为影族人安排好幽暗地域内的家园了。

巴德越想越多,如果自己没有参加三线会战,是不是佐坦就不会死了?接下来的这些灾难也不会发生了呢?

巴德的思绪变得如同乱麻一样,他感觉胸口很不舒服,巴不得玩命吼上一嗓子。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传来了佐坦的声音:“巴德,你怎么变得跟个娘儿们似的?”

“佐坦!?”巴德向四周看去,却意识到佐坦已附身到了他的体内。

“巴德,能力越大的人,对这个世界产生的影响越大。改变并不一定是坏事,影族人生活在五日岛那种绝对黑暗之中,只能慢慢消亡,去幽暗地域对于他们来说是必然的,你只不过推动了这个进程。不要纠结现在的结果,是好是坏,你说了不算。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后悔就行了。”

巴德仿若醍醐灌顶,佐坦的话虽然很糙,却句句在理。他又发出嘿嘿的傻笑声说道:“你说得对。”

佐坦的声音依旧像破锣一般,沙哑难听:“废话,我比你多活好几十年呢!”

“你是怎么出现的?为什么仪式结束后你一直都没说话?”

“只有在你主动在意识中召唤我,或者像刚才这样思维混乱的时候,我才会出现。”

“那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只有在我出现时才会这样,你也不用出声,想跟我说什么,在脑子里想就行了。”

巴德试了试,在脑子里形成句子可不那么容易,他还是用嘴说道:“挺难,我得练习练习。”

“习惯就好了。巴德,给我讲讲我死了以后的事儿,你为了复活我,可没少杀人吧?”

“你不是能够看到我的想法?”

“还是听你说过瘾。”

“嘿嘿,你等等哈,我去拿瓶酒。”

商船上的船长和水手们,都非常奇怪:那只牛头人坐在船头一天一夜,自言自语,自斟自饮,还不时傻乎乎地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老友相聚,时间总是不够。巴德和佐坦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可是前方磐石港已经依稀可见。两人以后聊天的机会有的是,巴德现在要解决一个大麻烦:商船横渡海峡,最少需要一整天,还要风向和风力合适。影族人只能趁夜间没有阳光的时段渡海,只有十个小时左右,雷焰那里有没有这么快的船?又有多少艘?

雷焰国王听到巴德的请求后,给出的答案,让巴德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巴德,矮人都晕船啊,像铁须那样能坐船的,一百个人里都挑不出一个,所以炉石王国根本没有海军。我倒是能帮你征用一些商船,多拉两趟,一两万人倒也不成问题。不过那可是个大工程,没个一俩月运不完。”

按照正常的人员运输速度,大型商船清空货仓,一艘船能装下二百人左右。就算把磐石港所有带帆的大小船只全部征用了,也就是不到三十艘,一趟满打满算,能运五千人。就算所有的船只都能够在二十四小时内往返海峡,也需要至少三天时间。

但实际情况是,商船的速度很慢,一天一夜都已经是最快速度了,所以在白天只能将影族人都装在货舱内,甲板上不能站人。这样载人数量只能有一半,时间就要加倍。

罹凹死后已经过去了三天多的时间,即使所有影族人能在七天内集合,也无法保证能把全部人送过海峡。五日岛上没有什么大型洞穴,鱼眼城里也没有遮蔽阳光的设施,没上船的人,就会被活活烤死。

不管怎样,先弄些船再说。巴德对雷焰说道:“陛下,请您立刻对商船发出征用令。”

“那是不是还要借用磐石堡到幽暗地域的通道?”

“是的。”

“这个嘛……你知道的,征用商船我是要赔偿他们的损失的,那么多影族人从磐石堡中通过,我也需要安抚民众……”

巴德没时间跟雷焰讨价还价,直接从腰间掏出了修斯奥特斯的那颗冰龙晶,递了过去。这颗龙晶中储存的风暴灵魂,已经在罹凹施展夺魂术之后消散了,巴德手里还有尼露贝拉的龙晶,多出的一颗,当做给雷焰的报酬,绰绰有余。雷焰看到龙晶,双眼一亮,赶紧接了过去。

巴德说道:“陛下,请安排一艘船,我要马上回五日岛。”

雷焰答道:“好的,我派人跟你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拿出龙晶当酬劳,矮人一族的国王,都随便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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