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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血缘关系

巴德等人按照沙漏上的时间,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早就来到中心广场。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复仇小队和奥默父子也相继赶来。采药人的装备本来就很简单,一把手镰一个破筐而已,接到了带路任务,连这两样东西都省了。满山都是他们的食物,所以两人身上连干粮都没有,奥默还背着装有一步虫的罐子和茎杆,他的父亲则是一身轻,什么都没拿。

奥默向巴德介绍道:“巴德先生,这是我的父亲,名叫比托。”

比托是个沉默的老者,全身瘦得皮包骨头,但双眼却炯炯有神。巴德简单打了个招呼,对两人说道:“那边的小队和咱们同路,没什么问题吧?”

奥默问道:“是朋友?”

巴德摇了摇头。奥默明白了,说道:“他们愿意就跟着吧,不过可得跟紧点,外来人在山里迷路了,就永远都出不来了。”

从鱼眼城出发后,这支十四人的队伍,并没有直接进山,而是沿着山脚向东走去。走出了大半天,巴德才体会到五日岛与幽暗地域的不同。在地底时,岩石和植物,大多都会发光,大多数时候都不需要点起火把。而五日岛则是真正的黑,周围一点光源也没有,鱼眼城那里的光亮,到现在还清晰可见。这种绝对黑暗,对心理造成的压力非常大,短时间内可能还看不出来,单独在这种环境中待上几天,不是发疯,就是产生幻觉。影族人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神经纤维的厚度,让人敬佩。

奥默父子的照明工具,是一个内部灌满鱼油的小筒,顶端冒出蜡烛般的微弱亮光。常年在黑暗中生活,影族人已经习惯了借助一点光亮就能寻找道路,甚至有些听觉和嗅觉灵敏的影族人,出门都不带火烛。巴德这些人也没点火把,而是拿出了光石。奥默对这种能发光的石头非常感兴趣,这种光石一般都出现在岩石内部,没有采矿技术的影族人,根本发现不了。巴德送了几颗给奥默父子,见两人拿着欢喜不已,也不禁莞尔。

众人走了两天,进入了赤足之地和哈士洛山的交界地区。比托对道路很熟悉,选的路都不难走,也刻意避开了赤足之地的影族人聚居地。没人知道笼罩五日岛的这层黑雾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但从路上遇到的生物看来,时间一定非常久远。大部分动物的眼睛都已经退化了,要么长着超大的耳朵,要么生着巨型的鼻子。从他们的体型上,能够看出一些大陆上野兽的影子。岛上没有鸟类,但据比托所说,哈士洛山中的洞穴里,会有蝙蝠,这可能是五日岛除了利戈,唯一能够飞行的生物了。

植物也都是幽暗地域那些喜阴植物的变种,不过都没有进化出发光的器官。由于不需要像普通树木那样极力向上争取阳光,这里的木本植物都很矮很粗,枝叶稀少,靠强大的根系吸取水分,长得都像紫薯一样。拿破仑和纳斯一路上都在争论着五日岛动植物的进化历程,有人在耳边絮絮叨叨地说话,倒也能分散很多黑暗造成的压抑感觉。

复仇小队除了修伯特偶尔还会和巴德聊上几句,其他四个人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四个石头雕像,从没见他们和任何人交谈过,连他们四人之间都没说过话。复仇小队一直和巴德小队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不管吃饭还是扎营,都不在一起。巴德总感觉到这那四个人中有一道目光,时不时地盯在自己身上,应该是认识自己。但从对方认识却不来打招呼这点看来,不太可能是朋友。不过巴德不在乎,说他艺高人胆大也好,虱子多了不怕咬也罢,他对自己的小队可是信心十足,想坑自己可以,拿点实力出来。

巴德把自己对卓尔精灵和影族关系的想法和妮雅说了,妮雅从小刀那儿也听说,万陆炎大帝的形象,和精灵非常相像。她做出了自己的推论:半神族在大陆上的数千年间,与人类结合,逐渐产生了森林精灵种族;与影族结合,就形成了卓尔精灵。神启帝国灭亡后,半神族纯种的族人已消亡殆尽,森林精灵与卓尔精灵的矛盾,引发了精灵战争,月光女神在卓尔精灵的血脉中埋下诅咒,使其永世不得重见阳光,结果倒霉的影族也因为血缘关系,不幸被株连了。

妮雅把自己的推论在小队中一说,大家仔细一合计,非常合情合理。妮雅仿佛认祖归宗了一样,高兴得像朵格一样乱蹦乱跳。也只有在自己的队友面前,她才会表露出如此幼稚的一面。

妮雅对奥默父子的兴趣陡升,整天围着他俩问这问那的,问得比托非常不好意思,要知道影族人的思想可是很保守的,对女人的规矩极多,其中一条,就是女人只能和自己的男人说话。

这天妮雅又对影族的宗教产生了兴趣,向奥默问道:“奥默,影族人为什么崇拜罹凹神?”

奥默回答道:“因为罹凹神为影族人提供了五日岛这个庇护所,使我们免受阳光的伤害。”

“可是在你们来五日岛之前,就有这层黑雾了啊!”

“所以罹凹神更值得崇敬,它早就预见到了影族人的到来。”

妮雅心中暗想: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不过她没说出来,继续问道:“鱼眼城中的影族人,没法去神庙,怎么祭拜?”

“父亲在家里建了个祭坛,不过他的信仰比我虔诚得多,经常和我提起,以前每年的五日节,他去神庙参加祭祀仪式的情景。听说你们要去神庙,他激动得一晚上都没睡。我这一代在鱼眼城出生的影族倒对罹凹神没什么感觉,信仰也是因为父亲的缘故。但他老是说,鱼眼城里的影族人,是被神抛弃的子民。”

“你刚才提到的五日节,是个什么节日?”

“五日节是五日岛每年最大的节日,影族会在那几天全部聚集到神庙,举行祭神仪式,并躲避阳光。鱼眼城也有很大的庆祝活动。”

“现在离五日节,还有多久?”

“还早呢,至少还得半年。”

“那五日节在神庙的祭祀仪式上,都需要什么祭品?”

“我父亲说,需要影族青年的灵魂,以及魔兽的灵魂。”

妮雅看向旁边一直默不作声听着对话的巴德看去,发现巴德也在看着她。两人都在想着同一件事:罹凹确实是与灵魂有关的神灵,接下来就是如何把它召唤出来,想办法复活佐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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