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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寇涛鱼人

幽暗地域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事件,可以称得上翻天覆地,打乱了原本由卓尔精灵统治的稳定局面,造成的后果非常严重,也许会令地下世界在未来一段时间产生巨大的变化。羊基野城毁灭、查莫城暴乱、夺心魔和眼魔的主要巢穴被摧毁、幽光之森付之一炬,巴德小队都是始作俑者,可谓是功不可没。

休息一晚之后,巴德小队和其他人聚在一起,开了一次会议。巴德没法留下帮助地底半身人、地精和半兽人们,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过他和妮雅为胡迪夫等人分析了幽暗地域的形势,提出了很多建议。

胡迪夫和奈特尔绕过仍在燃烧的幽光之森,回到了鲁鲁尔村,经过全体表决,决定将村子迁移到死亡矿区。图利索玛斯被杀死,羊基野城也没了,死亡矿区已经成为无主的富饶矿区。地底半身人和地精们没有去重建羊基野城,而是在死亡矿区内选择了一处附近有树林的河谷,重建鲁鲁尔村。拿破仑把食铁兽和特殊合金的信息告诉了胡迪夫,这将成为鲁鲁尔村对外贸易的一个重点项目;巴德也让胡迪夫拉走了很多红龙尸体上的材料。

半兽人们分成了三个部分,一些人不愿去过颠簸流离的冒险生活,与胡迪夫一起去了死亡矿区。他们先回到了查莫城,召集了很大一部分仍滞留在城内的奴隶,成为了鲁鲁尔村的武力保障。这个以矿产为主要经济收入的小村,在几年间迅速发展成了幽暗地域南部的第一大势力,不仅与努波城的卓尔精灵保持着平等的贸易关系,他们的商队也走出了地面,与骄阳帝国和炉石王国进行矿产交易。

回到查莫城的半兽人中,留下了约三十名善于组织的人,整合并协助各自为战的奴隶们,与城内的卓尔精灵和其他势力抗争着。这些奴隶已经无处可去,查莫城成为他们唯一的家。

十几名与海因茨有着同样的梦想的半兽人,希望能在地表世界见识更广阔的天地。他们与巴德小队结伴,向磐石堡的出口出发。

查莫城陷入了战乱状态,大家族的私兵与被解放的奴隶争夺着领地;各家族之间和奴隶团体之间,也发生着规模不等的战斗。战败者被驱逐出查莫城,战胜者们又再次投入和其他人的争夺。没有人能够拥有查莫城的领导权,整座城市变成了一个大战场。

从羊基野城和查莫城逃出来的卓尔精灵,都汇聚到了努波城。卓尔精灵不是以大局为重的种族,努波城对待这些难民的态度,甚至比奴隶还要苛刻残忍。外来者有些忍辱负重地成为贵族们的奴隶,有些则继续向西走去,宁可去探索未知的地下世界,也不愿意接受悲惨的命运。

努波城蜘蛛女神神殿中,大祭司达尔玛正跪在祷告室中。祷告室里的蜘蛛女神雕像,此刻已经化身成为女神投影,正在向达尔玛发布命令:“达尔玛,羊基野城和查莫城的毁灭,是有人从中策划。用我给你的能力,找出这个人,然后杀死他,你就将成为幽暗地域卓尔精灵的统领祭司。”

达尔玛心中暗想:这两个城已经不在了,所有的卓尔精灵,现在都集中在努波城,我这个大祭司已经是最高领导者了。统领祭司,只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字罢了。

但是她不敢违背女神的命令,急忙回到家族领地,在自己房间后的一个小院内,施展出女神赋予她的神恩能力:真相术。她的面前有一个摆在石台上的金盆,盆中的水面映出画面,不断地变换着,一个个场景在达尔玛眼前闪过,甚至连场景中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巴德小队出现在画面中,他们在幽光之森见到沁罗、到死亡矿区偷取龙蛋、引诱图利索玛斯毁掉羊基野城、在查莫城内用假龙蛋借女神之手杀掉了所有的主母,甚至沁罗死前把五日岛的信息告诉了巴德,这些画面都被达尔玛看得一清二楚。

达尔玛的家族实力一般,她本身的武力也不值一提,但她能够数十年担任努波城大祭司之职,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她,就是因为她的这项真相术技能。她能够提前预知针对她的阴谋活动,趁着反对者羽翼未丰提前消灭,甚至还能调查身边人的底细。她找到了很多战斗力强悍的奴隶,通过观察,选出了十二名忠心耿耿的保镖,作为她的贴身护卫。

不过真相术也有局限,达尔玛无法看到幽暗地域以外的事情,向前追溯的时间也只能在一年之内。她知道巴德很快就会离开,到达地表,所以她没有耽误时间,带着十二个护卫,骑上蜘蛛,向努波城东北方向奔去,用了两天时间,来到了一片淹没在水中的废墟。

达尔玛在水边站了一会儿,两个人型生物就从水中浮起,向她游来。到了水边,两人站起身来,露出了全貌。他们的体型和四肢都与人类无异,但身体表面覆盖着淡蓝色的鳞片,不着寸缕,手中握着骨制三尖鱼叉。而他们的头部则有着鱼类的特征,大嘴裂到耳根,唇内密布好几排尖细的牙齿;眼球上没有眼睑,圆鼓鼓的看起来十分骇人;头顶到后背生有背鳍,手指间也有肉蹼,看样子就是游泳健将。

这就是在幽暗地域臭名昭著的寇涛鱼人。他们是一种两栖生物,身体会分泌粘液,不能长时间脱离水源,否则不仅全身都会发出恶臭,身体也会迅速干枯,脱水而死。他们生性残暴,喜欢群居,是没有准则和规矩的掠夺者,即使在恶人随处可见、道德不见踪影的幽暗地域,名声也臭得不行,连卓尔精灵都不愿意和他们交往。

然而此时达尔玛却镇定地站在水边,让两名哨兵回去通报,努波城的大祭司求见寇涛城国王殿下。达尔玛内心非常瞧不起这些肮脏丑陋的鱼人,但能利用这个自封的国王,一举消除两大敌人,是她来到这里的唯一原因。

寇涛鱼人所占据的地下废墟主体都在水下,他们与其他种族没什么邦交,会客室这类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哨兵去了一会儿,水面晃动,鱼人国王带着几十个士兵游了出来。这个国王与其他鱼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头顶上带着一顶金属王冠,看质地不像是黄金,而是精金,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抢来的。

达尔玛首先开口道:“扑忽多里,好久不见了,你还没被你的儿子们杀死呢?”

扑忽多里是鱼人国王的名字,他当然不希望别人这么叫他,怒道:“达尔玛,你个黑心的贱货,上次杀了我的巡逻队的帐我还没跟你算,来这里是来请罪的吗?”

达尔玛:“很遗憾,我没有做错什么,你的巡逻队也杀了我的人。我来这里,是给你提供帮助,让你们寇涛一族能够重返地表。”

扑忽多里:“你会有这么好心?”

“我当然不会免费,你也需要帮我做件事。”

“先说说你怎么帮我们?”

“当然是从出口出去了,我可以出人,为你们提供护送服务。”

“你也知道鱼人不能离开水太久,磐石堡那里被矮人守得跟铁桶一样,到东方的出口路那么远,我得死多少人?”

“你们自己当然不行了,不过你可以做些大水罐嘛,我有的是奴隶,可以帮你们拉,我的卫队也都是精英,沿途护送不就帮你解决了安全问题?不要担心查莫城那里,整个幽暗地域现在都在我的控制之下。”

“你是看我不顺眼,想把我撵出去吧?”

“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咱们确实也没法做邻居。”

扑忽多里有点拿不定主意,重回地表是寇涛一族多年的夙愿,窝在这个小水坑里,水中充满了族人的屎尿气味,早就让他厌烦了。不过几百年前被人类联合军队赶到地下的时候,寇涛鱼人死了一大半,好不容易在这里休养了一段时间,仍未恢复元气,这时候出去,不一定是好事儿。

达尔玛仿佛看到了扑忽多里的想法,说道:“你不要担心地表的情况,现在东海上海盗肆虐,人类帝国完全拿他们没办法,这种群雄争锋的局面,不正是最适合你们的?”

扑忽多里有些心动,这些情况他也了解一些,只不过一直没有考虑全族迁移这种大行动。如果真的有卓尔精灵帮忙,只要能全部人活着走出地面,那就能再次称霸大海。老国王临死的时候,可是还念念不忘回到东海中的故乡呢!

他想了半晌,说道:“你还要帮我们造船!”

达尔玛:“没问题。”

扑忽多里:“好吧,说说你的条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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