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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灵魂盲种

幽暗地域中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巴德小队和半身人休息了几个小时,就在奈特尔的带领下,向鲁鲁尔村走去。路上通过妮雅和奈特尔的交谈,巴德了解到,鲁鲁尔村的位置比较特殊,位于幽光之森边缘,离查莫城最近,但却不像幽暗地域中的其他地底半身人村落那样,完全受查莫城统治,而是一直保持着半通商半纳税的关系。这不是因为卓尔精灵善心大发,而是因为银龙的缘故。

这个比残耳镇还要大的村子,坐落在一片石山的斜坡上。因为幽暗地域缺乏木材,基本见不到木质建筑,所有的房屋都是石头垒成。房屋有两种风格:垒成一座座半球形状的基本都是半身人的住所;方正尖顶的是地精的家园。不过地底无季节区分,没有温差,也没有自然风和雨水,修建房屋只是这些从地面迁移来的种族传统习惯使然,或当成工坊、仓库和公共设施,很多年轻人,都只是用石头搭了一圈围墙,露天睡觉。

鲁鲁尔村的两个种族分工明确,半身人负责在幽光之森南部采集作物果实,地精负责与查莫城交涉,以及与另外两座主城的货物交易。半身人由于擅长打理植物,非常了解如何在不破坏生态环境和植物生存的条件下,采摘幽光之森中的独有的雪芦果、角叉叶、马鞭棘等植物的果实、叶子、茎杆和根系,同时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常年保持不动的寄生盲种,因此与盲种和银龙沁罗都保持着互惠互利的良好关系。

而地精们则把半身人的劳动成果运到三大主城贩卖或换取缺少的必需品。虽然会受到卓尔精灵的欺压和盘剥,但地精的利润仍然不低,鲁鲁尔村的生活很是富足。两个种族的关系也相当和睦,他们都没什么领地野心,一个就爱花花草草,一个就爱金币,只要没有本质矛盾,在一起生活还真是绝配。

巴德在路上和妮雅商量了一下,直接去找盲种,很可能无法沟通;直接夺取盲种身体,更可能惹怒沁罗。现在他们和奈特尔的关系不错,正好通过这个外勤小队长,联系到村长或长老一类的人物,看看如何达到目的。

奈特尔一听巴德要找村长,爽快地答应了。他把巴德几人领到家里,让他们先休息,自己出去找村长。没过一会儿,奈特尔就来通知巴德小队,村长有请。

鲁鲁尔村的村长是个年纪很大的半身人,但长得很壮实,体型更像一个矮人。他的人类通用语说得很熟练,见过很多途经村子的冒险者,知道如何和这些武力强大的人打交道。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几个冒险者,竟然提出了他最担心的要求。

村长把巴德六人招呼到屋内,端来了几杯冒着热气的茶水。这是用幽光之森中的一种灌木树叶制作的茶叶,香味浓郁,入口甘甜。

村长很有礼貌地对巴德说道:“各位尊敬的冒险者,我是鲁鲁尔村的村长胡迪夫,欢迎来到敝村做客。”

巴德也一一介绍了小队众人,接着说道:“胡迪夫大人,我们想去幽光之森寻找一样东西,或者说是一个人。”

胡迪夫:“哦?幽光之森里可都是植物啊,没有什么遗迹,也没有宝物。各位想去寻找什么呢?”

巴德:“可以依附灵魂的盲种。”

胡迪夫正老神在在地喝着茶水,一听巴德的话,噗嗤一口喷了满地水。他用袖子擦了擦嘴,再也没了刚才的淡定,急忙问道:“你从哪儿得到的这个信息?”

“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你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艾瓦隆。”

“艾瓦隆?没听说过,我还以为你要说赤髯呢。”

“你认识赤髯大帝?”

“呵呵,岂止是认识,我的父亲就是因为他而死的。”

巴德和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巴德心想:怎么忘了这事儿了,赤髯小队曾经杀过一条银龙普丹修梵,正是幽光之森的守护神沁罗的伴侣啊!

妮雅问道:“胡迪夫大人,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胡迪夫笑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卓尔精灵称我为大人。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故事,但你们要先告诉我,你们和赤髯是什么关系?”

巴德:“我们……是朋友。”

胡迪夫:“我很欣赏你的诚实,如果你说不认识赤髯,那一定是在骗我,我就要考虑赶你们走了。好吧,我就给你们讲讲。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的父亲那时是村长。赤髯带着他的小队来到鲁鲁尔村,他们跟你们一样,也是要寻找灵魂盲种。这种能够依附灵魂的盲种确实存在,但却非常稀有。只有成年盲种在寄生中进化出雌雄同体的个体,产下的后代,才能成为灵魂的容器,因为这种后代,只有躯体,没有头脑和灵魂。而进化成雌雄同体,要求的条件十分苛刻,还要有很多运气成分。其中有一项要求,就是要在三十五岁以上从未生育过的雌性盲种寄生时,接受银龙的吐息。

“村子西边有一座精铁矿,是村子主要的金属来源。我们的矿工在那片矿中挖到了延伸到地心的裂缝,有只恐惧魔顺着地缝跑了出来,占据了矿山,吃掉了很多矿工,也让我们再也无法去采矿。赤髯为了得到我父亲的协助,杀掉了那只恐惧魔。

“父亲很感激赤髯的帮忙,就带着他们深入幽光之森,到沁罗大人的巢穴,请求银龙帮助,催化一名雌雄同体的盲种。但沁罗大人当时不在巢穴内,只有它的伴侣普丹修梵大人在,不知为何,普丹修梵大人没说几句话,就开始攻击赤髯的队伍。而赤髯小队的实力非常强悍,竟然杀掉了普丹修梵大人。

“父亲知道闯了大祸,匆忙逃回村子。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并叮嘱我一定要保住村子,如果沁罗大人来寻仇,他会用生命来承担;实在不行,就只能带着所有的村民逃走了。

“赤髯小队已经不知所踪,没过几天,沁罗大人果然飞到了鲁鲁尔村,非常气愤地找到了父亲。巨龙的嗅觉极其灵敏,父亲曾经去过银龙巢穴,想隐瞒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过父亲还是勇敢地承认了自己的过错,并把赤髯小队杀死普丹修梵的事情告诉了沁罗大人。沁罗大人非常气愤,一口就把父亲吃掉了,并用龙语威胁我们,如果找不到赤髯小队,整个鲁鲁尔村都要为普丹修梵大人陪葬,随即就飞走了。

“整个村子都在恐惧中不知所措,我们根本不知道该向哪儿逃跑,幽暗地域找到一片适合半身人居住的区域,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但两个月后沁罗大人飞了回来,它原本就是两条银龙中理性的那一条,普丹修梵大人则有些神经质。沁罗大人并没有找到赤髯小队,可能对方已经逃出了幽暗地域,而沁罗大人无法离开幽光之森太久,只得返回。它告诉我们,我父亲并不是有意领着人去杀它的伴侣的,它和鲁鲁尔村的关系也仍将维持原样。

“虽然我们不是很理解,沁罗大人为什么这么好说话,但还是选择继续待了下来。我们更加努力地去服侍银龙和盲种,鲁鲁尔村也变得更加繁荣。

“故事讲完了,你们也知道我对你们的要求会有什么答复了吧?”

巴德不知道再说什么,上次人家给冒险者帮忙找灵魂盲种,差点被灭村,老爹都死了,这次怎么可能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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