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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又见宿敌

巴德小队七人到了高得堡后,都是分头行动,今天总算又聚在了一起。他们正偷偷摸摸地躲在堡垒的南城墙根儿下边,烤着一只大野猪。野猪是洗净褪毛、把内脏都清理干净后,在肉上切开方便入味的小口,用各种调料腌了一下午,整只放在火上烤的。随着佐坦不断地旋转着野猪身体,油脂从皮肉里渗出,落在火上滋滋作响。

之所以要偷偷摸摸,是因为野猪虽大,但小队里有巴德、佐坦和氐宿主这三个大饭桶,三个人吃一只猪,也就是个八成饱。他们现在在军营里的朋友太多,全叫来可就不够吃了。

旁边的火堆上,妮雅正在炖着一锅猪杂蔬菜汤。朵格从波瑞克湖带回来的黄绿色水草,口感和味道有些像海带,放在锅里和猪杂一炖,甚至有了鱼肉的鲜美味道。妮雅切了几撮香椿丁儿,洒在汤的表面,让人忍不住口水横流,食指大动。

朵格哼着小曲儿,怀里捧着装着格叽的玻璃瓶,蹲在地上巴巴地望着野猪肉,嘴角流下一长串口水还不自知。佐坦看着朵格一副傻样,嘿嘿笑着,说道:“要是有点麦酒就更好啦!”

几步远外传来奥古斯丁的大笑,他扛着一桶麦酒,后边跟着罗德里格斯和加西亚。

“你怎么知道我会带麦酒来?”奥古斯丁把酒桶戳在了城墙边,走到火堆旁伸手就要去撕野猪肉。

朵格急忙跳起来双手车轮般在奥古斯丁的手臂上捶着,边捶边说:“不许偷吃!还没烤熟呢!”

巴德随便找了个大碗,从酒桶里接了满满一碗麦酒,咕嘟咕嘟地一口喝干。他又接了一碗,递给佐坦,向奥古斯丁说道:“你这鼻子挺灵啊,闻着味儿就来了。”

奥古斯丁笑着说道:“你们就不能去拿破仑那个破工棚去烧烤?你出去看看,外边围了不下五十个人,闻着香味,都想进来吃呢!要不是我假公济私,把它们都拦在了外边,你这只猪肯定不够分的。”

加西亚已经从汤锅中捞了三四勺汤喝了,每勺里都带着一串猪肠子,一边喝还一边眯着眼睛做享受状,嘴里咀嚼着含糊不清地说着:“香,真香!”

妮雅见他没完没了了,一把抢过勺子,敲着加西亚的头顶说道:“你跟着奥古就是不学好,我们都有三个大饭量的了,你们还来偷吃。”

罗德里格斯从身后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大堆木头酒杯,在酒桶边挨个接满,分给大家。奥古斯丁见所有人都有酒了,就举起杯子,大声说道:“巴德,你可帮了我大忙了,要是没你们几个,晨曦军团现在还得是一盘散沙,兽人来了只能跑了。来来,我和加西亚、罗德里格斯敬你们,我们仨连喝三个!”

拿破仑急忙喊着:“那可不行!你们把酒全喝没了,我们喝什么?一杯一杯干!”

大家干了麦酒,开始直接上手,分吃猪肉。眼看着没几分钟,一整只野猪,就剩下骨头架子架在了火堆上。

巴德把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向奥古斯丁问道:“你不怕明天兽人打过来啊?”

奥古斯丁的胡子上都是油,正在吮着手指头。他看了巴德一眼,说道:“我才不怕呢,他们现在才不到七千人,等那些逃兵都回来,还得几天呢!这几天咱们好好歇歇,等打起来了,就不一定什么时候能睡觉了。”

罗德里格斯举起杯子,向拿破仑敬酒。拿破仑连干了三四杯了,已经开始向四周扫视了。罗德里格斯问拿破仑:“拿破仑大人,听鲍威尔说,你在阵地前边布置了好几道机关,都有什么啊?”

拿破仑眯缝着眼睛看着罗德里格斯,大着舌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唉?那边那棵大树不…..不错,待本大爷去摩擦……摩擦。”

氐宿主的杯里没酒了,他把酒杯扔给罗德里格斯,喊着:“酒!酒!”

罗德里格斯笑着接下酒杯,一边接着麦酒,一边回头对巴德说道:“巴德大人,几天前高得堡的传送阵里来了二十多个魔法师,据说是银落城法师协会派来支援我们的。”

佐坦说道:“法师协会?带头的是不是个满脸麻子的小老头,叫钱德威?”

罗德里格斯:“是的,您怎么知道?”

佐坦:“嘿嘿嘿,那可是巴德小队的宿敌啊,坑了我们好几次了。别被我看见他,否则……哼哼哼。”

妮雅:“他不惹咱们别去理他,魔法师对战斗有很大帮助,你别公事私事分不开。”

拿破仑的破锣嗓音突然传来:“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他正在抱着大树上下蹭着,树皮都已经被蹭掉了一块。

朵格抬起头左右看了看,问道:“纳斯呢?纳斯哪儿去了?”

大家向周围找了找,发现纳斯没找到桌子,正在闭着眼睛往一块大石头下边钻呢。

钱德威满腹牢骚地来到高得堡,对强制性的征召令不住地抱怨。他可不想到战场上来,魔法师就是敌人集火的目标,尤其是他这种会飞的。他把一腔怨气都发泄在接待他们的军需官身上,横挑鼻子竖挑眼,对住宿不满意,对伙食不满意,对没有仆从不满意,高得堡简直就没有让他满意的地方。

不过当他看到巴德和佐坦从堡垒中走出来的时候,他恨不得一下子钻到地里去,赶忙寻找地方躲避。耳边一直充斥着钱德威抱怨声的军需官突然发现清净了,还有点不习惯,回头一看钱德威已经不见了。他找了半天,才看到钱德威躲在一个大箱子后边,嘴里在小声叨咕着:“他们看不到我!他们看不到我!”

军需官不解地问道:“会长大人,您这是……在练习隐身术?”

钱德威把半个脑袋伸出箱子看了看,巴德两人根本没看到他,早已走远。他轻咳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皱纹,又恢复了冷傲的神情,没搭理军需官,快步走回了住所。

刚关上房门,钱德威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头上冒出冷汗。巴德小队迟早会知道自己来了高得堡,这可如何是好?他抓着头上没剩几根的头发,无比焦虑。最后他一狠心,咬着牙自言自语道:“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从今天开始我不出门了,出门也顺着墙根走,兜帽一定要压得低低的。哼,别让我找到机会,我钱德威也是吃干饭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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