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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二奇兵

赤髯布置的第二支奇兵,是由彩虹军团长伊森带领的八千士兵,从银落城出发进入孤狼雪山,借道莫高雷高原,绕过高木森林,从北边进入黄昏盆地,直捣风暴郡。赤髯的时间算得很细,伊森的奇袭队伍两个月前出发,半个月后到达黄昏盆地时,正好联合部落的军队都已经开拔,过了虎斗山的三个山口,无法及时回援。

不管伊森能不能攻下风暴郡,战争的走势都会对帝国有利。其他的小氏族可能会留下几百战士防御,但风暴肯定会倾巢出动,风暴郡必定无兵可守。

伊森没有凯尔年轻热血,没有卡洛斯经验老道,也没有奥古斯丁武艺高强,他能够在帝国后方维持常年的稳定,靠的是他文武结合、软硬兼施的处世之道。对于平民的暴乱和骚动,伊森从没让手下的士兵大开杀戒,以儆效尤。他只是派兵围住动乱者,让那些引起动乱原因的人想办法解决。这也是一种能够从本质上解决问题的方法,深得赤髯赞赏,因此即使这二十年来其他三个军团的军团长都换了几茬,伊森的位置却雷打不动。

不过伊森有些优柔寡断的性格,也让他无法成为驻守前线的指挥官。他对手下的士兵过于爱护,这当然很受士兵欢迎,实际上却让这些只跟拿着锄头耙子打架的农夫打过交道的士兵,变得眼高于手,对自己过于自信。

这次赤髯派伊森奇袭风暴郡,一是因为他确实值得信任,二也是因为赤髯实在无兵可派。彩虹军团的大部分兵力已经被赤髯带去了中部战场,剩下的都是伊森留下的老兵和亲信。他们都和军团长一样,对这次奇袭充满信心,对自己能够改变战争格局自豪无比。

可是他们刚刚经过银落城,走到高木森林进山口时,就遭遇了挫折。一支几十人的兽人队伍,正在袭击几辆矮人马车,矮人的护卫队战士数量不足,眼看已经快被杀光了。伊森一声令下,一个连长就带着两百多人冲出队伍,支援矮人车队。可是兽人被杀的丢盔弃甲狼狈而逃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他们只分出了一半人,骑着巨狼冲锋几次,那个连长的队伍就被冲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地逃了回来。狼骑兵在伊森的阵前快速跑过,耀武扬威地挥着武器,向伊森挑衅。

伊森当然不怕这几个兽人,但手下的士兵对上兽人毫无还手之力,还是让他有所顾忌。他只是让八千人集体前行,缓慢压上。兽人当然不会来找死,把矮人车上的货物绑在了座狼背上,就打着呼哨向西边跑去。伊森的任务是尽快穿过莫高雷高原赶到黄昏盆地,并不是剿灭兽人的散兵游勇,因此也没有追击,继续赶路。

他原以为这些兽人是出来打秋风的,事实确实如此,不过这些劫掠队同时也担任着斥候的角色。伊森的队伍太过庞大,行踪根本无法隐藏;补给车队也过多,速度没法加快,一路上不断被小股兽人偷袭。兽人也不缠斗,就是跟在伊森的屁股后面,不时对补给车队攻击一下,要么扔个火把,要么杀几个厨子。如果伊森派去的救援队伍人数人少,兽人就直接杀掉;要是人多,他们就远远跑开,伊森也不敢追击。

进入高原一个多月后,大大小小的战斗每天都有好几次,伊森的部队减员严重,死了近一千人,伤员更多,队伍的速度更慢了。可是莫高雷高原才刚刚走到一半,伊森就有些慌了。前方发现了兽人的大部队,人数足有两千人。

这支部队是联合部落缚背者氏族的兽人战士,酋长就是老瘸子波各门?缚背者。他的任务跟伊森有些类似,是从莫高雷高原绕到银落城实施进攻。两边都为了节省时间,选取了最短距离的路线,遭遇战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伊森急令队前的一千骑兵部队排好弧形队列,准备冲锋;后队步兵开始列阵。波各门有四百狼骑兵,也都驱着战狼向对面冲去。莫高雷高原地势平坦,多为草原,虽然很适合骑乘,但没有地势优势,双方都无法快速加速。伊森的骑兵阵接战时起到了很大作用,狼骑兵被从中间分开,来不及跑开的兽人,被三米长沉重的骑兵枪从坐骑上扎了下去,顿时地上躺了数十具身上有个大窟窿的尸体。

不过人类骑兵阵冲过去后队形转弯往回冲击时,速度减慢,狼骑兵都没有等在原地,衔着人类骑兵的队尾追了上来,纷纷连冲带跳地和人类骑兵开始了混战。

狼骑兵的武器都是刃部龇牙咧嘴,打造得极其粗糙的长斧和长刀,但在混战中却占尽优势;战狼不像座狼那样以负重为主,体形更小却异常敏捷,牙齿上滴着涎水,攻击性极强,专挑落马的人类或对战马下口。

而人类骑兵的武器却都是笨重的骑兵枪,这种既像长枪又像刺剑的武器,冲锋时借助速度的冲击力确实厉害,但无法灵活挥舞,只能用大臂夹在腋下,陷入混战后士兵们不得不扔下骑兵枪,抽出长剑应敌。武器上没有优势,力量和速度也没法和兽人比,战马更是被战狼几口就咬死一只,这些平时很威风的骑兵,全都成了菜板上的肉,不到半个小时,死的死逃的逃,伊森的奇袭队中,骑兵的编制可以取消了。

狼骑兵没死多少,分成两队向伊森的两翼攻来,波各门的步兵则从中路压上。伊森的士兵几乎都没跟兽人交过手,被比自己少的敌人包围,外围响起的却都是人类的惨叫和哭嚎声,恐惧情绪竟开始蔓延,甚至有人喊着要投降。

伊森挥手砍下了身后一名喊着“我要回家”的士兵头颅,咬着牙喊道:“都给我往死了打,拦住他们,不能让兽人从这里通过!”

如果狠话管用,那就不需要战士了,大家都练嘴皮子就行了。四个小时后,左腿被砍断,身上好几处伤痕的伊森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天空飘过的白云,思绪竟然恍惚,美丽妻子和可爱子女那熟悉的笑颜,在眼前一一闪过。

彩虹军团奇袭队已经被消灭,狼骑兵正四散追杀着逃跑者。波各门一瘸一拐地走到伊森旁边,用人类通用语问道:“你们是去袭击风暴郡的吗?”

伊森转头看了一眼,用长剑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说道:“要杀就赶紧动手,我什么都不会说。”

波各门说道:“你最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要不到了我的拷问管那里,你想说都不一定让你痛痛快快地说出来。”

伊森喊道:“我流血过多,就快死了,给我个痛快!”

波各门已经转身要走,这时回头说道:“你太弱了,只有真正的战士,才配有痛快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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