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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昨晚回到家的时候,午夜已经走在了我的前面,但即使这样,那扇本该紧锁的大门却依旧为我开启,看到的却是陆良笙睡眼惺忪的脸。就算是这么一件小事在我来看,就是最大的恩赐,因为这样就能够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为了我留有一条路。

当炙热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了我那疲乏的身躯上时,就如同针扎。就像我那不曾改变的人生态度,也在外界的作用下,悄然的发生着某些变化。那触感现在依旧显得格外梦幻,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小湘,但是我心里明白,我和她的关系从这一刻已经无法挽回了。迅速而敷衍的穿好衣衫过后,坐到了我那呆滞的电脑前,点开了那个许久没有碰过的游戏。因为在我看来,宅在家里除了网络似乎就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消磨这无趣的时间了。

主城洛赛尔斯依旧矗立在那照亮大地的阳光中,蓝色城堡悬在半山,俯视着帝都的一切,我回到了这个告别了四年的游戏世界。本来是因为当初无聊的时候拿来消遣的游戏,没想到竟然会认识这么多人。卫楠沣、韩柊、乔邰,当然还有小湘。刚登入游戏的时候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我的数据居然保持完好,而且还有了所谓的回归礼包。说起来,当初离开的时候的头衔可是帝都警备司令,那可是这个服务器数十万玩家所向往的位置,是玩家能够在操蛋的NPC那里能够拿到的最高头衔。可是,一切都伴随着立夏的离开,慢慢落幕。

短暂而又漫无目的的游荡在空旷里的游戏里,虽然已经是很久远的游戏,主城里依旧充满生机,所谓的大大和小白充斥着大街小巷。我只是用自己的小号逛了逛那曾经无比熟悉的街道,然后无奈的按下了ESC,毕竟这个游戏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他本该具有的意义了。

取下耳机的时候,伴随着对于现实毫无想法的空虚,无法言喻的感觉。虽然听到窗外外滴滴哒哒的雨声,便知那愚蠢而又自大的炎日被那傲慢的乌云所赶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感觉真的无事可做。直到枕边那略显过时的手机再次抖动起来。我只是习惯性的拿了起来,看了看来自立夏的短信。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立夏居然会单独约我出去。既然没事,那就出去逛逛吧。当走到了客厅的时候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陆良笙,直勾勾的盯着我,这让我很不自在。

“那啥,我出去一下。”我礼貌了对着陆良笙点了一下头,但是她却走到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路,以一个极度傲慢的姿势看着我。

“我爸妈让你照顾我,你每天都撇下我自己跑出去玩,你也太无情了吧。”陆良笙的语气似乎有点委屈,但更多在我看来是气愤。的确,因为陆良笙的脾气,她的朋友实在不多,让我这样的一个人住进家里,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让我改变她的这种宅女生活。

“那,你就跟着我吧,可是你得听我的话,不能瞎搅和。”我摸了摸比我矮了一头的她,她只是微微将我伏在她头上的手拿下来。

“瞎搅和?我懂,你们男人不都这样嘛。放心吧!我不会的。”陆良笙似乎想到了什么,以一个奸笑回应了我的话。我知道她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不过我也不打算去纠正,反正就这样吧。不一会儿,看着已经换好衣服的陆良笙。依旧是一副慵懒而简单的装束,和我一色的黑蓝格子衬衫让人很容易想到情侣装,不过在我看来,我俩的性格倒是不会让人误解。毕竟她那稚嫩的脸总是让人感到幼稚,虽然只是小我一岁,不过她那张脸却表现不出来成熟。看着我即将踏出了门,她急忙用那白皙而又瘦小的手臂拉住我,指了指窗外愈来愈大的雨,然后盯住我。

“我知道,不就是伞吗?我带着呢。”我从小小的裤兜了拔出一只可折叠的小伞,这让她很惊讶我的裤兜竟然如此之大。然后放开了扯着我的手,走了出去。

“你自己不带伞吗?我看这雨可能会越下越大。”我看了看刚刚还在提醒我的她。她只是俏皮的转过身来对着我说。

“你带了不就得了?”陆良笙微微一笑,这个细小的表情却被我捕捉到,总觉得,有这么一个妹妹倒也不错。不便作其他的猜想,我撑着伞和她躲在那小小的伞下,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雨中世界,滴滴哒哒的雨声打湿了我的衣袖,她的脸上也偶有留下的雨滴,这才让我发现原来我这个伞真的不是一般的小。

“一般的男生不是应该把伞倾斜在女生这边吗?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陆良笙看着她那被雨淋湿的衣袖说道。

“不好意思啊,毕竟从来没有和人撑过一把伞,没经验。”我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心里泛起了一丝苦楚。 我看得出陆良笙嘴角细微的抽动,察言观色这个特长我倒是熟悉得很。听她说了过后便是将伞倾斜过去,然后将我整个右臂暴露在了风雨之中。

在风雨中,我们就像一叶孤舟,无助而弱小。陆良笙只是如无其事的紧紧抱住我的左臂,尽力将自己的身体塞进小小的伞下,这让我但是感觉很尴尬。因为我们的样子已经引得周围不少人的目光,让我这样一个低调的人感到极不自在,但是她显得无所谓。既然她没有在意,我也不好说什么。

穿过风雨,看得见一个简朴的咖啡厅,可以从透明的玻璃窗里看到立夏那熟悉的脸,只是那乌黑的长发挂在她的脸上增添了一丝陌生感。走到了门口,伴随着门铃声轻轻推开了门,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回头看了正在放伞的陆良笙一眼。

“行啦,我知道,不会坏你的事,我就在吧台玩,你自己去吧。”陆良笙摊了摊手,从衬衫的衣兜里掏出了苹果味的棒棒糖含在了嘴里,走向了吧台的方向。看她这么懂事,我也不便说什么。顺着不太长的过道走到了立夏的面前坐下,她依旧是一身休闲的牛仔服,脖子上挂着的铁质桃心在白皙脖颈显得格外显眼。看着她那陌生而带有凉意的眼神,让人感到不爽。朱漆的木质屏风隔开了每一个座位,那阴暗而略显慵懒的灯光照亮着这个微小的地方,立夏坐在灰黄色的皮沙发上,若有所思的想着事情,身体懒懒的偎依在沙发上。

“很奇怪吧?我会单独约你出来。”立夏手中的吸管搅拌着浓稠的草莓奶昔,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叫我出来,而且在我看来,你也不像是这样的人。

“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我依旧保持自己特有的幽默,看着她,然后示意服务员来一杯拿铁。

“小湘姐……你知道吧?她好像对你有点意思。”立夏看着眼前的奶昔,并没有抬起头来。虽然我知道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说话直接的人,但是我却并不知道她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我并不清楚,你怎么会知道?”我倒是有些好奇,因为立夏从来都不是会问这种问题的人。

“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既然她有那个意思,你有什么打算?如果不作出一个选择,你以后该怎么面对她?”立夏终于抬起了头,我却看到她的眼眶有一丝肿胀,似乎是因为长时间的用眼过度吧。那明亮而清澈的眼睛也告诉我她的隐形眼镜似乎对她的身体十分排斥,我不明白为什么对隐形眼镜过敏却仍旧会戴上。

“对我来说,小湘确实是我的朋友,但除此之外,我还没别的想法,至少暂时是这样的。我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说谎,因为根本没有必要。”服务员端上的拿铁稳稳地在桌上着陆,我看着立夏的脸,似乎不再是当初那个性格直爽且没有心机的女孩了。毕竟,四年也足以改变一个人了。听到我的回答,立夏倒像是松了一口气。

“那我这个问题我就不问了,如果你真是这么打算的,也希望你能好好和小湘姐说清楚,这样对于彼此都好。那个……我这次回来很大程度是因为得在源城参加高考,所以……”立夏并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不过我大概也猜的出来。

“我知道,你当初去外面念书的理由我们都知道,你放心,这次我们会保护好你的,曾经那些需要你保护的废物们,已经成长了。说起来真是耻辱,让你一个女生来保护我们。”我脑子里回想起了当初的情景。因为一群小混混的骚扰,年幼的我们却只能躲在立夏那小小的身躯背后,虽然后面赶来的大人们抓住了那群小混混,但是却在立夏那背上永远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刀疤,我知道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意味着什么。可是我们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我们很弱,很弱,只能躲在立夏的臂膀下,就像是母鸡保护她的孩子们一般。愚蠢而又懦弱,因为害怕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立夏的妈妈将她送去了外地念书。说到底,这都是因为我们太懦弱,连一个朋友都保护不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遥子,你们是我的朋友,我并没有责怪你们,相反的,让你们有了那样的负罪感,我真的十分抱歉。”立夏的态度突然缓和起来,这让我仿佛从她的脸上看到了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人。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也要把我内心的想法告诉你,不然我也会不安的。”我明白这件事对于好强的立夏有多么重要的意义,她对于没能保护好我们感到十分的内疚,我们也因为让她受伤感到十分的痛苦。但无论怎么样,我都希望我们能继续做曾经的那样的好朋友。

“嗯,如果你是这么认为了,那我也不需要说过多的话。对了,明天小湘姐要回乡下去参加当地祠堂祭祀先人的仪式,我相信你们都会去的吧?”立夏看着我,重要在嘴角看到了一丝微笑。

“嗯……我,我想我会去的,至于那几个逗比,只要你通知到,我相信他们也会去的。尤其是柊子,那家伙总是喜欢热闹,你可是知道的。”我估计说出柊子的名字,可以看到立夏微变严肃的表情,看来这货对于立夏来说还的确是个棘手的家伙。当初和立夏打架的时候,可是让立夏彻底生气了,虽然后来和好了,但是也可以看出芥蒂依然存在。咖啡厅的音响里传出了那首熟悉的音乐。

“歌剧!”我和立夏几乎同时说出了这首歌的名字,毕竟Vitas可不是人人都能模仿的。和立夏对面而笑,因为一些相似的东西总能够引起一些来自过去的回忆。当然,这点每个人都一样。立夏的眼睛总是那么明亮,至少在那虚假的隐形眼睛下显得格外清澈。

“哟?这就是你陆良遥的姘头?”看到不知道什么站在身后的陆良笙,嘴里含着已经被消灭掉的棒棒糖的绿色胶棒,死死地盯着立夏的脸,我知道,有些事情,又得有点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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