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吓走了棒槌主任，让石忆好生得意了一会。
不过也只是一会，他便重新冷静了下来。
没有更多的手段应付这种本应算是微不足道的骚扰，说明石忆还太弱。如何尽快提升自己的龙语能力，原本石忆并不太放在心上，但现在却有了一种莫名的紧迫感。不知哪里来的预感，让他觉得未来会遇到越来越多的困难，都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解决得了的。
燕丹丹安慰了石忆两句，下一堂课的上课铃就响了，数学老师已经站在门口，眼神不善地看着她。燕丹丹只好匆匆离去。
众学生还在兴奋地讨论刚才的情景，棒槌主任屁崩裆裂的视频，在众人手机里悄悄传来传去。凡是用书本遮住脸，肩膀却一抖一抖的，肯定是在偷看视频，绝对没跑。
石忆的兴奋度已经耗完，此时觉得有点乏力，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这个星期周四、五六三天模拟考，周日还有一场篮球赛在等着石忆。
原本石忆对那场关乎齐白面子的比赛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既然收了别人的定金，就不能不去应付一下。毕竟已经收到口袋里的钱，怎么也不能再吐出来不是？
仅从金钱只能进不能出这点来说，石忆还真是非常合适的龙语传人啊。
事实上，石忆对自己能在那场比赛里发挥多大作用，一点也没有信心。把战胜体校队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以前几乎没摸过篮球的孱弱学生身上，也只有齐白这等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才能干得出来吧。也可想而知，齐白对战胜楚庄抢夺燕丹丹美人心有多渴望了……
“篮球什么的，太讨厌了……”石忆想道。
篮球赛可以糊弄过去，但是模拟考，却由不得石忆不认真对待。
模拟考只是本校的最后一次摸底考试，考得再好，也不会为中考加一分。南洄一中被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理论上等同于两家不同的学校，除了最高的校长外，其它的领导班子、教学班组，都是有完整的两套成员。南洄一中初中部的毕业生，想要进入本校的高中部，也必须经过中考，一分都不能赊欠。
不过无论初中部还是高中部，毕竟对外都挂着同一块招牌，内部自然是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在同等条件下，本校初中部的学生的录取优先级自然是比外校学生高的。甚至在学校自主招生部分，也是优先照顾本校初中的毕业生，连赞助费都比别人少一截。
蛇有蛇路，鼠有鼠穴。像是陆鸣这样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自然是打算凭本事考进高中部。而麦包这样家底殷实的，就要靠银弹开路瞄准自主招生名额。石忆这样成绩不稳的，就只能……看天吃饭了。
石忆的父母对他的期望有多高，连石忆也说不清楚。明明知道他平时的成绩很是一般，父母却一直都在盼望他能突然爆发，考出个好成绩直升南洄一中的高中部。
用石母常用的话来说：“你那么聪明，以前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的呢，现在只是没有用心而已，努力一下，一定可以考好的。”
天知道，石忆成绩数一数二的年代，还是小学时候呢……
虽然已经是中三年级但依然是中二少年的石忆，一直认为，每个人都有专长，在某个方面越是擅长，在其它方面的缺点就肯定会越明显。正所谓，天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是也……
石忆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力和语言能力，在地球人中已经达到天才的程度，此前也没有刻意开发过，但他还是能感觉得到，自己在这方面比其他同学还是要强很多的。既然这方面强大了，那数理化上有所欠缺，也就不是不能接受的事嘛。
只是这种话，石忆要是敢在家里说，那只能招来老石同志的巴掌，以及妈妈的眼泪。
想到这几天自己每次以去学习为借口做其它事，都能得到母亲的夸奖，石忆就觉得一阵心虚和心酸。
无论是为了父母，还是为了自己，石忆都必须要尽可能地在模拟考中取得一个过得去的成绩，再在中考中去好好拼一把。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学习龙语的机会还有的是，可中考却只此一次啊……如果能在一个月内弄到三十万的话……
要攒够三十万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可模拟考就在眼前。接下来到中考前，如果不想天天面对母亲失望的眼睛，石忆就必须要努力争取一个好成绩，至少要比以前有进步吧。
既然倒卖零食大计被打断，石忆就只能暂时放下赚钱的心思，首先面对接下来的考试。
可是……虽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可是课本上该背诵记忆的内容，石忆早就记得十分牢固，怎么也不可能忘记，但是一旦涉及到推演变化的内容，他就眼前一团浆糊。
“说不好，只能听从李教授的话，去读音乐学院了……”石忆趴在桌子上，根本没有听老师讲课，自顾自胡思乱想着，“如果真能成为音乐家什么的，妈妈应该也会很高兴吧，出去跟人八卦起来也有面子。就是老爸那关不好过，他可是一心想要让我学理工科的……”
“好吧，还有点时间，我们做个小测验，二十分钟时间，二十道题……”堂上的数学老师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叠卷子，一边说着一边分发给每一排第一个学生，让大家自取一张以后向后传去。
学生们立刻爆发出了不满的嘘声。
但不满归不满，题目还是要做的。
“第一题，如果小明……”
“第二题，如果小明又……”
“第三题，如果小明和小强……”
“小明怎么这么无聊啊啊啊……”石忆看着题目摇摇头低声抱怨着，不经意间，按照自己这些天养成的习惯，在说话的尾音加了个“啊”，随后悄然拔高，化作了地元音的探测波，向周围扩散了出去。
随着石忆脑袋的摆动，探测波也呈扇形地扫描着他正面的方向。
左边同学的笔在纸上摩擦，笔尖流淌出来的墨水划出的轨迹，被完完整整地反馈回了石忆的脑海中。
不……不单止这样，随着探测波的叠加，石忆“听”到的信息更加详细。
纸张的纹理、印刷油墨的分布，已经写下的笔迹，全都在石忆的脑海之中重现了出来。虽然不是直观的画面，但熟练掌握了龙语探测的石忆，已经可以本能地将这些信息转化成自己可以理解的图像模式了。
石忆被这堪比1080P画质的反馈信息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眼睛，仔细在脑海中分析着图像。他只感觉现在自己的状态，只能用一句网络习惯用语来形容：“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原来……原来还可以这样？”石忆的心猛地跳动起来。
现在他只需要找一个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偷偷用探测波去检查对方的卷子，就可以百分百完美地将对方的答案复制到自己这里，方便程度简直比得上Ctrl+c、Ctrl+v了。
石忆立刻本能地切断了口中的龙语，声带还微微颤抖着，喉咙里发出低微的“嗡嗡……”声，像是口里含着一只蜜蜂。
一个纯洁如白雪的小天使和一个全身黑色紧身衣的小恶魔同时跳入了石忆的脑中。
“有了这种技能，哪里还用得着学习啊？随便抄抄就好了嘛。”小恶魔用诱惑的勇气说道。
“可是这是作弊啊……”小天使说道。
“我们时间紧迫，要抓紧一切时间学习龙语，哪有工夫浪费在地球人这么低等的数理化上啊。”
“可是这样对得起你脖子上鲜艳的红领巾吗？”
“喂，早就够年龄自动退出少先队了好吗？”
“咦，这么说就无所谓了……”
“对吧，赶紧抄完了去拯救世界吧！”
“为了拯救世界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妥协一下……”
很快小天使和小恶魔就达成了统一战线，快快乐乐地挽着手一起嗨皮去了。
“喂……你们这就战完了？”石忆愤怒地看着小天使和小恶魔地背影，默默地重新开始施展龙语术。
石忆刚刚缓缓地扭头面向左右两边的同学，一道破空的风就乱入了他的探测波，一根粉笔头准确无误地命中了他的头顶。
“自己做自己的题，不要左顾右盼！”数学老师板着脸，虎视眈眈地看着石忆。
如果是自己喜爱的学生，老师通常包容性都会比较好，比如燕丹丹对着石忆。
只是石忆的数学成绩实在一般般，总是在及格线上下挣扎，性格又不讨好，怎么可能得到数学老师的喜爱？对这样的学生，数学老师可不会像燕丹丹那样对他放任自流。
石忆缩了缩头，轻轻拈起掉在课桌上的粉笔头放在一边。
他的探测波一直以来，都是只能向自己脸的朝向前方扩散，如果被限制不许扭头……对坐在第一排的石忆来说，那可真是悲剧得不行了。
“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当个坏孩子的……”满心打算作弊的石忆，一下子如泄了气的气球般摊在了课桌上，郁闷地看着卷子。
这二十道题目，每一题都是数学老师精挑细选出来的，全国历年中考最难的题型。如果是可以完完全全走课本上的题型，或者是以往老师归纳出来的标准题型，变化不超过数字以外的话，石忆还能凭借记忆力生搬硬套混个步骤分什么的。
但今天这套题，数学老师可是故意用来给学生加压力的，不要说石忆这等混子，全班里能全部做出来的也不会超过一只手的。
本以为可以靠新领悟的技能作个小弊，比平时多混点分数好回去讨好老妈的石忆，看着每一个他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却完全不明所以的字，就像个白痴一样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