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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英才

虽是同胞 却是此时才相识

方家安葬了亡者,六天以后,全部的人也都搬到了兰园里。新屋里房子少、且又很简陋,大家初来都有些不适应,出出进进地时常有人互相碰撞。一旦遇到这样的情况,是兄弟姐妹还好,要是小叔撞到了嫂子,婶子撞到了大伯,那可是让人尴尬的时候。这里也没有单独吃饭的地方,只在厨房里放了一张桌子,根本坐不下这么多人,于是,很多人就端着饭碗离开厨房,来到宽敞且又明亮的兰亭里来,一边吃饭一边谈论家里的一些事情。

搬进兰园的第一个早上,在大家吃早饭的时候,志清本来没想到要出来,可当他看见志如端着饭碗出了厨房,他也加了些菜跟着来到了兰亭。

在兰亭里,志清坐到志如面前,以大哥的口气关心地问道:“志如,你上回说不出去了,难道你不教书了吗?”

见不方便的大哥追到兰园里来,志如赶紧挪动一下自己的身子,回答道:“大哥,这事我还正想和你说呢。我想自己办一所学校。” 说罢,她又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志清,问道。“哦,大哥,天赐表哥还在教学生吗?”

“他不教书还能作什么啊!只是这回不行了,我们的房子没了,他们自己也没有能教学生的房子,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以后怎么办呢。”志清很平静地述说着天赐的近况。

“那我明天找他去。”志如说到这里,抬起头来向周围寻找着,看见志承端着饭碗站在厨房门口,便朝他喊道:“志承,等会儿我想去找天赐表哥,可是我还没到他们家去过,你带我去行吗?”

听到二姐喊他,志承端着饭碗一边向这边走,一边回答道:“好啊,你找他干什么啊?”

“找他商量继续把学校办下去。”

“二姐,房子都没了,还能办什么学校啊,就自己家几个孩子都没地方读书呢。”

“正因为如此,我这学校更要办了,总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荒废学业吧?”志如用坚定的目光看向志承。

“当然还是要想办法让他们读书罗。那你想好办法了吗?”谈话间,志承来到志如面前,也在石桌边坐了下来。

面对志承的询问,志如用肯定地的语气答道:“我想还是在我们的老屋里办。”

志清惊异地重新打量着志如,加重语气告诉道:“志如啊,我好像已经告诉了你,那屋是别人的了,估计等会儿他们就要到了。上回我找他们借屋的时候已经说好了的,等安葬了母亲便把房子交给他们。”

“大哥,等会儿交房子的时候喊我一起去。不管是借还是租,我都要把学校办在那里。”

见志如一脸坚定的神情,志清不得不向她解释道: “志如啊,你没见过那些人有多厉害,上回找他们借用几天房子,我硬是跪着给他们嗑了几个头。到最后他们还撂下话说,再遇到这样的事就要我们赔款。你看他们在别人家死了人的时候都说得这么绝,你还指望长期借他们的房子办学?我怕你借不到房子却反而被他们讥骂。”志清担心的是方家人在别人面前失去尊严。

面对兄长的提醒,志如却不以为然,她仍然坚持道:“事情怕招人骂就不做了?那还办得成什么事?大哥!你就别为我顾及那么多,到时候你只管不发表意见就是。”

“志如,我是大哥,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推到你身上去?让我这个作大哥的在旁边当看官啊!”志清不同意志如的说法。

但是,志如却坚持着解释道:“大哥,你已经亲口答应了,这次一定把房子交给他们。可现在你又要出面要一栋房子办学,这不是招他们说你失信吗?这个问题还是我出面为好。也幸亏这个交易还没有兑现,要是你们的手续都办完了啊,那我的全部计划都要落空了。”

见志如说的也有些道理,志清不再坚持了。不过,他还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好,那下午我和志承都去,也好撑一撑场面。”

“是!二姐,就依大哥的,等会儿我们一同去,别让他们欺我们方家无人。”志承说到这里,他又转换口气问道:“二姐,那什么时候到表哥家去?”

“眼下这边更重要,先说定这边再去办那边的事去。”志如说话的神气和语气,都表现得非比寻常地果断。

兄弟妹妹三个吃完饭,相约来到老屋,一起等着典当行的人到来。因为这里的东西全都搬到新屋里去了,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几个人只得在屋里来回走动,用以打发时间。志如见志清站着比较费力,便到方平过去的书房里找了些破纸垫在门栏上,向志清招呼道:“大哥,你先在这上面坐会儿吧。还不知道他们几时来呢,你这样站着费力。”

“应该快了,他们早就想实实在在的得到这个房子了。”

“不管他们什么时候来,你先坐着吧。”志如一边说,一边把志清扶到门栏边。志清也顺从地坐下去。

时隔不久,典当行的四个人结伴来了,进门就以主人的气势出现在方家。因为让了七天时间,还一个个都像救世主,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其中一个比较浮燥的人,目空一切地问道:“方老板,这次不会又生出什么事情来吧?告诉你,这次你家就是再……。”

“这位大哥,你是开典当行的人,我想你应该读过书。读过书的人就应该知道怎样的行为才是知书达理。以你刚才说的这话的表现,我不想说你是没受过教育,至少像是没读过书,没识过字。”志如说罢,还一脸严肃地圆瞪着两眼,定定地看着那个说话的人。

见志如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瞪着他,那人内心虽然为刚才那句没说完的话心虚,但他还是嘴硬地回答道:“哎!你是谁啊,敢来管我们的事?”

“我就是这家的人!具体说我是这家的二小姐!”志如还是那样地瞪着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回答。

“我刚才也没说你们什么啊,你干嘛这样地看人?”不知怎么的,那个人竟不敢再看志如的眼睛,只好把目光转移到别处。

“告诉你,我们家的人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虽然不会用粗话骂人,但是,对于别人话里的意思还是懂得了的。更何况,你刚才那半句话的含意并不深奥,只要听半句就足够知道后面的意思了。”

“你知道意思又拿我怎么办?我还没见过能拿我怎么办的人呢!”那个人回过头来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瞄着志如,但却掩饰不了他的心虚。

“我现在不能拿你怎么办,但是我相信,总有一日你会为你的这种行为付出代价!”志如的语气和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刺向对方。

对方不说话了,佯装看房子,踱步进了原来方家用来吃饭招待客人的烤火房。

见眼前的这个二小姐在说话时,竟有着气吞山河的底气,另一个年龄大一点的人连忙出面解围。他笑着替前面一位解释道:“二小姐,你别与他计较。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说话总是口无遮拦。”说到这里,他及时转向志清,问道:“方老板,我们还是办正事吧。办完正事我们好早点搬家过来,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哎!这位大哥。因为不知道你们姓什么,我只好通通叫你们大哥了。这位大哥,今天这手续由我跟你们来办,有什么具体不清楚的地方再要他们作一下证明。”到得此时,志如换上了平和一点的神情和语气。

“他们姓吴,口天吴的吴。”志承连忙告诉志如。

来人见换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主,都不由得谨慎起来,全都收起他们猖狂的表情。那个转向志清的人只好又转向志如,换上笑脸问道:“好!既然是二小姐作主,那就请吧。”

“吴大哥!在交手续之前,我有个不大不小的要求,还请你们考虑一下。”志如此时完全没有了敌意,而是以谈判者的身份展现在他们面前,口气也换成了平和的、正常商量的语气。

听说这方家又有要求,对方更加谨慎了。还是那个人小心地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啊,可不能得寸进尺哦!”

“吴大哥,有些事情要看人怎么说。如果要说是得寸进尺,站在你们那方面也可以说得通。如果说是为你们好,站在我这一方面我更能给你们说一堆道理来。”

先前出言不逊的人此时也出来了。他吸取了前面的教顺,这个时候,也和其它三个人一样,只互相看着,都不敢出面表态。沉默一会,还是那个要求办手续的人小心问道:“你总得让我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才好答应吧。”

“是我要几间屋子办个学校。地方我都选好了,就是东边最前面的那一栋。那里有四间单独的房子,孩子们在那里不会影响到你们的生活。给你们的好处就是免费让你们的孩子读书。这样一来,你们的孩子读书不但不要出门,还不用交学费。站在我的角度来说,是把好事送到你们家门里来了。”

听完志如的介绍,四个人面面相虚。犹豫片刻后,还是那个当家人疑惑地问道:“这样说来,不就要长期占着我们那一栋房子了?”

“这办学校当然是长期的啊,难道你愿意让你们读书的孩子几天换个地方嘛。”

“我们要是不同意呢?”此人表情显示,他从心里不大愿意,但是转到嘴上却又有些犹豫。

志如没容他往下想,立即换上严肃的表情,目光同时紧紧地盯着他,回答道:“除非你们家的人不住到这里来,除非你们的孩子不读书!”

四个人看着志如的表情,听着她的语气,心里都明白面前这个二小姐话里还有话,厉害中还藏着厉害。全都不由得心虚起来,放软口气咐和道:“那就随二小姐吧。不过说好了,我们的孩子读书不交钱哦,也请二小姐你不要反悔。”

“关于这个,我们可以另外写一张契约。如果我反悔,你们拿着契约赶我走。”

事情办到这个份上,志清和志承不由得用惊异的目光紧盯着志如,脑袋里全是茫然的佩服。

PS:第三部;简单介绍主人公留下的儿女们各自的去向。给读者们一个完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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