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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起洞庭

八百里洞庭湖,碧波荡漾,朝阳辉洒,湖光粼粼。

一叶扁舟缓缓驶于湖上,舟头立着一位二十六七岁的青年,一身淡蓝色着装,剑眉星目,凝视远方岸边,湖风轻拂其青丝,更显得他丰神俊逸。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公子朗声吟道。

舟后摇橹的老翁笑道:“公子,现下还不到八月呢!”又伸长脖子望望远处,笑道:“那边就是云梦剑派的地方了!”公子回以一微笑。

待到小舟离岸边约莫十丈时,公子收起折扇,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放在舟头,笑道:“老伯,多谢您送在下一程,区区心意,还请笑纳。”说完,一跃而起,竟跳至水面,脚尖轻点,再度跃起,如此反复三次,已然上岸。

舟上老翁看得一脸惊讶,想道:“没想到这公子哥看着弱书生似的,竟也有这般身手,不知和云梦剑派的少侠们比起怎样啊?”一时竟忘了舟头的铜钱。

公子走过一块石碑,瞥了其上一眼,两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云梦。

他径直朝山上走去,不久前这边刚下过一场大雨,稍显崎岖的山路有些泥泞,但是走了小半炷香的工夫,他的衣物上可谓一点泥迹未染,且走得轻松,仿佛在青石大道上似的。

再转过一个弯,道路开始宽敞起来,不一会儿便真成了青石板铺的路面。

“真可谓曲径通幽啊!”公子展开折扇轻轻一扇,眯眼远望,一座石牌坊已经现出,上书“云梦剑派”四个大字。牌坊外,站着四个白衣胜雪的少年。

公子走得近些,见这四个少年一脸严肃,眉宇之间甚至有几分悲戚之色。

一个少年见有生人走来,当即上前抱拳道:“这位公子还请止步,此乃敝派所在,非寻常风光可随意进出。”

公子微微一笑,抱拳回礼,道:“这位少侠,在下前来拜访孟掌门,还请通禀一声。”

那少年打量了一下这公子,见他文质彬彬,便打消了几分猜疑,问道:“公子可有拜帖?”公子剑眉微蹙,道:“对不住啊!在下来得随意了些,礼数欠缺,还请贵派见谅。请少侠通禀,晚辈唐梧求见孟掌门。”

那少年叹道:“算了!公子请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马上转身朝里面跑去,转了个弯消失在这位公子唐梧的视野里。

伴得几声深山鸟鸣,一阵急匆匆的步伐从里面传来,是那少年回来了。少年有些气喘吁吁,道:“公子,请……请进吧!”

唐梧礼道一声“多谢”,在少年的带领下进入云梦剑派。

经过一处大堂,只见里面有几个僧人正在敲打木鱼,念诵经文,旁边还有几个云梦剑派的少年少女或严肃,或垂泪。唐梧正自奇怪,那少年脸色黯然,解释道:“这是在下一位师兄去世了,他们正在做法事。”

唐梧“哦”了一声,道:“还请节哀。”少年默然不语。

再穿过一个院子,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宽广的练武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身淡青色着装,领着四五个少年快步走来,那领路少年见到后,抱拳道:“刘师兄。”

那刘师兄目中带着几分疑色,上下打量了唐梧一番,道:“这位就是唐梧唐公子了吧?”唐梧颔首道:“正是在下,请问大侠是?”对方回礼道:“在下刘珲。”

唐梧微露惊色,道:“原来是‘青影剑’刘珲刘大侠,失敬失敬。”刘珲淡淡道:“不敢当,不知唐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唐梧道:“还请刘大侠带在下去见孟掌门,这些事情须得与孟掌门亲自商量才行。”正要跨步上前,刘珲伸手拦住,道:“唐公子未免有些着急了吧?”

唐梧听他话里有话,疑道:“刘大侠什么意思?”刘珲冷冷一笑,道:“久闻唐门‘落叶无影’唐公子大名,今日想要领教一番,还请指教!”说完拔剑出鞘,直指唐梧。

其他少年纷纷退到一旁,唐梧见刘珲一剑刺来,来不及解释,连忙脚尖一点地面,腾空跃起,半空中一个翻身落到刘珲身后,冷冷道:“这就是云梦剑派的待客之道吗?”

刘珲剑势未停,右脚止住,一个转身,剑锋划出一道弧线,又指向了唐梧。刘珲只道:“请指教!”

唐梧展开折扇,扇子在双手间鱼跃,成为一道盾牌,抵挡着刘珲的每一剑,他这把扇子并非一般材料所制,抵挡寻常兵刃不在话下。

刘珲注意到了这一点,剑身一转,攻其下盘,扫出一阵疾风,掀起一地尘埃。唐梧再一次腾空跃起,又是一样的招式,这在刘珲的算计之中,他大步流星,已经来到唐梧将要落地之处,一剑急刺,寒光扫过唐梧双目。

刹那间,唐梧摸出了一枚铁叶子,朝着对方长剑扔出,听得“砰”的一声,刘珲不禁后退几步,唐梧落地,双手各摸出一把铁叶,天女散花一般一齐发向刘珲,刘珲迅速挥剑抵挡,目光早已离开了唐梧。

“刘师兄,小心!”一个少年大喊道。唐梧踏地生风,如流星般来到了刘珲身后,折扇一出,摆在了刘珲脖颈旁,淡淡道:“承让!”

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息袭来,唐梧心中一凛,急忙抽出身子,又是一把铁叶子,分作两次朝那气息方向抛掷,但不一会儿,便当场愕然,那些铁叶子竟然悉数在半空中减慢,最后无精打采地掉落地面。

一个六十余岁的黑衣老者缓步走来,白发苍苍,但面色红润,仙风道骨,徐徐道:“唐门暗器,举世无双。”唐梧脸色微红,弯腰作揖道:“晚辈见过孟掌门,区区小技,不足为孟掌门称道。孟掌门功力深厚,晚辈佩服至极。”

刘珲收回长剑,笑道:“对不住啊,唐公子!敝派正处多事之秋,不得不加强警惕。”唐梧道:“方才还多谢刘大侠多加承让!”黑衣老者朝着刘珲他们摆摆手,刘珲他们恭敬地退开。

黑衣老者便是云梦剑派的掌门以及创始人孟济天,于三十多年前,在这洞庭之滨创立了云梦剑派,且迅速崛起,隐隐有执武林牛耳之势。云梦剑派秉承“侠行天下”之教诲,派中弟子多为行侠仗义之辈,为江湖中人所称道。

“凤皇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孟济天吟道,唐梧默然,这便是他的名字涵义,寄予了父亲对他的厚望。

孟济天问道:“唐门主好吗?也许久未见了!”唐梧道:“家父一切安好,可惜我这个不肖子总是让他牵肠挂肚的。”苦笑一声。

孟济天淡然一笑,道:“不过今日唐公子可是奉令尊之命前来的吧?”唐梧点点头,道:“孟掌门可知最近武林中的一些事?”孟济天问道:“何事?”

唐梧解释道:“几个月前,蜀地不少江湖名家为大盗所害,而不久后家财又为山贼悍匪所夺,就像被安排好除掉那出名人物再夺其财似的。”

孟济天神色黯然,道:“恐怕不止蜀地吧!”唐梧颔首道:“我唐门自然不能不管此事,因此晚辈回到家中,家父便让我再出来调查,查到了荆湖一带,后来禀明家父,家父让我寻孟掌门帮忙。”

孟济天道:“横行蜀地的大盗是?”唐梧道:“刀疤大盗。”想了想,又道:“不过近来似乎不怎么出现了,倒是晚辈在荆湖一带听闻女盗‘夜蝴蝶’神出鬼没,与那刀疤大盗颇为相似。”

孟济天叹道:“我那徒儿李衡便是为那夜蝴蝶所害啊!”唐梧闻言大惊,道:“便是那——”孟济天点点头,道:“没错,这两天请了和尚为他做法事。他还是几个月前才出山,没想到——唉!”

唐梧安慰道:“孟掌门,节哀顺变。”孟济天闭上眼,道:“还有,不久前,有一神秘人潜入云梦剑派偷袭老夫。”唐梧更是吃惊不已,孟济天乃是江湖上一大顶尖高手,谁敢来偷袭他呢?

“那人功夫不弱,没有成功,但也得以全身而退,而老夫也不清楚他使的是哪一路功夫。”孟济天幽幽道,“此事在本派除了老夫,也只有刘珲几人知道。”

唐梧跟在孟济天身后,剑眉微蹙,走到一处视野开阔之地,可以遥望山下的洞庭湖,一望无际,道:“看来,一股暗流已经在江湖之中涌动起来了。”

这部《浪淘沙》是我第一部传统武侠作品,但说实在的,动笔之前,我还没看过几部武侠小说,刚开始写的时候,也是以一种不太认真的态度去写的,几乎就是自娱自乐,甚至还没怎么想过以后要去哪儿发表。

开始写时,我直接就开写正文,并没有较为整体地去构思规划过这个江湖的设定,也没写过大纲,可谓是想到什么写什么,对整个小说的主线剧情都没构思完全,就这样,边写边想。

等到我阅读了更多传统武侠作品后,我才稍微有了一些整体观念,后来重新补了一些规划,紧接着补写了大纲,只是我写大纲之时小说差不多已经写了三分之二。

这部作品之前的版本约27万字,有些急于收尾,所以结局感觉也有些草草。文笔也比较稚嫩拙劣,尤其是之前的开头,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像小学生文笔,以至于后来开头大改,如今干脆换了一个开头。

人物方面,我觉得这部人物塑造比较脸谱化,主角陆百川没什么特点,非要我在这些人物里面找一个自己觉得稍微好些的,可能就是云泣了。这次大改,则新增了一个主要人物,唐梧。

增加这个人物的目的,主要让他作为一个探索型人物,因为在原版中,几乎没有角色去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江湖中主动去探索那些迷雾后的真相,似乎都是被动地推进,因此增加唐梧来加大主角群这边的主动推进力度,并且平衡一些情节,以及增加与我计划中下一部作品的呼应。

当然,还有一些新增人物,此处不再详细说明。

这部作品,我自觉是比较俗套的,文笔又给它降分了不少。拙作《参商》尽管也比较一般,但我觉得比起《浪淘沙》或多或少有些进步。不过,《浪淘沙》对于我心中的武侠梦,仍然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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