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鹿和朱天意离开琴房后，朱天意眉头紧锁。
真鹿多少了解她的心情，她被彻底激怒了。
真鹿安慰她，至少他们今天杜绝了这件事的持续蔓延。朱天意也慢慢冷静下来，处变不惊才是她性格的内核。
一直到放学，她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了。
“老大，”真鹿说，“今天我骑你的自行车载你回家吧。”
朱天意问：“你没骑车吗？”
“天天姐开车送我来的，但回家她从来不等我，所以就……”
朱天意点点头：“我载你吧。”
朱天意骑着自行车载真鹿，迅速而稳健，风迎面吹来，逐渐西斜的阳光洒下来，羽毛一样痒痒的。真鹿想去抱朱天意的腰，但尝试了一路都没敢。
相比真鹿在红尘里扑腾，哪吒现在更关心‘流石’。根据已有的信息，卫天天给他的“流石”记录的“尘埃要塞”，名字叫做“小公子”，属于“制海要塞”，至于信息中的“苍天的禁城”这五个字，他暂时无法理解了。刘泽灵的“往生湖”也有一段注释叫做“王下九城中第四座城池”，应该是差不多的东西。
哪吒也很好奇他的“尘埃要塞”会是什么样子。刘泽灵的“往生湖”很奇幻，随时随地跟随主人的流体，在电光火石间千变万化。朱天意的“蔷薇的公主城”并没有完全展开过，但它能在一瞬间粉碎钢铁匕首，这需要非常大的“力”才能做到。晶绿色龙的七座炮台应该也是“尘埃要塞”的一种。至于卫天天的“要塞”，真鹿连真容都没见识过，但那个一身哥特萝莉装的女孩看到“堕天使”时特别兴奋，真该问问卫天天它是什么来历，虽然这个女人肯定什么都不会说，说了也多半是谎言。
哪吒一连几天都在研究这个东西，真鹿刚开始还会提出自己的意见，但每次都被哪吒语重心长地驳回，顺带一波嘲讽，还嘲讽得特学术，真鹿没心情了，就不再管他，专心为自己粉碎了周编的霸权怡然自得。
然而真鹿没有注意到的是，一条微不足道的消息不知何时漂浮在校园的上空，转而又如流感一样，浩浩荡荡地扩散，覆盖住花草树木，鸟兽鱼虫。
这条消息真鹿一早就知道——周编被人打成了孙子。
哪吒比他敏感很多，跟真鹿说：
“爆发了。”
“什么爆发了？”
“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中出来的人，他们的愤怒爆发了。”哪吒说，“我们夺走了周编的机械臂，让这群人的恐惧产生了变化，恐惧变成了愤怒。现在，他们想要报一箭之仇。”
真鹿脑袋里一阵嗡鸣。
“记得那些历史故事吗？”哪吒说，“奴隶们被压迫到极致之后，拿起了刀枪，推翻一个王朝。”
别说，这样的故事，真鹿还真一个都没听过。
虽然没听过，他却看到了。
他看到了周编。
他看到周编正在阳光下跟人下围棋。
“哪吒，那边。”真鹿说。
周编盘腿坐在地上，罗乔站在他身后，叶尚凉在不远处的树荫里吃葡萄。
相比他们三个，真鹿更加熟悉的是和周编下棋的人。
他和真鹿一样，也是围棋社的成员。
围棋社第一高手。
他们怎么会在一块儿下棋？
真鹿想过去一探究竟，但叶尚凉先发现了他，蹦蹦跳跳来到他面前，问他吃不吃葡萄，然后把最后一颗塞进了自己嘴里。
真鹿咽了口口水，说：“不吃。”
真鹿继续问：“他们两个怎么在下棋？”
叶尚凉笑了：“这还用问吗？游戏啊。”
真鹿皱起了眉头：“又是游戏？”
“对啊，输的人，当奴隶。”
又是一个刺耳的字眼。真鹿不想看到这么恶心的东西在学校里发生，叶尚凉一眼看明白了他的心思：“真鹿，你没什么立场阻止他们，他们是自愿的。”
关于这一点，哪吒持支持态度。
真鹿据理力争：“即便如此，周编也不可能会赢的。”
真鹿很了解那位学长的实力，在围棋社中，除了朱天意之外，杀遍无敌手。
“不，他会赢的。”叶尚凉说。
真鹿嗤之以鼻：“盲目乐观。”
但哪吒也支持叶尚凉的论调：“他会赢的。”
真鹿轻声说：“哪吒，怎么连你都这么说，你懂围棋吗？”
“涉猎过，论棋力你那位学长确实要高上很多，但是……”哪吒正在给真鹿解释，周编圆滚滚的身体却站了起来，然后真鹿听到他发出居高临下地声音：
“诶？你下棋也不一般嘛，这不就输了吗？”
周编的身影在真鹿眼中变得迷幻起来。再次之前，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把这个男人征服了，不堪一击。
失去机械臂之后的他，更是不值一提。
但帝国崩溃后，国王却依然是国王。
这时，哪吒突然说：“快看周编。”
真鹿说：“正看着呢。”
“看他屁股。”
“他屁股有什么好看的？”
哪吒沉默一会儿，真鹿嗅到一股“智障的孩子运气都不会太差”的怜悯味道，旋即听到哪吒语重心长地说：“看他屁股上的口袋。”
真鹿默默点点头，仔细看过去。他不知道哪吒想让他看什么，他犁地一样一遍一遍扫周编屁股的口袋，一无所获，当他想要放弃时，终于察觉到了——是形状的问题。
那只口袋微微鼓突着，鼓起的形状有点像龙鳞。
“不是像，那就是龙鳞。”哪吒说，“而且是红色的。”
真鹿一愣，红色龙鳞？！
出现在公主之森的红色龙再一次冲进真鹿的脑海，燃烧着赤色鳞光。但为什么它会闪烁在周编身上，他和龙有什么关系？
真鹿走向他，帆布鞋踩在操场旁边的泥土上，发出柔软的声音。
“周编，你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神秘？”
是不是特守信用
说双更就双更
猫君那么好，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