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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墙根之渊

哪吒把他们怎么从丘陵回来,看到房子消失,怎么在这块荒地上兜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又怎么重新发现这栋房子的事情完完整整告诉刘泽灵。

但刘泽灵摇摇头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一醒来就开门出来,然后看到了他们几个。刘泽灵还说,用高草改变道路的推测是不是正确的。

哪吒果断否决这种可能性,这种把戏骗骗人类还可以,他不可能会走错路。房子绝对消失了一段时间,重点是为什么消失?怎么消失?刘泽灵只能摊开手,无辜地表示说他不知道。

“好了,别这么严肃了,现在我醒了,我们不该好好庆祝一下吗!?”

哪吒摇摇头:“不行,真鹿下午还要上学了。”

真鹿拼命挣扎着说:“没关系,不用这么顾虑我,为了你,我可以请假的。”

刘泽灵从椅子上跳起来,搂住真鹿的肩膀:“不亏是我学弟,拎得清。”

“可是他成绩实在太差了……”

“不是还有你吗?”刘泽灵打断他,然后兴冲冲地拽着他闯入餐厅,两个女孩还在吃饭,细嚼慢咽的,刘泽灵直接跳到椅子上,拿起一个铁勺一只玻璃杯,敲敲打打地高声说,“我宣布,为了庆祝我康复,我们今天下午要用最妖艳贱货的姿态庆祝。”

朱天意愣愣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可能想,陈子铭是不是其实没给他治好,至少脑子里肯定还有病。真瞳瞳喝一口果汁,问他,去哪庆祝?

真鹿连忙打断她:“庆祝什么庆祝,你下午还得去上课呢?”

真瞳瞳斜他一眼:“你不用吗?”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你成绩这么差,好意思吗你。”

真鹿直接被说语塞了,这就跟他的死穴一样,一戳一个准。真鹿只能妥协,说:“别忘了做老师留的作业。”

然而朱天意对所谓的庆祝不感兴趣,真鹿软磨硬泡,她摆摆手,走进陈子铭卧室。真鹿这才惊觉,找陈子铭治病,吃他的喝他的,还没说声谢谢。

哪吒呵呵一笑,谢什么,给钱就行。

半分钟左右,朱天意从陈子铭的卧室出来,说:“我们走吧,去哪庆祝?”

真鹿问:“你进去做什么了?”

“就问他需要点什么,他说赶紧滚就行了。”

朱天意带着其他几个人,很听话地滚了。

刘泽灵带他们回他家玩游戏。刘泽灵先大包小包买回来一大堆零食饮料,堆在客厅里。然后放下投影仪的幕布,连接上游戏机。少年少女们在这个本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下午,一边啃零食一边打《超级马里奥》。

在这儿,朱天意和真瞳瞳展示出来超高的游戏天赋,尤其是在对战游戏上,真鹿被打得私生活不能自理。哪吒说要我帮你吗?你的反应太慢了。

真鹿哪能受这种羞辱,挺直腰板,大义凛然地说,先让我再试一次,如果我被打得只剩下一个血,你再接手,让我绝地反击。

哪吒说,你还真有出息。

真鹿深沉道:应该的,应该的。

真鹿玩了一会儿,实在手残,就退居二线,躲在后面吃零食。趁着这个时候,他跟朱天意讨论艺术节的事,他太想看她的表演了。

朱天意确实很厉害, 一边操纵着马里奥旋转跳跃我闭着眼,一边还从容不迫地回到真鹿:“看班主任安排吧,我自己倒是无所谓。”

“有很多人想看你跳舞的。”真鹿想说的是我特想看你跳舞。

“这我倒没注意。”朱天意单手操作,拿起杯子喝果汁,“不过我的小弟,你初中那会儿不是说很想在所有人面前出风头吗?要不这回你上?”

真鹿连连摆手:“我不行我不行,我又什么都不会!”真鹿心想还出风头,不出洋相就不错了。

朱天意点点头:“也是。”

哪吒悄悄对真鹿说:“你想出风头?”

真鹿郁闷地给自己塞薯片:“对啊,你也要嘲笑我吗?想想还不行。”

“我可以帮你。”

“你?读书你还行,出风头你会吗?”

“拿跳舞来说,虽然想要达到高艺术水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如果只是想在学校出风头是很容易的,我能够轻易完成的各种动作,记忆复杂舞步也不困难。我可以试着用龙宫城控制你的身体,让你完成复杂地舞步。”

真鹿一阵心花怒放,欲拒还迎:“这样作弊会不会不太好……”

哪吒认真严肃:“你这么认为吗?确实也是,是我考虑不周,真鹿是人类,在人类的价值体系中,你即使再没用,也不会没出息到借助别人力量作弊的程度。”

真鹿一脸尴尬:“话也不是这么说……”

哪吒疑惑地问:“难道真鹿不是有骨气的人吗?”

真鹿开始胡扯:“我当然是很有骨气的人。但是……哪吒,你对我说的话的理解过于肤浅。人类文明博大精深,你暂时还不能理解它,你就用实践带动理论,你不要想,你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哪吒沉默一会儿,问:“要怎么做?”

“首先,”真鹿语重心长,“先实践你之前的提议,帮我把风头给出了。”

真鹿畅想他在全校少年少女面前跳舞的样子,到时候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他的心情也跟着翩翩起舞。

真鹿一边想,一边看到朱天意和真瞳瞳开始对阵,两强对决,刘泽灵站在他们身后大呼小叫。

这一幕像打了柔光的电影画面,在真鹿眼睛里一帧一帧地走,特别温馨美好。乃至于他对着发呆好久,才想起来还没跟学校请假。他决定以朱天意的名义为这个假期正名,她是自带追光的尖子生,班主任也得给她三分薄面。

真鹿把这个想法告诉朱天意,朱天意目不转睛地盯着游戏屏幕,用后脑勺回答真鹿:“听你的。”

真鹿喜滋滋地打开手机电话簿,准备一会儿跟班主任打电话就说,昨天晚上他和朱天意一起复习功课,太努力,不知不觉双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早上醒来已经被发烧压垮了身体,动弹不得,脑子也不清楚,一直到这会儿,才想起来给老师打电话。

真鹿拟好措辞,准备拨出电话,而这时一条短信跳了出来。时间是今天早上的,他的手机短信延迟很严重,早该换了。而令真鹿一阵毛骨悚然的是短信的备注是他班主任。

难不成她发信息来催我上课?我还没搭理她!

真鹿心里做了一套广播体操,以保持心灵的健康,然后颤颤巍巍点开那条短信。刚看第一行字,所有阴霾一扫而光。因为第一行就写着——通知:今天的放假。

真鹿迫不及待地跟朱天意说:“老大,我们不用请假了,今天放假!”

朱天意正准备给真瞳瞳最后一击:“哦,为什么?”

“我看看。”真鹿喜气洋洋地继续看短信,但随着接下来的文字冲撞进眼眶,他的脸色变了,仿佛“咔嚓”结上一层寒冰,僵硬,还嗖嗖冒阴气。

“怎么了?”朱天意又问了一声。

“短信上说,班主任给我发了短信,上面说……”真鹿停顿了几秒,看到朱天意使出一套连招,榨干了对手最后一格血,“我们班有人死了,尸体在‘博渊楼’背面墙根,死在一场火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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