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爱敢恨，大都是因为五月还在一个敢爱敢恨的年纪，如果她知道了这个世界并非想象中的温柔，那么她或许会成熟一些。
老板娘这样想着，辗转难眠。
她答应了五月的邀约，是因为五月在肩膀上刺了和她相同的刺青？
那大概只是一时冲动，正青春的女孩当然拥有冲动的权力，那并不值得被歌颂。
“所以，我只是害怕她会无休无止的闹下去而已。”老板娘虽然这样说，但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相信而已。
那天一早，咖啡厅都还没有开门的时候，五月就先过来了。
她穿着牛仔短裤和一件印花的白T，在花丛里跳来跳去，嘴里还哼着歌。
老板娘恰巧驱车感到，不由得苦笑，她摘下墨镜，喊道：“喂！上车了。”
五月回过头来，冲着老板娘傻笑。
……
一切的行程都是由五月决定的，但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女生大抵也不会知道这个城市美好的约会所在。
老板娘倒是无所谓，反正也只有这一天而已。
果不其然，那一段行程不仅无聊到爆而且还累的要死。
人山人海的游乐场、甜腻到让人打颤的少女蛋糕、让人昏昏欲睡的国产恐怖电影、还有……
“我们去坐过山车！”
“不去。”
“我们去买情侣衫。”
“不去。”
“我们去拍大头照。”
“不去。”
“我们去捞金鱼吧。”
“不去。”
老板娘统统拒绝，但却统统无效。
五月真的很磨人，老板娘束手无策，但这这一场无聊到爆而且累到要死的约会中，老板娘还是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坚定。
五月的眸子干净而纯粹，像是一汪清泉，老板娘总能在里面看见美好，她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不能去破坏那份美好。
但当五月有意无意的牵起老板娘的手时，老板娘总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明确而真实。
好在这一场矛盾的约会已经进入了尾声，太阳西下，两人站在公交车站前，老板娘把手里用塑胶袋装着的两只金鱼递给五月，说道：“好了，时间到了。”
五月并没有接，她说：“再陪我坐一会儿吧，我知道一家很特别的咖啡厅。”
“我自己就是卖咖啡的，所以你就自己去吧。”老板娘下定了决心，结束这一场被不该开始的约会，她又重复了一遍：“约定的时间到了。”
“这家咖啡厅的可是有女巫药水哦，你不是一直想尝一尝这种咖啡吗？”五月接过老板娘手中的金鱼，说：“不想去试试吗？”
“你怎么会知道女巫药水？”老板娘有些惊讶。
“我在你的博客看到你在找这种咖啡，我可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找到的，要不要去尝一尝。”
沉吟了片刻，老板娘点了点头。
女巫药水是一种非常特别的咖啡，特别到几乎没有几个人能调出来，老板娘的老师曾经无数次的提起过这种咖啡，她的老师也是她的前任。
两人曾经约定过一定要一起尝一尝女巫药水，但还不等她们找到，她们就分开了。
刚刚分开的那一段时间，老板娘曾经疯狂的寻找这种咖啡，到了现在，她也没有心思再去寻找了，但那还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不痛了，是因为那根刺已经改变了她心的结构。
……
那家咖啡馆就在街对面，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街上常见的咖啡馆，而且名字也超级常见，叫做旧时光。
两人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老板娘打量了一圈店里的陈设，问道：“你确定这里有女巫药水吗？”
“当然确定。”五月信心十足的说道。
“但是……”老板娘放下手中的菜单，说道：“菜单里面没有啊。”
“这种咖啡不写在菜单里的。”五月把脸凑了过来，故作神秘的说道：“这里的老板很奇怪的，菜单里不写，但如果有客人提到就会供应哦。”
“真的吗？”老板娘将信将疑。
五月笑笑，招呼服务员过来。
“你好，请给我们一杯女巫药水和……”五月的手指在菜单上游弋，在爱尔兰咖啡的字样上停下，说：“这个好了。”
服务员看了看二人，问道：“你们确定要这两种吗？”
“嗯。”五月将菜单抵还给服务员，说：“谢谢姐姐。”
老板娘看着五月得意的表情，忽然问道：“那……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咖啡厅的？”
“当然是一家一家的找咯。”五月说：“很辛苦的，要不要奖励我。”
老板娘低下了头，沉默片刻之后说道：“我很感谢你。”
“只有感谢吗？”五月问。
“嗯……”老板娘点了点头，说：“只有感谢。”
“总是撒谎的人，一定很寂寞吧？”五月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不要……不要自以为是。”老板娘忽然有些慌乱。
“你需要我，而我……”五月将脸转向窗外，看着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两杯咖啡被端了上来，五月脸上的微笑又跑了出来，她说：“不谈这些，快尝尝吧！你一直在寻找的咖啡。”
老板娘点了点头，抬起那看上去和这家店一样毫无特色的女巫药水，轻轻的抿了一口，却不由得眉头紧锁。
酸而涩，虽然咖啡的醇香还在，但那种刺激的味道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或者说，任何人都不能接受。
“你确定这是咖啡吗？”老板娘的脸色难看极了。
刚刚点单的走过来服务员说：“这就是正宗的女巫药水，而且是我们店长亲自调的，你能忍住不吐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店长……”老板娘的话到一半，却忽然感觉桌子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转过脸来，却看见五月已经整个人扑在了桌子上。
“五月？你怎么了？”老板摇了摇五月的肩膀，五月忽然抬起脸来，只见她满脸通红，呵呵的傻笑了两声之后，又趴下了。
老板娘拿起桌上的单子，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五月刚刚喝的是爱尔兰咖啡，这种咖啡是里含有威士忌，确切的来说它应该是鸡尾酒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