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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春去秋来

赵星凯在两人分开之后,用力锤击着地面。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只是内心无法遮掩的痛苦不断地折磨着他。

也许,自己真的喜欢上李长庚了?大概吧,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是么?

这么想着的赵星凯,又痴痴地度过了一个“晚上”。

正当他继续懊悔,继续沮丧的时候。李长庚迈着轻巧的步伐,再一次的来到这个地方。

“即便今天师兄不会来,我也要等他。以后,我会每天在这里等待师兄,等他回来娶我。”李长庚自言自语道,手里还拿着一朵鲜艳的野花。

赵星凯暗呼不妙,他刚刚要是继续捶地的话,难保不会被神仙大人发现。他马山收腹提臀,全身都紧绷起来,争取不发出一丝声音。

李长庚并没有发现他,而是孤零零地撕扯着鲜花的花瓣。

“他会回来娶我,他会回来娶我,他会回来娶我……”就这样,直到把花瓣扯完。

过了一会儿,李长庚站起身,双手合十,看向远方。

终于,她在低语了一阵后离去了。赵星凯也松了一口气。

这下,我总能走了吧?他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刚刚想要挪动身体,却发现他什么都做不到了。

他的身体任凭他如何驱使,都还是纹丝不动的趴在地上,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

怎么回事?我到底怎么了?在挣扎了一会儿过后,李长庚,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今天师兄会不会回来呢?应该不会吧,这才几天呀。”李长庚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一个人哼起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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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一个月过去了,师兄怎么还没回来呀?”神仙大人坐在巨石上。这一次,她没有摆动起自己的双腿,而是面露忧色,看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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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了,也不知道师兄穿的暖不暖。”神仙大人披了件兽皮缝制成的衣衫。

赵星凯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始终卧在那簇草丛中不能动弹。但是他却日复一日的看到了一个女孩儿的坚持和盼望。

春去秋来,时间匆匆而逝。女孩儿每天都回来这个瀑布上的巨石这里,每天都在等着师兄的归来。转眼间,已然过去了三年多了。

这一天,李长庚还是迈着莲步,款款而来。只不过此时的她已是满脸倦容,步伐也显得单薄起来。起初的一年,她还会说说话,自嘲几句。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她已经不会再说话了,就连微笑,都所剩无几。

在她愣神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一个白胡子老头,来到这个地方。

“师,师尊?”看到老者,女孩儿僵硬地发出一句呼唤,不过她已经丧失了基本的感情,就像一个玩偶一样。

“长庚,不用再等了。”老者来到她的身边,从怀中,抽出一块破烂不堪的衣衫。

一看到这衣衫,李长庚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清楚的记得,这是临行前,她缝制的衣衫,是她交给师兄的衣衫。

可是这衣衫,怎么会在师尊的手中?

是不是师兄已经回来了,先行去师尊那里报到了?

刚刚师尊也告诉我不用等了,师兄一定是回来了才对!

李长庚咧开了嘴,虽然看起来很怪,但赵星凯坚信,那确实是微笑无遗。

“师尊,师尊!”李长庚抓着老头子的袖口,不停地摇晃。

“师兄他是不是回来了?是不是!”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溢满,然后在流淌到地上。

老者点了点头。

“啊,果然,师兄回来了。他回来娶我了,他回来娶我了!”李长庚捂着嘴,一边落泪一边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她从没有想到会离开自己师兄三年多的时间。她不知道这三年她是怎么坚持过来的,每天茶饭不思,也没有心思修炼。满脑子都是师兄临走前对她的承诺。

“师父师父,师兄他在哪儿?回来了怎么也不来看我一眼!咱们去找师兄吧,好不好?”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老者的袖子,抬脚就打算往回走。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他的师尊并没有挪动脚步。任凭她怎么拉扯,还是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哎,师父,你怎么不走啊?咱们一起去师兄那儿啊?”

老者摇了摇头,然后将手中破损的衣衫交到自己的徒弟手里。

“你师兄我带来了,现在交给你。”

李长庚愣住了,她不明白师尊的意思:“师尊,你在说什么,师兄人在哪儿呢?我怎么看不见。”

老者指了指刚刚交出去的那块布:“就在那儿。”

“这儿?”

“你手里拿的,就是你师兄仅剩的遗物了。”老者平淡地说。

“师父,您说什么?遗物?”李长庚将视线再次转向了那件衣衫。

其实她也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为什么会破损成这样?而且师尊刚刚所说的那句不用等了,说的又是谁呢?该不会?

老者摇了摇头,他将自己仅剩的徒弟埋在了胸口:“今早,你师兄的魂牌碎了。等我赶到的时候,只找到了这个。”

“不会的……不会的!”李长庚眼泪夺眶而出。“师父你别吓我,师兄一定还活着,这些都是你和他串通好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老者叹了一口气:“你师兄他,已经魂飞魄散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不!他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的……”李长庚的双腿再也使不上力气了,她居然跪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不住的哭泣。

“他说过要平安无事的回来,他说过要娶我为妻他……咳咳……”少女泣不成声。

“这是他的命。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到了。”老者拍了拍自己徒弟的肩膀。

“不会的!他还说过要回来娶我!他不会抛下我一个的,不会的,不会的!”少女挣扎着,她打算去寻他,哪怕他现在已经是战场上的一堆白骨。

接下来赵星凯就什么都听不见了。这一天,是他过得最为漫长的一天。

他目睹了整个过程,却万万没有想到,故事的结局会是这样。他想起了第一来到这个梦境里的事情:少女一个人坐在瀑布前的巨石上,悲伤的哭声传遍了树林里的每一个角落。而她正对着的,是一座简陋不堪却被呵护地完好无损的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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