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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安德拉地下黑市

安德拉黑市建立在一处被废弃的下水道中枢。

它狭窄而高深,环绕着石壁而扩建的安德拉黑市分为了数层,用各种走道连接着彼此,而通往黑市外的,则是石壁上那些四通八达的甬道。

安德拉黑市是地下生命最繁荣的地区之一,它拥有着千张不同的面具来遮挡它身后的黑暗,非人、黑帮乃至邪教徒等等不被人类社会直接接受的人总会在这里出现。

而永远活跃于各处的黑帮则成为了这座筒状地下城活力的源泉,他们聪明的借助多变的下水道地形来运输毒品、军火和人口,甚至一些连同安德拉都需要让其隐藏在黑暗中交易的事物。

安德拉黑市几近变迁和改建,它的存在对于亚琛市的黑暗面来说是一种奇迹,筒状城市中的楼房是灰暗的石头和砖头堆砌而成的,它们环绕着石壁而建。

那些后来者自己搭建的那些连接了两端墙壁的梁柱上则,建造了新的楼房,可毫无规划让地下城的道路变得无比错综复杂,甚至没有一丝空余的空间。

即使是在安德拉活了十年的老鬼,也不能记住它的每一个角落究竟长什么样子。

因为安德拉的变化实在太快了,它总是在被拆除和改造,从未停止过。

这里即为罪恶的心脏之一的所在,只要它还在跳动,那么罪恶就可以继续狂欢。

这里曾是旧城区的下水道中枢,但很久以前就被废弃了,很多来往甚至居住于安德拉黑市的人们都已经忘掉了安德拉最底下究竟存在着什么,那里始终被阴森可怖的无形黑暗所包裹着,唯有些废弃木屋的屋脊从黑暗中堪堪漏出。

曾有人好奇的往地下丢过火源,可转瞬它就被黑暗吞灭。

而安德拉的最上层就是封死的天顶,天顶之间来往着几根粗大的石头梁柱,支撑着厚重的天顶。那几缕水流就是从那里顺着墙壁一泻而下的,然后冲入深不可测的安德拉底层。

这是一座传奇的地下城,它虽然只是头顶亚琛市的一个渺小的倒映,可是对于那些被人类驱逐甚至猎杀的非人来说,这里是寄居他们全部家庭的暂居之所;对于那些黑帮来说,这里源源不断涌出的金币和毒品是他们生命与快乐之源泉所在;而对于那些邪教徒来说这里就是……神下的庇护之地。

安德拉黑市不仅深居于地下,还始终被浓厚的水汽所环绕,这样的环境对于那些需要生活在阳光照射不到、甚至灯都照不到的人来说简直不要太好。

安德拉的本质就是混乱糅杂中生成的秩序,它这里混乱但却没有人会冒犯那些规矩,冒犯规矩的人……没有人愿意知道他们的下场。

恩格尔从一处甬道里走出,他身后跟着查莉娅,在踩在脚下那陈腐的木板之前,恩格尔就感觉到了不止一个的目光看向了他。

他心思一沉,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可他在地图上看了,最近的通往地面的道路就在这个聚集点的上方,如果不想冒风险去走远路,他就必须从这里上去……

他已经从地图上知道了安德拉独特的筒状地形,似乎向上就是直接离开它的唯一方法。

好几个瘦小的孩子从两边灰色的建筑角落里跑了过来,他们围住恩格尔问是不是第一次来、要不要带路,有没有施舍他们一个铜板的意思。

恩格尔小心的护住自己的钱袋,他担心这些孩子都是被人训练的贼手。不过就在恩格尔准备把他们赶走的时候,有一个看起来机灵精明的男孩忽然问了句:“先生,您需要医生吗?”

恩格尔立刻把注意力落到了这个孩子的身上,他现在确实要一个医生,断了四根手指的十指很容易在下水道的环境里感染,可是急着上地面的他在赶到这里之前可顾不了那么多,只不过……

恩格尔伸手拉过那个孩子,同时暗中环视四周。他明白在他初来乍到的时候,由于不懂当地的传统和规矩的原因,他有时总会很“偶然”的因为一个细节,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

而就在小孩领着他和查莉娅在迷雾笼罩的巷子里七拐八绕的时候,麻烦就已经悄然而至。

有人在恩格尔雇佣那个孩子的时候他们就盯上了他那从死人身上收集来的钱袋,鼓鼓囊囊的,清脆的响声仿佛在呼唤着他们拿出刀子救走那些被人偷走的小可爱们。

于是,他们就吊在了恩格尔几人的身后,摩挲着怀里的刀子,熟练的借迷雾隐藏自己一伙人的身影。

巷子两旁站着丑陋的娼妓,浓烈的劣质香水味飘散在空气中。几个混子穿过巷子远远尾随着恩格尔等人,他们之前看到了恩格尔手上的钱袋,起了歹意。

在街上动手显然是不可能的,这片区域由咬蛇帮看管,在他们的严格管制下,至少没有人敢在街上随意动粗。

这样的混沌中,总会诞生出畸形的秩序。

……

医生家的房子还不错,是一座建在边缘的石头屋子,它被周围的建筑压缩而变得窄而长,狭窄的空间内塞满了各式各样不知名用途的陶罐,玻璃瓶里泡着酸黄瓜和人体器官,用巴泽尔语做注释的人体剖面图被这里的男主人贴在墙上,就像别的家庭挂画一样。

这是间拥挤的小屋,而它的男主人自然就是这位医生——贾斯汀,一个还侥幸留有旺盛头发的中年男人。

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地下黑医,据他所说,自己曾经在地面上专门为一个帮派服务,可是那个帮派覆灭在巫师的手里,而恰巧躲过一回的贾斯汀眼看着自己的兄弟惨死,在痛苦中遁入了地下。

从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敢回到地面,那里承载着他的梦魇。

在地下他依旧做着医生的生意,他在这里结了婚,但因为生不出孩子,他和他的妻子又收养了一个父母都死在黑帮混战里的无辜孩子,为他取名为路易。

就是那个带恩格尔来到这里的小孩。

此后被生活所迫的他几乎每一单单子都会接下,但拒绝了各个帮派的邀请。他认为不应该再去淌这波混水了,地面上的经历已经让他失去了一切,他不想再遭遇这样的情景了。

并不代表他不会去……外面总会有人说贾斯汀迟早会加入帮派的,他一个人养不了这个家庭,哪怕他的妻子去卖身也养不了。

“嘶……”恩格尔看着自己的手指被绑上绷带,感受到痛苦之后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好疼。”

贾斯汀小心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给恩格尔的最后一根断指。

恩格尔因为实在受不了下水道的臭味了,在到了贾斯汀家后借了点水擦洗了身子。

这让他心理上稍微好受了一点。而查莉娅则被恩格尔要求穿上了人类的衣服,上身是淑女套的简约衬衫,下身就是活动方便的高腰长裤。

“好不错的样子。”在恩格尔看见查莉娅换上贾斯汀妻子买来的衣服后,忍不住称赞道。

此时查莉娅换上了贾斯汀以前的旧衣服,它被恩格尔买下了,毕竟查莉娅此时除了一件大衣遮住身子以外,就是用一些之前死者身上还完好的衣服套在了她的身上。

“我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折断自己的手指?和别人赌博赌输了么?”贾斯汀奇怪的看了眼恩格尔,这张面孔不像是居住在此的安德拉人,或者说在安德拉人里这样的脸就是个异数。

恩格尔的皮肤苍白细腻的像是白瓷一般,而且摸上去的手感清凉,仔细感觉甚至感受不到脉搏的跳动。

而恩格尔的五官端正,翠色的眼瞳被柔顺的栗发微微盖住,他的脸型因为鼻梁略长的原因而微微偏向于长,这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单薄。

他的眉宇间不知为何会流露出一股令贾斯汀怀念的书卷气息,这是在这个该死的安德拉中完全看不到的。

就是他自己,在这种环境里长久的待下去后,也会褪去原本的温和,变得凶恶残忍。

这就是现实。

可恩格尔给贾斯汀的感觉不一样,这个青年不知为何越看越让贾斯汀以为这是个出来游玩的贵族少爷,但……恩格尔那四根被他自己拧断的手指让贾斯汀差异于面前人物的特殊和怪异。

他一圈又一圈的给恩格尔手背上的两道结痂的符文缠上绷带,正当他想要缠后一点的时候,恩格尔忽然示意他停手。

“就到这里了。”恩格尔把目光从一旁的玻璃罐子上挪开,看向了贾斯汀。

他发现自己喜欢发呆,从在自己毫无缘由的剜出那头怪物的眼珠子之后,他开始喜欢观察那些动物的生理结构,搞的他以为自己一直有有这个习惯。

玻璃罐子中的防腐液里,泡着的就是一只蟾蜍的剖面体。

他刚刚将这个解剖体的每一条肌理和纹路都收入眼中,其中那些异常增生的囊肿让他一度陷入思索,一种大脑空白一片的思索。

毫无意义……他为自己的这种行为感到奇怪。

“可是先生……”一旁贾斯汀的说话声把恩格尔的思绪从思考中引了回来,“这对你的手指——”

并不是很好,他本来想这么说的——或许一些特殊的草药或巫术能帮助他,但目前贾斯汀认为这位先生需要足够的医治才行。

“我待会儿还要拆下来,你裹厚了会很麻烦。”恩格尔婉拒了他。

他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枚银币轻轻按在桌子上,道谢道:“这卷绷带我买走了,多谢您的治疗……贾斯汀先生。”

“这绰绰有余……”

贾斯汀不敢怠慢眼前这位不知何种背景的少爷,可是恩格尔却有礼貌的轻轻推开了他:“多谢你妻子帮查莉娅买来了新的衣服,我替她向您妻子道谢。”

说完,不由分说的,也不管贾斯汀的疑惑和其夫人对查莉娅只穿了大衣的臆想,他手里丢着绷带玩着,查莉娅跟在他身后,二人小心的在各类瓶瓶罐罐间走过,在一声小小的关门声中,他们离开了。

“呼……真是个绅士。”贾斯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最后还是忍不住感叹道。

“绅士?他是个变态吧?”他夫人貌似并不太认同自己丈夫的观点,“怎么会有这么对女孩子的男人?”她似乎很不满那女孩只披上大衣的样子,而且女孩子被缝合起来的嘴也让人看着害怕。

“说不定人家另有苦衷?”贾斯汀毫不犹豫的瞪了回去,“该做晚饭了,婆娘!再啰嗦也把你的嘴给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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