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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诡谲的石板

恩格尔楞了一下,约瑟夫卡感觉到了他茫然的目光,困惑的看了他一眼:“你应该知道吧?灵感,就是‘容易灵光乍现’,我的思维十分扩散,【怪异】对高灵感的人十分不友好……恩格尔大学者?”

“你是说巴泽尔语里的【灵感】么?”恩格尔尴尬的用巴泽尔语中的同义词一笔带过这个有些糟糕的问题,“这我明白,你继续。”

约瑟夫卡的意思就是,高灵感的人更容易在非常的感知情况下察觉【怪异】,更容易在【怪异】那令人狂乱的恐怖中陷入疯狂、理智丧失,精神崩溃,神经兮兮几乎是这一类人中最常见的精神状态。

拥有高灵感的人也经常被其他人打上了“容易发疯”、“邪神崇拜”和“变异堕落”的各项标签,形同社会中的被歧视者。

当然这并不是绝对,高灵感者对人类文化的贡献有目共睹,这边的高灵感主要针对的是那些常与不可名状之物对抗,或者意志脆弱的人,意志强大之人拥有高灵感有时会被人认为是一件好事。

而想要知道谁是这种天赋的“才子”,那就不容易了。恩格尔猜测约瑟夫卡的灵感天赋就体现于对不可名状之物的感知……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约瑟夫卡给恩格尔的感觉并不像是一个有着强大意志的存在。

“每个高灵感的人所感觉、体会到的都不一样,我灵感高并非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这件事。”约瑟夫卡话归正传,他平静的叙述关于他的事情,“因为高灵感的人经常会变成疯子或堕落者,所以……我在博伦朗中并不受待见,而且最近因为一些事情,我……我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不好……?”恩格尔咀嚼着这个模棱两可的词汇,他想到那些发疯的人,然后惊诧的看向了约瑟夫卡,“你的意思是——”

恩格尔愣了下,他没想到约瑟夫卡会这么说。

而约瑟夫卡站在黄昏的光里,他认真的看着恩格尔,颓丧的脸被黯淡的夕阳照射,苍白里透出一丝无力的暗黄。

雾霾中的黄昏像是一碗糟糕的黄汤,灰黑使原本灿烂的金黄变得肮脏无比,天边的赤红在灰霾上晕染开来,像是一块染上血的粗布。

“没错,他们希望我疯掉。”

……

珠宝商行后的办公室里,约翰打开了所有灯,好让自己可以在足够的光源中研究这块价值连城的古董。灯光明亮,为约翰还有些激动的内心中提供了不少活力。

他仔细的摩挲着繁复的雕文,想到它价值几万枚联邦币的时候,他不禁对这古老而诡异的语言产生了一丝敬畏。

昏黄的煤油灯灯火跳动着,它勉强照亮了青色的石板。可石板上雕刻的那些古老的文字却依然那么晦暗,好像能吞进世间一切的光似的

约翰拿着资料开始翻译石板上的雕文,他看着这些千年前失落文明的古文字,心中按捺不住激动。

身下椅子发出不安的叫声,男人能听到墙里的老鼠又不安分了,正啪啪抖着尾巴,他以为没什么,拿着笔在一旁的备忘录上记下了需要灭鼠的记录。

再把注意力转移到石板上时,约翰全身心的投入了到了翻译中,不再受外界信息的干扰。

或许是过于专注导致的下意识,或者说被某种诡异的力量驱使着他——他将译文一一念了出来。

约翰念这些译文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朝自己低语,他像是身处于波涛之中,身下被海浪所侵蚀,滑腻的东西搅动着自己的腹腔。

约翰觉得,一定是房间太冷了。

耳边又有什么在碎碎呢喃,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声如钟鸣——

可约翰却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或许他以为那只是风扇在叫……可他房间没有风扇,这仅仅是他的臆想。

“梦境彼端,即为不可名状沉降的亵渎深海,梦境此端,是挣扎在恐惧之中的格拉波特。”

亵渎深海?那是什么?

约翰看着这个直译过来的词汇,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在读到这个词汇的时候,他总感觉有人在和自己说话。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室内的灯不知何时都熄灭了,只剩下自己面前的台灯。

他陷入了片刻的茫然,然而之后却像一切都安然无恙似的低下了头,他开始继续翻译、诵读。

“大祝祭认为,我们与神的智慧最大的区别,来自于灵视。”

灵视?灵视又是什么……约翰皱起了眉头,他感觉这并非像他想象的那样是一块祭祀石板,可这样直觉反而更加刺激了他的好奇心,他忍不住继续翻译下去。

可他并没有注意到,通过台灯的灯火照射下投影到桌面上的那些摇摆纠缠的触须。

它们悄然间延伸到台灯下,又在这个年轻人视线的边缘无声的歌舞。

约翰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颊上不知何时挂满了细密的水珠,犹如有浪潮拍打在他的脸上一般……

“我们弱小的灵视缺少力量去看清另一个世界(梦境)的产物,而神则拥有巨大的灵视,能够把力量从自己的世界(梦境)延伸到我们的世界——即为格拉波特(现实)。”

“我们需要分清我们眼前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灵视所带来的并非美好,而是不可预知的恐怖——我们步入了梦境后,或许会却让自己的世界被神所扭曲——我们的现实会被颠覆,而神的触须从彼端延伸而来。”

“灵视所带来的的是什么?是踏上高位格的阶梯还是坠入疯狂的深渊……”

“以大祝祭的号令,我们创造了伟大的旧日石板,这是亵渎诸神的石板,我们窃取神的伟力,让我们沐浴于神恩中,又能看清前途。”

“什么玩意儿……”约翰感觉石板上的语言混乱又莫名其妙,这并非他想象的阿塞特克风格的石板,更像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毫无逻辑,像是在无脑的叙述……在叙述给他自己听。

约翰感觉自己被耍了,于是就恼怒咧咧嘴,却不经意间露出满口的尖牙,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牙齿咬破了舌头,他感觉不到。

那些耳边的呼唤让他的情绪开始逐渐暴躁了起来,可年轻人连那些呼唤声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内心烦躁不安,一种压抑的愤怒毫无原因的在心口沸腾。

他压下这种无意义的烦躁,自己一定要把最后几句读完才行。

可令约翰疑惑的是,这最后几句,并非自己所熟悉的阿塞特克祭祀们所用的语法——

“那阅读这张石板的你……”

“迷惘么?”

迷惘么?迷惘么?

晴天霹雳一般,脑中只剩下这句话在以数不胜数的腔调轰鸣回应!

约翰猛烈的抽搐着自己的身体,然后他忽然挺直自己的腰板,痉挛似的四肢也随之僵直!

他瞪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幽深的黑暗,那像是深海中静谧的海水从未有过流淌,却一直川流不息。

耳边的低语就是对他的呼唤,那仿佛是有千百个人在叫他的名字,它们伴随着浪潮涌来,又随着浪潮的褪去而留在他的耳根边,它们依旧在碎语,纷乱到无以复加。

约翰站起身,四肢微微颤抖着。

“莉莉丝……”

他用最后的力量,颤抖着念出这个名字。

随后眼前的一切都被黑潮所吞没,连带自己的意识。

……

以灵视与意志的强大作为通行牌,让我等来往梦境与现实,从未陷入迷茫,进而丢失回归之路。

……

对于约瑟夫卡的话,恩格尔没有做出太多回应。

“我们去看望下米拉松牧师,说不定圣职者会给你一些办法。”恩格尔从脖领里拽出米拉松送他的圣链,“说不定他们会因为这个帮助你。”

在他露出圣链的时候,并没有注意一旁忽然看过来的查莉娅,那双经过药剂改变的墨瞳里有着看不清的情绪。

“……行吧。”约瑟夫卡叹了口气,他答应了。

博伦朗工坊和四神教会的关系并不好,哥顿的态度让博伦朗更加倾向于联邦真理部。

但事到如今,约瑟夫卡能够轻而易举的感受到自身的危机感,或许这种行为会导致哥顿的不满,但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那就走吧。”

“等等……”约瑟夫卡忽然叫住了恩格尔。

“怎么了?”

他看到约瑟夫卡眯起自己满是血丝的眼睛,指着街头问道:“那是莉莉丝小姐么?”

……

此时正是大部分工厂的下班时间,多入散沙的工人从肮脏的工厂里涌到狭窄的街道上,朝向天空延伸的烟囱停止了吐息,天空中的云霾迟滞的运动着,仿佛是一块巨大的铅块,层层叠叠的铺展到天边。

莉莉丝沿着街走着,周围人来人往,就她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有些接受不了方才发生过的事情,她没心情坐马车回家,只想一个人走走,试图静下心来,可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莉莉丝的脑子现在乱成了一团。

她晓得无需担心自己的安全,因为莉莉丝知道哥顿派来的保镖正小心的钓在自己的身后,暗中保护着自己。

可他们也一定知道了刚才约翰和莉莉丝之间发生了什么,而且肯定会去告诉自己的兄长哥顿,因为哥顿就是他们的老板、坊主乃至头狼。

莉莉丝没办法,她明白哥顿要是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的话,按照那家伙的性格,说不定就真的会把自己禁足了。

要知道哥顿虽然不干涉莉莉丝的社交活动,但相当厌恶那些莫名其妙靠近莉莉丝的男性。

这下好了,约翰也要被哥顿列入黑名单里了……莉莉丝苦笑了一下,这么多年来的友谊,一下子就变成了虚无缥缈的过去。

我只是将你当做倾心的朋友而已……为什么你会这样对我呢?

真是好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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