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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如何赚钱

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驱散着从门窗缝隙处渗入的寒意。壁炉顶端挂着长有硕大犄角的鹿头,在火光的映照下,犄角在背后墙面上的投影犹如巨大的爪牙。

对面是一张暗红色的长木桌,上面摆满了羊皮纸卷和书籍,大多是等待签署名字的行政令。平时,艾利顿就在这里处理公务——自打把大使馆三层的屋子改造成办公室后,他便渐渐喜欢上了这里。

透过背后的落地窗户,他能看到洛丹伦的南部风景在视野前方延伸,左前方尽头处则是连绵不绝的群山。那是几乎纵穿北大陆的山脉,将洛丹伦王都和提瑞斯法林地隔在东西两边。而眼前的山不过是山脉的一处分支。

而脚下,则能看到木栅栏围起来的花园。根据艾利顿对大使馆的设计,主建筑前面将不再建设任何建筑,巨大的场地将来可以做成奢侈的草坪,或者直接挖开一个小湖,简称风景以提升大使馆的档次。原有的砖池变成了长条桌,以供下午茶时方便摆放餐具。天气好的话他也会到下面去晒晒太阳,或躺在专门定制的摇椅上打个盹。

虽然城堡不大,但好歹也算得上一座拥有独立花园的中型别墅了。放在上辈子,想要坐拥一座真正的石砌城堡,那几乎是天方夜谭,光是参观下都得先掏钱买门票。但现在,他不仅拥有这座城堡,更掌握着一个国家。

“殿下,最近招募匠人和杂工的花费颇大,这笔钱都是从您的口袋里掏出来的,这样下去恐怕撑不到明年春天了。”丹妮捏着一叠羊皮纸,向艾利顿汇报近期的财务情况。

大使馆原本的收入支出十分简单,一条线是酒类、矿产和粮食的贸易。这条线现在开发的并不完善,水泥船将根据地的产出的酒通过暗线掌握的黑市换成粮食,中间没有税收,由灰发莱克斯和蔷薇夫人派人主持资源交换。

事实上,大使馆以及奥特兰克的历史还不到百年,比起已有近千年的洛丹伦,简直是个新生的婴儿。其实要不是匹瑞诺德家族承几代之余烈苦心经营,根本没有可能在众强林立的北方大陆获得王室的权利。但是,枪打出头鸟这种道理放到任何位面都是至理名言,有很多势力超强的大公爵其实也具备成立国家的能力,但一直没有独立、这里面有泰瑞纳斯的纵横捭阖的原因,但说到底其实还是勇气和实力的综合因素在起作用。

按照蘑菇的说法,洛丹伦其实作为一个大国,对本国的经济的管理程度并不是很高。这里面有很多因素,最主要的就是国内的各种势力各自为政,而且尾大不掉,有的会直接干预王国的政务和税收,所以泰瑞纳斯在执政初期为了防止偷税漏税,并没有按照贵族的传统来任命官员,而是统一雇佣当地有知识有文化的小贵族、甚至商人来充作管理者,产出的税收按一定的比例分配作为雇佣经费。国家这边只需提供雇佣者全年的粮食和些许佣金,这些报酬都是固定数额,不会因为矿区产出多少而变化。但实际执行过程中并不顺利,且不说各大家族对于这种明显侵犯自己利益的事情不会熟视无睹,就连王室有时候都觉得很多事情掣肘起来很麻烦,所以,没过几年,泰瑞纳斯的新政几乎是名存实亡了。

另一条线,则是大使馆的新兴产业——比如纺织品、玻璃、建筑、甚至时装等等。大使馆的在这一方面正在百废待兴,在冬幕节之前,产能只是在建设和储存阶段,要说贸易的话,现在还没有。而且艾利顿在这方面并没有计划,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艾利顿知道,现在的奥特兰克和洛丹伦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以下,很多事情说不准还会遭到洛丹伦的贸易封锁,所以在搞事情之前,艾利顿首先选择养精蓄锐。

因此,艾利顿想要雇人搞生产就只能从自己口袋里掏钱。若是之前的奥特兰克王子,那肯定说什么都不会愿意,但对现在艾利顿来说,王城和根据地现在的经济处于捉襟见肘的时期,干什么都需要钱,其实冬幕节倒是一个宣传和增加贸易收入的大好机会,只要大使馆的贸易能在洛丹伦站稳脚跟,把全部财产花光都是值得的。反正以后的酒类贸易不可能再一直以粮食结算,用货币结算的话这点投入简直是毛毛雨。

唯一的问题是洛丹伦对于自己这些贸易愿不愿意放弃垄断和封锁,和奥特兰克进行正常贸易——这点颇有些像虎口夺食,但丹妮提供的清单数据表明,限于人力开采效率低下和运输不便,事实上银松森林和奥特兰克的矿区每年产出的矿石价值也不过万余枚金币,对于洛丹伦这样的大国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为大使馆的长远发展作考虑,这一条线必须放回明面上。艾利顿心里清楚,黑市交易不可能长久和稳定,既然要干大事,怎么可能偷偷摸摸。但建立正常的贸易关系,就一定需要高质量的外交斡旋,在这一点上看,他需要的工作还有很多。

艾利顿盯着清单思考的时候,丹妮也在注视着他。

这一个月以来,确切的说,是最近的一个周里,丹妮一直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陪在王子身边。她主要是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够把高文、阿尔法甚至大公爵都给搞定的,他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让阿尔法死心塌地的跟随左右?要知道这点连以前的她都做不到的。而且,自己三番五次的派人针对他,这位王子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其他的原因,对往事一概不提,甚至还将根据地也就是银松森林的财政大权都交到了自己手里。现在看来,就凭这份气魄,这位王子实在是不简单。

早在焚木山的时候,他就听说过奥特兰克王子艾利顿.匹瑞诺德的恶名。我行我素、贪恋美色、肆意妄为、毫无贵族风范……诸如此类。总之,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别说跟阿尔萨斯比了,就连激流堡那位闻名大陆的败家子也比他的名声好听。

当被王子殿下招到身边来时,她曾心怀龃龉,觉得那个王子是不是想要把自己收入房中暖床,毕竟在大路上这是得胜贵族普遍采取的做法,估计就算王子这么做了,其他方面也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出乎意料之外,王子殿下并未对她的美色产生任何非分之想,她当时竟然还有一丝失落之感!与之相反的,这位王子殿下却对自己的才华更为看中,在与他谈论了自己对于管理的想法之后,艾利顿王子殿不仅不像其他主政者一样对此不闻不问,而且还在自己和高文破镜重圆之后,将自己予以重用。这实在是出乎丹妮的预料。

再往后,一些事就变得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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