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莎布·尼古拉丝!那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如果把最后一句换成那孕育千万子孙的底栖之魔鱼好像也不错吧？”
「闭嘴。」
托洛普急忙摇了摇自己嘴边的触须打断了灵晶仆的胡言乱语，唯恐某些存在将目光投注到这片小小的云团当中。
他有些后悔当初在南极的地牢里为了解闷，给自己的灵晶仆传输了太多奇怪的记忆，结果导致这块水晶频频发出暴论。
比如说现在这些。
“你不是说帝国亡了嘛，反正底栖魔鱼是雌雄同体，自己和自己再生一个帝国出来不就行了。”
“虽然我们的大多数同类都很愚蠢，但是只要生的够多，总有一天会填满这个世界。反正底栖魔鱼都是不老不死的，我们等得起。”
「不谈将自己的记忆分享出去这件事情，就凭这些蠢货，我们根本无法掀翻现有的统治者，那些神明给别人送绿帽子导致的遗留问题就是我们无法击败的。」
「你依旧受限于人类的视角无法全面的认知这个多元宇宙的宏大，这不怪你，因为本就是我还是主物质世界巴佬时的人格片段。」
其实记忆才是关键的，托洛普根本不想与人分享他那些独特的，作为人类时的记忆。毕竟他不是一只纯正的底栖魔鱼，根本无法接受这种文化，让自己的人生任由他鱼观赏品评。
虽然托洛普再也不是一个主物质位面的巴佬，可以开始嘲笑自己的人格片段的视角过于狭隘，但其实他一样被曾经的人生经历所影响。
“那些生活在下层界的底栖魔鱼呢？他们不一直是我们的目标么？将整个世界的奴隶传送到九层地狱，从此生活在冥河所能触及到的每一个角落。”
灵晶仆迅速的提出了质疑，而且观点看起来十分有道理，但托洛普不以为意。
「我们都是怎么称呼他们的？」
“冥河魔鱼。”
「没错，他们现在是魔鬼了，和我们眼中的新兴种族没有什么区别。」
「多元宇宙是本书的话，我们就是封面，灵吸怪则是封底，而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而灵吸怪的时代还没开始，中间的这段舞台是属于人类、巨龙和其它那些喜欢阳光的怪异生物。」
「但我不想回到过去的那个寒冷的，永恒黑夜的“正常世界”，因为我没疯。」
哪怕是心灵中的交流，也能明显的感受到托洛普对于那些底栖魔鱼的讥讽。
「自从神明从故事中诞生，挥舞着大棒将这个世界的形状变成他们的之后，我们就只有融入其中才能分到好角色。」
“所以我们也要去巴托地狱？带着几千只针刺魔？”
「等我们把这个世界的事情了结，我们可以去星界。星界魔鱼？我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
“你觉得还不错？你确定？”
「也可以考虑考虑机械境，在那里建立一个官僚主义的城邦也是不错的选择。」
“官僚主义城邦？光是想想就窒息了。要我说的话,还是申迪拉维尔的撕裂之心最棒了，那里可全都是裸女。”
「那些裸女可都是恶魔，魅魔女王的首都可不是好安家的地方。」
因为正在驱使云团向下一个目的地前进的关系，托洛普现在有着大把的无聊时光可以用来闲扯。
不过如果底栖魔鱼这样的生物和P社游戏的祖传引擎一样，一核有难八核围观，分不出心做其它事情的话，那真是对不起这么克苏鲁的背景了。
所以他边闲聊，边监控牢房的动向，边召唤针刺魔扩充军队，然后还能顺便玩弄星质，梳理记忆，希望在心灵术士的道路上更进一步。
当然最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学习上，他本来以为变成底栖魔鱼之后就不用学了，靠着天生的类法术能力就能混上欺男霸女的快乐生活。
结果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要终身学习，而且这个终身还特别的长，是真正字面上的学无止境。
但如果不学的话，那这个终身就会很短暂了，托洛普觉得这么一比较，还是学习比较好。虽然辛苦一些，但是升一级就有升一级的快乐。
可托洛普的大多数同族都很愚蠢，只有少数底栖魔鱼意识到了学习就能提升力量是多么美妙，多么难得，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们就这样将这个机会挥霍掉了。
底栖魔鱼从来不是最聪明的，也不以敏锐的洞察力和强烈的意志力而著称，真正赋予它们力量的，正是与生俱来的心灵异能，以及随之积累的无尽记忆。
底栖魔鱼好像记得所有事情，无论是神术，灵能，还是魔法，只要你能想象到的力量来源，那庞大的族群记忆当中好像都有所记载。
这缔造了一种假象，好像知道了就真的拥有了一样，但背下来和理解并应用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但可笑的是我们的同类根本不理解这一点，只是满足于自己天生的类法术能力，将宝贵的生命挥霍在追忆过去的光辉岁月当中。」
「若看书不自己思索，不自己观察，只是看书的话，那就成了书橱，而我的大多数同族就是这样的书橱罢了。」
「真是可笑，我绝对不会成为这样的底栖魔鱼。」
“你又开始了么？天天抄鲁迅的有意思么？”
「说真的，我也没想到鲁迅的话放到奇幻世界里也这么好用啊。」
类似这样的思索是每一天都要进行的，这是心灵术士的日常训练。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做的，当然还有最关键的问题三连。
我是谁?我从哪来?我到哪去?
心灵术士就是通过这样的冥想，来深思自己的记忆和记忆的本质，与自己的人格片断争辩，并且深入到心中每一个黑暗的角落，以认识自己的方式来踏上强大力量的道路。
不过，普通的人类一般需要长期严格的自我审查和心志锻炼才能踏上这条道路，而底栖魔鱼或者灵吸怪天生就拥有可怕的心灵力量。
比如说托洛普，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尝试心灵术士的修行是在三...三个月......
“所以说，人类真的是主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