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娜是一位可怕的、呼啸呐喊的将军，一位渴望喧嚷和战争厮杀的不可战胜的女王。
她在玩弄合约的时候也秉承了这种风格，简单直接，和魔鬼的利诱完全不同。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两个月之前。
那时候托洛普还在满心期待的努力完成合同，希望以此赢回自己的自由。
他娴熟的控制对方的基层指挥官，向士兵种入心灵暗示，驱使软泥怪侵袭那些边缘的哨站和居所。
虽然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天空中广阔的视野，但透过他人的视线一样可以完成这一切。
毕竟托洛普是一条底栖魔鱼，玩弄心灵本就是他与生俱来的力量，曾经囊括整个世界的原始帝国也是建立在这纯粹的心灵力量之上的。
所以在短短的时间里，南方部落就像被剥开蛋壳的鸡蛋一样，那些婴儿般的新兵正适合吃这些柔嫩的食物。
在这些精密的外科手术之后，一出好戏的上演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困倦的史高治·麦克唐纳指挥着军队向前挺进，在魔法的增幅下，士兵追逐着惊惶未定的敌人肆意杀戮。
这场面血腥而又残酷，村庄被焚烧，鲜血和尸体顺流而下成为了软泥怪的养料。
而底栖魔鱼只是在一旁无聊的指挥着他们的行进，像是为了游戏的某个成就一遍遍屠杀刚刚刷新出来的野怪一样，无聊，乏味，只有最后成就完成的时候才会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喜悦。
从一座把自己变成软泥怪的底栖魔鱼城市当中逃出生天，然后又为神明效力，在蛮荒之地成为了某个阴谋的重要一环。
等回到了家乡，托洛普要是想竞选议员的话，这个故事一定会增加他的选票。
就这样，在托洛普的百无聊赖当中，鲜血汇聚成了小溪，而这血色正适合战神的降临。
按照名义上的说法，战神雅典娜为这一切而感到欣慰，于是将赐福于他们。
相信我，在心灵暗示的作用下，这些杀红了眼的家伙是没有那个脑子分辨其中不合逻辑的地方。
所以当女神数百米高的影像浮现在新大陆的时候，他们欣喜若狂的接纳了这种生命形态上的改变，再一次拥有了超凡的力量。
那些祭司，元老，殖民者，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成为了女神的信徒，而托洛普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
随后，它就被收走了。
按照守序邪恶的角度来看，这算不上背信弃义，合同被确实的完成了，在完成之后的事情，本就与合同的条文无关。
只能怪托洛普和神明之间的力量差距太大，没有资格对每一项内容讨价还价，就像网游玩家一样，他只好接受了那个“亲爱的玩家，我是你爹。”一样的用户协定。
所以现在的命运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雅典娜按照战神的一贯作风，付出，然后就是直截了当的索取。
在给予了力量之后，新的合同又一次被强迫签署了，然后合同的报酬依旧是自由。
“她是当我们傻么？”
灵晶仆飘在云层之中，不知道该怀疑谁的智商。
底栖魔鱼一边指挥云层下的半鱼人修建码头，一边回应这个问题。
「她是当我们弱，觉得孙猴子永远飞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因为是自己和自己说话，所以无论是什么典故都能秒懂。
“那我们要不要在她手上撒尿?”
嗯?
托洛普的触须轻轻摆动，空中的云雾就将那块水晶送到了底栖魔鱼三只眼睛的前面。
「你怕不是真的傻。」
灵晶仆将自己的水晶节肢在空中摆了摆，无所谓的回答着。
“我是你的一部分，你觉得我傻就是觉得自己傻，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没办法，只好虚心接受了。”
「别再想着章承恩的西游记了，快去翻翻族群记忆中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离开这个烂摊子。」
离开一个世界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有主物质位面的巴佬把这当做一件不可思议的奇迹。
星界、阴影位面、以太位面，这些过渡位面像胶水一样将整个多元宇宙粘合在一起，只要找到恰当的方法，就可以通过这些位面高速而又轻松地穿梭。
比如说心灵术士经常使用的星界旅团，一群人手拉着手在星界中穿行，踏青一样的前往目的地。
如果没遇到星界中危险的原住民的话，确实是这样。
但不履行神明的合约跑路又是另一码事了，托洛普的触须轻轻挥动，水晶又一次开始在云中飘荡。
“我昨天就说过了，在合同完成的时候，我们去找另外一位神明签一份新合同。”
「一份新合同？这倒是个作死的好办法。」
“留下来才是作死，现在地狱都开始讲究提升工作效率了，你以为这些浅薄的神明会让我们安心发育？”
「快去找。」
灵晶仆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开始在空中转着圈的翻找可行的方案。
托洛普虽然没有接纳这个不靠谱的建议，但是对它说的话却很是认可，灵晶仆是他的鱼格碎片，很多想法和托洛普是很像的。
比如说对这些神明的看法。
小魔鬼是一种令人讨厌的小东西，他有着鲜红色的外皮，背后生着魔鬼式的膜翼和一条甩来甩去的，带钩刺的尾巴。
典型的魔鬼长相。
弱小的他们其实是地狱的中流砥柱，是整个凡人灵魂腐化流程中重要的一环。
不过最近小魔鬼也越来越缺乏耐心了，就像他们的主人一样，总是要求更高的投资回报率，而且见效还得快。最好是今天派出去，明天一个王国就腐化了。
怕不是做梦。
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和托洛普为什么急着脱身的理由是一样的。
举一个经典的例子，比如说农夫托洛普的父亲娶了新的妻子，有了新的儿子，原本的继承人变得不受宠爱，即将失去自己应得的田地。
于是他在一只肥肥胖胖的小魔鬼的诱惑下，向自己的家人举起了干草叉。
你以为他会下地狱？
不，不会，如果农夫托洛普发现了邪恶的真谛而投身某位邪恶神明的话，那他的灵魂将归于神明的国度，这样小魔鬼应得的那份就拿不到了。
所以在一场注定发生的意外之后，比如说在农夫的干草马车倾覆并压烂他的身体之后，这灵魂将前往九层地狱，然后主导计划的小魔鬼将得到他应得的那份提成。
托洛普就是那个农夫。
如果手中的筹码一心想跑路的话，那最好的应对措施就是在那之前把他用出去，托洛普可不想被用出去。
「你找到方法了么？」
“去雅典娜手心里......”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