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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比试

魏玦颔首道:“师叔请讲。”

子归缓缓道:“第一,逢十之练乃是流云轩同门比武,是故所用兵刃皆是木剑,比试之中大多也是以招式拆解为主,因而你上场之时切忌使用内力,免得伤了彼此和气。”

魏玦闻言,暗自喜道:“如此一来,即便是使这渡雨剑法,也不必顾忌身上的真气了。”

而子归眼中则是暗藏愁色,心中盘算道:“倘若不与他说这番谎话,比试当天他要是运起那古怪的内力,即便是手握那木剑,只怕也是会轻易伤到其他弟子。”

他当即续道:“第二,比试中若是被对方木剑点中三次,便算是落败。此次你们是三人混战,退而求其次,以守为攻,此乃下策。迂而回之,借彼之矛,攻此之盾,此为上策,其中道理我也不再多讲。”

子归顿了顿,语重心长地看了魏玦一眼,幽幽道:“第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逢十之练终究只是一场比试,置身其中,切不可意气用事。届时若是有什么变故,该投剑认输便投剑认输,千万不能因小失大。”

魏玦闻言,此时也未有多想,只是颔首应道:“弟子谨记师叔教诲。”

子归望着天边红日西下,颇有深意地瞧了魏玦一眼,缓缓道:“我还有些琐碎之事要下山走一趟。眼下你还是在练习片刻,倘若又感觉身体不适,径直回房歇息便可。”言罢,转身则是朝山下而去。

魏玦心中虽想开口询问子归去向,可想及他先前言辞,也就此作罢,当下仅是目送他远去。

两日后,习剑场。艳阳高照,长风不止。

圆台之下,数百名流云弟子持剑而立,衣袂飘舞。相邻看台之上,墨成义正襟危坐,甚是关切地望着比武台,目光如炬。秦风站于其侧,神情淡漠。一旁的清玄亦是婷婷而立,目光时不时地瞥向身侧的墨成义,而子归则是斜倚在木椅之间,双目微阖,一脸倦意。

比武圆台上,两名流云弟子身形腾挪,手中木剑来回飞舞,剑招飘逸灵动,令人赏心悦目,激得周遭喝彩之声络绎不绝。

人群中,魏玦踮起脚尖,远远观望,心中暗忖道:“奇怪,这两位师兄的剑法使得虽是好看,可比起子归师叔却是要慢上许多,招式之间似乎也有不少破绽,为何他们还看得这般热闹?”

他瞧了片刻便是觉得有些乏味,当下四处张望,忽然发觉不远处的闻人栩薇也是往此处看来,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魏玦见此,不禁想起她先前对自己所做之事,只觉脖颈间乍起一阵寒意,不由得后撤半步,却是不小心踩到身侧之人的脚上。

魏玦忙转首歉然道:“这位师兄对不住,我不是……”他抬头望去,发现那人竟是颜麟,心头登时一怔,话至一半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见颜麟一言不发,竟是冷冷瞥了魏玦一眼,便不再看他,目光中满是敌意,瞧得魏玦浑身不自在。

他转过身来,暗暗叫苦道:“子归师叔当初与我说这只是同门弟子过招,简单应付了事便可。唉,可他又岂知我与这两人之间还存有诸多纠葛,真是伤脑筋……”

不多时,身材较高的那名弟子接连三次点中对手左臂,当即便是收剑抱拳道:“张师兄,承让了。”

那张师兄淡然一笑,亦是抱拳回礼道:“齐师弟的剑法越发精进,深感佩服。”两人彼此谦逊一番,便是朝台下走去。

待得此二人退下,秦风上前朗声道:“此战,齐远海胜。魏玦、闻人栩薇、颜麟上台比试!”

魏玦听得自己姓名,心头一跳,当即从人群中走出,低头迈上比武圆台,举手投足间甚是拘谨,颜麟与闻人栩薇亦是分立圆台两侧,三人形成三角,互相对视一眼,自谙心事,一时无言。

台下众弟子瞧见魏玦上场,顿时悉悉索索响起了些许碎语之声。

“哎哎,那不是先前被掌门怀疑的小师弟么,不知道他武功究竟如何?”

“看他身材这般瘦弱,铁定是三两回合便会败下阵来,也不晓得掌门当初是怎么想的,竟会以为他是青教邪徒。”

“这可说不准,我听人说那些青教的功夫都邪门得厉害,孩童般模样的人力气就跟牛马一般。”

“去去去,就你懂得多,要不你上前试试。”

比试尚未开始,众人已是风言风语四起,听得魏玦心中满不是滋味,暗暗对自己说道:“要牢记师叔之言,切不可莽撞。”

不远处秦风轻抬右手,示意比试开始。刹那间,闻人栩薇与颜麟二人皆是身形一晃,手中木剑一挑,竟是齐齐向魏玦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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