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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仁慈,宽恕,谅解

有风从卡珊德拉的耳边吹起,异样的卷着她的秀发吹拂起精致地面庞。有鸟儿扑闪的声音掠过耳畔,扑打着越来越近。直到最后一刻扑闪骤停,化作了扇子轻轻地清风般一展。

卡珊德拉听到了有软皮鞋跟接触到了地面的声音,应声望去,呼吸刹那停滞。两双冰蓝色地清澈双眸在光辉间流转,银白色地发丝在夜风里轻轻被吹拂起,颇具东方青年特色的脸庞了自上而下的望着瘫软在地的卡珊德拉。和卡珊德拉相似的冰蓝瞳孔里,有温柔心痛的情感在那碧波间宣泄而出。

正如小伊博尔所言,白色帝王真的如同传说一样温柔,水一样的帝王,仁慈,宽厚,柔和。他的表情里对卡珊德拉毫无半点仇恨的怒火,半晌之间,卡珊德拉听到了来自这位帝王喉咙之间的一声长长的悲叹。

白色帝王的双眼微微打量了一眼已经空荡荡地病房,手中的铁扇轻舞,悠悠地对卡珊德拉留下了一句充斥悲伤无奈的话。

“人命……自有天定。”

话音落地,卡珊德拉听到了另一声悲叹,忽的,一个戒指在白色帝王消失的帝王静静地落下。做工精美的钻石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精致地剖面上反射着灵动的光芒,仿佛那双爱人灵动的眸子,正充斥着满腔的热情为他最钟爱的女人许下一声的诺言。

杰恩·奥古斯都……

卡珊德拉认识那枚钻戒最后的持有者是谁,那个被火焰包围的男人,这枚钻戒是他们订婚的信物——天鹅之吻,一生一世的诺言早在火焰中被无情地摧毁。

“卡珊德拉,这个盛夏过了,做我的新娘吧。”那个温柔的男人,声音很像白色帝王,或许他们在现实里的性格并没有相差多少。

那个声音,那个誓言,至今还历历在目。可是如今……早已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一个无情戳破的泡影。虚幻,脆弱,不堪一击,卡珊德拉的心在流血,现实拿着刀子割开了她的心房,却让她连道歉的机会都成了奢侈。

那枚戒指,正是白桦从某具尸体上退下来的钻戒,那个小伊博尔只顾在树下呕吐,并未看见白桦一脸痛苦地握住了那个男人的双手。那个男人死相并不算太难看,应该不是被火焰活生生烧死,而是死于火焰产生的气体。

白桦本着最后的仁慈,把那最后的相思,传达给了这个可怜可恨的女人。

“千错万错都是我不该有的懦弱,我会背负一切罪恶,和冠冕一起堕入……地狱。”卡珊德拉听到了白色帝王要传达给天下的悲伤。

泪水再也无法忍受的冲破了勇敢的桎梏,卡珊德拉心中的那个小女孩终于还是哭了,最真实的爆发了自己的悲伤。夜风里带着忧伤的味道,是卡珊德拉的,是白色帝王的,更是整个大千界的。

赶往奥古斯都山顶壁垒,一队武装的家丁把莱茵一家四个人走在路上。从第一天的夜晚赶路到了第二天凌晨,直到日出的光芒再一次笼罩大地。

忽然有风忽闪而起,那是一队白鸽整齐的列队,仿佛听到了白色帝王对全天下纯洁生灵的讣告。它们悲鸣着从天边呼啸而过,卷成漩涡,被不懂情况的人们指点着好奇着。

听到这个声音的,有卡珊德拉,还有无数的小孩,懂得人望向无垠的天,听见了那个温柔仁慈带着几分纤弱的声音飘向了地平线。

有个听见声音的老人,此刻正在忧愁一件事,他要玩的棋子丢了重要的一颗国王。没了国王,似乎这个棋盘再无领头位置的士气压阵,变成了一局死棋。

奥古斯都的家丁们却在把莱茵一家送入大张着口的野兽之嘴后,不知所措的面对着这一异像,茫然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奥古斯都的家主,这个和黑色冠冕一样,用死人血肉堆砌堡垒的男人自然也只是微微皱着眉,看着这个异像不为所动。奥古斯都的家徽在他的身后闪烁,那是和黑色冠冕一样的活罪鬼龙,正盘绕在一把锋利地刀刃之上,张开血盆大口,一副要让世界陷入炼狱的得意模样。

黑色冠冕听不见宣战,奥古斯都听不见宣战,那些被欲望彻底拖入地狱的人也听不见。卡珊德拉听见了那份讣告,所以白桦原谅了这个本性善良的可怜女人。帝王手里那柄铁扇闪着凛然的寒光,它本应该被卡珊德拉喉咙间的温血喷溅,可最后只带走了卡珊德拉一缕金黄色的秀发和一声声忏悔地恸哭。

奥古斯都的家主没有注意在同一时刻,休伯尔·莱因的眼皮下,两条泪痕滑过沧桑的脸,砸在了高等木材拼接的地板之上。那声音震如雷鸣,在心灵间引起了挚友的共鸣,可惜利欲熏心的人们永远无法察觉到那份痛苦。

休伯尔实际上并没有睡去,卡珊德拉不知道,那份休伯尔递过来的薄荷糖,正是瞌睡虫的余烬最有效的解药。瞌睡虫的余烬,谁会想到这个昂贵的药品,昏迷用的解药正是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薄荷糖。

卡珊德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被休伯尔发现,多亏了休伯尔的那个习惯——喜欢喝放凉的茶水。瞌睡虫的余烬的确无色无味,可是等完全冷却后,会有一股微微的鱼腥味渗透出来,这多亏了在满月下晾晒的此夜草原料。

作为催眠药物,这在华庭国是一个常识,可惜用于镇痛功效的布瑞特恩并不知道这个马脚。这也归功于布瑞特恩信奉茶神的传统,不准在美味的茶里添加亵渎神明的药剂,这个规定更让他们不知道,当瞌睡虫的余烬作为药剂融入茶水时,放置半个小时后,颜色会比曾经的深上微小的一两分。如果把它放到龙眼茶里,则更加明显。

休伯尔年轻的时候时常和白桦请教茶水的知识,对于品茶,休伯尔是有些许门道的。观察茶色和茶味更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卡珊德拉则并不知道这件事,还傻傻的拿贵重的茶叶去招待莱因父子。

不过休伯尔并没有揭穿他,和白桦留有的那份仁慈一样,卡珊德拉并不是那种坏到骨子里,必须被千刀万剐地女人。休伯尔没有揭穿她,是为了让无辜地卡珊德拉不要在卷进来,她毕竟也是个可怜的女人,被决定不该拥有的糟糕人生,那并不是她的错。

所以,休伯尔原谅了她,只是用【谜团】乐章代表【爱情】和【诚信】的【恩尼格玛】,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去飞吧,你会找到幸福和自由。

去爱吧,你会找到安心的港口和依靠。

去原谅吧,去理解吧,你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卡珊德拉知道天鹅之吻的含义是什么,她才会放声大哭。

“伟大的爱情,需要勇气去操守,更需要宽恕和理解。”最终,休伯尔和白桦都谅解了这个叫卡珊德拉的女人,可卡珊德拉却终于还是背上了那份名为“愧疚”的永恒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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