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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两王的棋局下

冠冕和帝王,他们在把世界自私的当成棋局。它是整个大千世界,每一步棋子都是那些活跃在天地间的美丽生灵。独一无二,每一个棋子都不一样。

国际象棋,白色和黑色构成了整个棋盘,十六个棋子,六十四个方格,不同的阶层,不同的战略。

“这场棋局是我主导,帝王,你别无选择。”冠冕怀抱着【傲慢】,呲牙咧嘴,似乎他已经知道帝王早就束手无策。

三个选择,战斗,沉默,牺牲小伊博尔。

三个选择,掀翻棋盘,久不落子,落子无悔。

标注着大千世界的棋盘上,早就已经不堪的罗列着无数哀伤。每一次想要冲破禁锢,可事实上,这种禁锢却是和平的方式。完美戒律缔造了规则,教会生灵们遵循他教授的真理。

平衡,好比这黑白相间的棋局,只可惜这棋盘间不是白色帝王熟悉万分的围棋。黑与白,华庭国认为世界是在虚无中诞生的,有两条鱼,一条叫做阳,一条叫做阴。彼此依偎,彼此缠绵。像极了阿尔法和欧米茄,对立组成了平衡,和冠冕坚信的衔尾蛇一样,那是东方国度认为的贤明真理。

【咬住尾巴的世界蛇——衔尾蛇】

【阴和阳组成了真理——阴阳双鱼】

衔尾蛇倡导开始和毁灭重合,于是开始为了毁灭,在毁灭中铸造新生。

阴和阳倡导平衡对立,于是丑陋为了美丽,暴行为了儒雅。

冠冕要靠帝王佩戴才有价值,于是他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与帝王。

帝王认为冠冕只是悬挂在头顶的权威,于是他觉得冠冕只是恐怖的禁锢。

这是一场没有输赢的游戏,因为帝王的落子只是代表了以哪种方式结束这一次的周期。

“造物主要醒来了,小虫子。我们需要分出个胜负。”冠冕碰撞在地面,细数下来,是其余的原罪。和当初滚到帝王脚边的【傲慢】一样,它们刻着用原罪亵渎的荣耀,肆意的嘲笑着帝王的仁慈。

诚如Almitra所言,仁慈是他唯一的弱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何苦步步相逼。”帝王的声线在颤抖,这就是白色帝王——白桦坚守的帝王之道呵?

黑色冠冕又在嘲笑,在世界构成的棋盘西边,在帝王的脚边,在帝王的后面。

“王道就是所有人都把自己交给你!小虫子!”黑色冠冕黄色的蛇瞳死死的洞穿了白色帝王的懦弱,“你还和小时候一样,没有任何长进,真可怜,和我对弈的居然还是个小娃娃。”

“所以我才要守护每一个这世界的子民,可你在和我背道而驰。”帝王回答道,声线仍旧在颤抖。

年龄可以随着时光长大,身体可以在岁月里改变形态,但有一样东西,如果本人不愿意做出改变,那么经历再多的事情也只是徒劳的无用之功。

白色帝王,他是个很好的例子。

“这不矛盾,小虫子。”冠冕又说出了这句话,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不矛盾。

“正如阿尔法和欧米茄最初的形态,他们对立,可是他们不矛盾。人类的欲望感染了他们,被他们带来的智慧。”冠冕把酒杯捡了起来,把玩着自己最珍贵的财富。这个酒杯,陪伴他的时间比白桦好久,果然,还是没有心的东西摆弄起来更不费心。

普罗米修斯,这是个隐喻。一个盗猎火种的罪恶之神,他给了人类不该有的智慧之火种。给人类带来了思考,给人类带来了与众不同的世界。他们学会了理性看待一切,这的确值得去高兴,可接踵而来的却是毁灭。

“智慧会带来欲望,斯芬克斯文明他们毁了自己,所以我更不能让你的欲望毁了我们的世界!”帝王把写着伊博尔·莱茵的棋子握的紧紧的,拍的棋盘震声连连。

“是你和Almitra的世界吧。你的世界,何曾有我的份。”冠冕在世界的棋盘磨尖了利爪,那是屠杀的荣耀,被亡灵们畏惧的荣耀。“你被蝼蚁们的感情玷污了,你应该和我一样,足够理性,才可以安安稳稳的陪我下好这盘棋。”

人类的爱欲,看见第四个冠冕的内容了吗?女人在男人的臂弯里绽放,那是【情欲】,人类的原罪。

白桦也好,白色帝王也好,Almustafa也好,被人类,还是一个猎杀巫女运动苟活下来的女人变成了这个模样。

“蚂蚁们也喜欢成群结队,虫子爱上了蝼蚁,真遗憾,你没给我寄来邀请函。”冠冕的座位是骨头制成的,他这些年的战利品,又是一件值得回忆的战争,白桦小时候亲眼所见的暴行。

冠冕拥有很多东西,那时他自己得来的,靠着至高无上的力量,去厮杀,去咆哮。飞翔的阴影笼罩在了哪个城市,那天傍晚,就会变成一片业火燃烧的无间地狱。

“要让人类服从,这就是我的方法!绝对的力量,眼睛里不揉沙子的理性!”冠冕阴冷的咧开一个难看的笑容,举起他发亮的利爪,“你呢,你有什么,在臂弯里的女人吗?啊,你们有孩子吗?还是说那个女人嘴上说爱你,连个孩子都没留下?”

仿佛被戳中了痛点,帝王忧郁的脸上忽然异样。

“女人是什么东西?对人类来说,不就是生育的工具。猎杀巫女?哦,别瞒我了,不就是男人给自己的失误找的替罪羊嘛?人类就是这么傲慢,不喜欢在自己身上寻找错误,怪罪于弱小的物种。喂,说说看,Almitra最后怎么了,我在你给她的伊甸园里,什么都没发现。”冠冕信子一样的长舌,这一次喷射出来的不是火焰,却点燃了帝王从不被逾越的雷池。

沉默,白桦敲击棋盘的声音停了。第二种选择?久不落子?

“你在那之前去了森林?”

“唔,有很多意外发现。你可能不知道,那个森林里,除了你的挚友……恩,休伯尔·莱茵和他带的那三个斯芬克斯血统的小崽子外,还有几个金发金眼的讨厌鬼。喔,他们是女人,很美……我是指玷污过后的味道,肉质新鲜。”冠冕舔了舔嘴巴,意犹未尽,“你猜猜看,小虫子,我是烤的,还是生吞?”

“够了……你这混账!”

帝王的声音竭力保证自己没有爆发,这远比冠冕摆放的棋局更加令他的心脏痛楚不安。尤其是……听到他侮辱女人的话……

有一股味道从帝王的喉咙里往上翻涌,腐败的肉味,沉淀着百年化不开的忧伤。言语的力量,有时候比亲眼见证还要残酷。尤其是当冠冕用亵渎的方式,对他无比热情的详细解说,要如何烹饪出最美味战利品的时候。

够了……够了……够了!

冠冕恶心的话语和恶心的性格,终于开始把黑色的一面袒露无疑。白色厌恶黑色,正如悬挂着毫无情感的理性,被人类所有的温柔,仁慈,爱否认。

成也智慧,败也智慧。慧极必伤,太聪明,反而也许更懦弱。帝王的王道,呼呼,那是什么?为了天下百姓给一个人类,一个没了文明的流浪汉下跪?恶心,恶心至极,这才不是王道,这是自卑,这是懦弱。

想为了所有人,想守护所有人。拜托,都多大的龙了,还这么幼稚的把慈爱当成制裁天下的王道。

可悲,可叹,可笑。

“快下棋吧,【儿子】。”冠冕的语气柔和的宛如“慈父”。

这句话的同一时刻,帝王落子的声音重重的交错在了【儿子】的名词上。

第三种选择——落子无悔,【牺牲小伊博尔·莱茵……】

棋局进入白热化,冠冕吹了个口哨,帝王刹那间面如死灰,手上松开的一小段距离,成了无法扭转的过去。

“激将法,妄读诗书啊,小虫子。”

“你终究还是太仁慈了,白桦。”冠冕环抱双臂,帝王阴沉着脸,如同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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