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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彼此的挚友

东方有言“天子万岁之身,万金之体。”帝王下跪的那一刻,休伯尔周围的空气都纷纷争先恐后的朝着他挤压过来。

“你何苦做到这份上……”休伯尔的心脏在颤动。“为了和蚂蚁没有多少差别的我们,值得吗?”

“伊博尔的牺牲不也一样?大概那是同一种原因吧。”白桦的跪姿不变,挺直着身子,等着休伯尔给他的最终答案。

“我不是帝王,休伯尔,至少和你做朋友的身份不是。”白桦跪在地上,仰视着身体都在不住颤抖地休伯尔。

现在的白桦不是帝王,他的身份是一个为了天下苍生心痛的男人。休伯尔亦同理,自然也不是一个毫不受人尊重的讨厌鬼。

休伯尔现在不是那个外人眼睛中没有了国家和文明的斯芬克斯人,在白桦的心里面,这个被赋予了休伯尔·莱因的男人,是一位真正的好父亲,一位他在人间值得去交的挚友!

“你将会是个取代黑色冠冕的贤明帝王。”发自真心的话,永远都是属于定义给挚友的男人。

“你的儿子也是领导未来的重要齿轮,你将会是一个合格的好父亲。”永远的知音,早就没有了种族之间高贵和卑贱的偏见。

“谢谢你这么说,我更希望那是伊博尔对我说的。”休伯尔咬了咬嘴唇,干涩涩的,心疼儿子的这一天,他操碎了那颗父亲对儿子的心,再加上白桦告诉了他这样被逼迫去承认的现实。

“总有一天他会理解的。”

满是茧子的手握住了纤细的手,一端是休伯尔,一端是白桦。

“但愿。”这是休伯尔的声音。

谢谢你对我诚心想待,谢谢你不曾对我有过隐瞒。你是帝王,为了天下苍生。我是一个没了国家的流浪汉,只为自己和血肉勉勉强强的果腹。

你看得起我,是我最大的感动。我很荣幸,成为你将君临天下的——臣民!

“我会去参考伊博尔的选择,请你放心。”站起来的白桦,深跪的那个膝盖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尘土。

女人的高分贝还在产房里继续,那个新生的生命,即将迎来自己人生被彻底决择的一刻。

“那么孽种的未来你又如何是好。”休伯尔看着那个高窗。

“这个世界也许每个人都在被选择,我这帝王不也是如此。”白桦的感叹,是对大千界现实的无奈。谁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伊博尔也好,休伯尔也好,白桦也好,这个新生的婴儿也好。

我隔着窗户,望向了海洋。我还是第一次真切的看到了蔚蓝色的世界,海鸥,渔民,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给我脑海里的画卷增添新的色彩。

我敞开窗子,迎着风儿展开双臂。我多希望我也变成一只会飞的鸟儿,在蔚蓝色的天空展开双翅自由飞翔。我希望我是自由的,没有父亲所谓的规矩,没有大人们给孩子的条条框框。

我多么希望长大,多么希望奔跑,变成世界上最最自由的生命。我不是谁的附属品,也不是谁的代替品。我想要活着,为我自己一个人的未来,为了成就那个最完美的自己。

童年是多么美好,棉花糖,好像是前不久含在嘴里还没有散去的草莓味。对着未来抱着一成不变的期望,真好,我还没有长大,真好,我还不曾经长大……

小小的男孩把梦想装在纸飞机上,呵了一口热气,静悄悄的任由它承载着梦想飞向远方。

希望你飞到未来,希望你飞到我手上。让未来的我为过去感动,让过去的我为未来骄傲。

那一天,名叫伊博尔·莱因的男孩踮起双脚,歪歪扭扭的文字诉说着他不成熟的梦想,那成了一个秘密,一个掩藏在时光里到了终焉才让人醒觉的秘密。

一个孩子给了世界一个礼物,也送给了那以后形形色色的人物。

我听到了新生儿的声音在走廊的尽头啼哭着,又一个小生命在欢笑中降临人世。他会成为什么人呢?这答案或许只有未来的世界才知道这个答案。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和那两个小恶魔般的弟弟一样不谱世事。

我穿着拖鞋,似乎在码头上看到了一个女人。

她留着到腰间的长发,青丝被梳子轻柔挽起来,映着清澈的海面勾勒着我不知道的容颜。她也是世界洪流的一份子,我也是,那个婴儿也是。

我听到了白桦的脚步声,父亲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斯文的脸上,诉说起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和我的父亲发生了什么?”

“我们聊的很开心。我从来没有由衷佩服过你有这样的好父亲。”白桦把背着的手放在了我面前,那是他拿给我的食物。

烤的金黄色的吐司,散发着小麦味道独有的气息。培根和蛋黄酱搭配在一起,奶酪,酱油,胡椒的气息温和的混合着。高温下融化出来的味道,是那么诱人,让人忍不住一口吞掉。

“阿法里斯的威尔士兔子,不算特别正宗,但很特别。”白桦把盘子递到了我面前,传统的美食勾起了我的食欲。

我拿起刀叉,轻柔的切开吐司,小心翼翼的拿吐司皮裹紧一小块支离的培根碎,沾上了均匀的蛋黄酱和奶酪。酱油和胡椒算是不太爱吃的调料,所以我只是尽可能的稍稍沾了一点点。

“你吃的很小心啊。”白桦的手支着他的下巴,看着我吃这只“可怜的兔子”。虽然名字是威尔士兔子,可是食材却和兔子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没有着急去回答他,而是细细的咀嚼着这份填饱肚子的美味,享受极了这难得果腹的美味。

“慢慢吃啦,没人抢你的。”白桦被我吃东西的模样逗到了。

“对不起,哈哈,我好像有点失礼了。”只顾着享受的我,才恍然想起来没有感谢白桦送来的这份好意。

“哈,谢谢白桦先生你给我的食物,很好吃的,我会连渣滓都不剩下的。”

“哈哈哈,你这个小子啊。”白桦摸着我的头,嘴巴终于打算说出了转变我一生道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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