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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觉醒的先知一

Almitra,她告诉我什么是真理,告诉我去拥抱真正的自己。她告诉我所有关于未来的可能性,可是却一个解决的办法都没有告诉我……

【伊博尔·莱茵】与二十岁留。

白桦在土壤里拿起了一个小小的橡果,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在经历一场毁天灭地的洗礼后,这个脆弱的小东西为什么会好运在土壤里躲过这场浩劫。

白桦不在说对不起了,只是眼泪不停地在出卖他没法掩饰的心痛。我理解白桦的痛苦,这里包含了多少童年的回忆,现在这一切美好只剩下回忆了。物质被玩着权力游戏的西龙族,随便动动手指就被销毁。原来,这个世界的美丽还远远不及野心的万分之一。

“我曾经爱上了一个人类女人。”白桦擦擦眼泪,橡树果被深深地埋在了土壤里,我看见白桦的手臂上淡淡的萦绕着幽蓝色的光芒。那种光芒和黑色冠冕的火光不同,那种温暖让我觉得温柔极了,像极了母亲对孩子的爱抚。

至于黑色冠冕他的力量,我只看到了恐惧和毁灭。他们像极了两个对立的端点,一处温柔似水,一处侵略如火。

我想这大概就是东西龙族最大的区别所在,区分他们最简单的方法。

“森林还会回来的,我们要做的唯有等待。”父亲安慰道白桦:“这是你送给那女人的礼物,我表示很遗憾……”

白桦轻轻把父亲停留在肩头的手掌拍下,“创造一样东西比毁灭一样东西要难得太多。”

“我知道,所以你才不敢去和黑色冠冕迎战。你害怕连可以逃出生天的难民也被波及。”

父亲和白桦把我冷落在一旁,两个人蹲在地上说着刚才的话。父亲还是头一次在安慰别人,要知道,在出事之前,他在我眼睛里的模样就是个读着拗口诗文的猎户。我是真的想不到,父亲能展现出那么多温柔的样子。

说来有些伤感,我体会多了来自母亲生前的温柔,还从未感受过父亲不一样的温柔。也许是我忽略了,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不愿意多去向我表达。

在那之前,我以为父亲是一座冰山,化不开骨子的严寒下我才发现里面温柔的情感。他封闭了他自己,很少外露,我不知道原因,可并没有想要去深究什么。

父亲兴许也有他的难言之隐,书柜里面的知识,还有隐蔽情感的原因,我想这些都和我对他幼稚的误解一样,早晚会解开这一切。

我有意的避开了他们,我觉得这不是我应该去听的,知趣儿的闪开,让他们去聊彼此知道的事情。大人的事情,似乎小孩子不方便再一旁听。

他们的世界很复杂,我并不希望多深入那里。

父亲和白桦在那里聊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多,这才想起了我还在等着他们。

这里让我很生气,知趣儿的闪开,可不是为了在被忘记的世界里当一团摸不着的空气。

太阳微微的向西偏去,天色不早,只是还未尽黄昏。我们来到了森林的边缘,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森林边缘是什么样子。

那是一片很大的湖,在白天的日光里波光粼粼。我看到有鱼在水下静静地游着,湖面上停着一艘小船。

白桦走了过去,自然地解开了船的绳子结,向我伸出了手,“来,孩子,我带你去外面的小镇。你和你的父亲,弟弟可以再那里有新的生活。”

“那白桦先生以后呢?要和我们暂时住在一起吗?”我把我的手伸过去。

他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向船这边用力,好让我的小脚踩着船的边缘上来。“我就暂时谢过好意了。”

“可是黑色冠冕再来怎么办?”

“他不会再来了。”白桦回答的时候悲凉极了。

“不用担心战争再去毁掉你的家园,战场……已经从布瑞特恩转移了……”白桦咬了咬嘴唇,握着我手的力道显然在使劲。

“去哪里?”

“华庭国……他们要侵略我的国家。”白桦冷笑了起来。命中注定会发生的事情,果然跑到哪里都无法改变因果。

“你是要去参战吗?可是你明明之前要逃避的。”还加上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拉上了一位来自故事里的形象。

“我是害怕。”

“害怕那个黑色冠冕,还是害怕你故事里的完美戒律?”我不免感到很生气,好啊,华庭国的人民是命,布瑞特恩的人民就是虫子吗?有这种觉悟早什么去了。

“我只是害怕我根本无法阻止他,更重要的是,如果我出去战斗了,那场山火恐怕不会那么简简单单熄灭的。”白桦说,“我怕我即使站出去,也没办法拯救那些葬身火海的难民,反而也许拉上新的无辜者进入这场痛苦的漩涡。”

不行啊,那样简直太自私了,和那些只知道侵略的西龙族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更何况,这片森林还曾经是我送给我爱人的礼物。我的心,其实一点也不比你们轻松。那些欢声笑语的生灵,再也回不来了。孩子,我也不想看不到这一切,可如果反抗了,我或许还会失去更多的东西。”白桦指了指自己,他知道在黑色冠冕的绝对碾压前,他是多么不值一提的几斤几两。

为了守护现在的,害怕接着失去更重要的,所以一再的选择委曲求全吗?绥靖……

我看着他,看着他被忏悔,愧疚,悲伤的情绪包围。他心中受过的伤痛恐怕,跟我们比起来有过之而不及。

父亲上船了,震得水波荡漾。碧波推起,白桦轻轻地划着木浆带我们离开。我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不知道是该同情他,还是继续该生闷气。

想我是不是不该把我的观念硬生生加在白桦的肩膀上,他的实力可能反抗和送死无异。再说白桦和我父亲熟悉怎么样,别的难民和白桦都是陌生人,他们的生死和白桦无关痛痒。就算他们惨死在火里,白桦的世界里,夜晚和白昼依旧交替,喝着想喝的,做着想做的,吃着想吃的。

这一切哦,和这件事情发生前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白桦依旧会心痛,他刚才在对话里已经透露出了森林的来历。那是一百年前的陈年旧事了,至少对人类这种生命短暂的生物来讲……

我的内心纠结了好久,还是说出了和不久前白桦一样的话,“我很抱歉说了那些话。”

“没事的。”白桦头也不回的划着浆,“你父亲的教育真特别,还是第一次有小孩子命令我。”

“诶?”我疑惑,这句话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笑话我。不过话语的态度取决于听见得那个人,我想还是暂时当做是一种中性的形容吧。

能让我崇拜的上古东方龙族说我很特别,在我看来确实是个值得去高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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