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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重建世界从九司开始

世界有自我修复的本能。——《造物守则》备注3

从来只听说过神派神使来解救人,没听说过神派人来解救神使。

“你这话是认真的?”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圆轮草,如果当初你们叫了它的真名的话,你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我看到了一条线,一条笔直的线,从已经并不久远的过去通向现在,来到了我的面前。”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等着他的下文,毕竟他说的话有点儿太……玄了,现在可是真历,谁会相信有神呢?想到这儿,我又看了一眼陈秋风,他刚才的样子有点儿不像他的风格。

真族人不信神,并非是不相信神的存在,而是不相信神的能力。在真族人看来,神就像是隔三条街的小卖部他们家的对门一样,知道大概可能有这么个人,但是从来没见过,也懒得去见。现在突然被告知“你就是来给我送外卖的”,谁也一时接受不了。

“圆轮草就是初之花,我知道你们还记得这个概念,读思想这种能力,我还是具备的。”他再次摘下面具,这一次,他脸上的界画神奇地消失了,呈现出来的是一张英气的面庞,他把面具抓在手里,用力地握碎,“初之花的概念消失了,但是初之花本身并没有消失,所以出现了一个圆轮草的名字来代替它。然而没过几天,初之花的概念又出现了,就像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它是一种自我修复。我不知道这种自我修复的力量源于什么,但是至少,我们有了重新开始的资本。”

这话听得我一头雾水,但是静湖似乎听懂了,暗道了一声“原来如此”。

“初之花到底是什么?”陈秋风往前走了两步,用一种近乎于质问的语气说道。

“它是万物的起源,是世界的种子。”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穆寒提起银杖走向拥在门口的学者们,“开始动手吧,就从这里开始,在这羽山学会,我会尽量为你们提供一切。”“为什么是羽山学会?”立刻有人反驳道,“难道九司学社不能……”“九司学社已经不存在了,想象一下,”他用银杖拨开人群,“空间破碎炮在炮管没有预热的前提下强行启动会怎么样?”“你这个杀人犯!”立刻有学者向他开枪,然而穿过人群的穆寒只是用银杖在身后轻轻一挥便挡住了所有攻击,“我在做我能做的事情,至少世界消失的速度又可以减慢了。”说完就消失在残破走廊的阴影里。

“呃……他要去哪儿?”我小跑两步凑到陈秋风身边。陈秋风望向穆寒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地说:“大概是去准备他所谓的‘提供一切’了吧?”

“哎,你不是最看不起神了么,怎么刚才这么积极?”

“我怕他把你怎么样啊。”

我有点儿无语地看着他:“我是你爸爸,你不是我爸爸,明白吗?”

他有点儿沮丧,小声嘀咕了一句“明明比我小还整天咬着这句不放。”

“我现在比你强,你不能否认。”说这话的时候我有点儿得意,虽然静湖在脑子里说了一句“其实是我比较强。”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来求我救你。”他说完这句就不理我了。

静湖去找了卢叔,说了几句不冷不热的关心话。我能感受出来,静湖的心里是惦记着卢叔的,毕竟曾经有一个静湖抚养过他。

“因为昆山的事情,他们已经开始排挤你了,你要小心。”

“没事,反正在九司的时候他们也没给过我好脸。”他偷偷别过脸去看那些物质司的学者,他们往这边指指点点。

不一会儿,穆寒回来了,身后跟了一大堆人。

“好了,你们九司学社被抓的人,一个不少地都在这里。”他立在物质司学者的面前,透出几分威严。这股威严的气息震慑到了学者们,结果就是他们对穆寒的敌意似乎更强烈了。他穿过人群,走向大厅中央,被释放的人加入了原本的人群。他的脚踏在半空中,越走越高,就像踩在一个看不见的阶梯上,最后,他转过来,俯视着人群。

众人挤挤挨挨地占据了大半个厅,现在都禁了声,静静地看着他。

他开口了,应该是用了念术,浑厚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破败的基地里。

“神,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

第一句话出口,人群就躁动起来。

“我,是神的使者。”

第二句话出口,已经有脾气不好的学者让他滚下来了。

“现在我从你们喜欢的科学的角度来解释一下我说的前两句话。”

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

“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听起来好像很高深,但是其实这就像是你们编了一段程序一样。你们创造了这段程序,但是你们本身不是程序,所以你们不能直接地介入到这段程序当中去,你们能做的,只能是去编写一段特殊的程序,来代替你们自身。但是,这个特殊的程序,不能直接和你交流,你必须通过引导它来使它明白你的意图。换句话说,神是比这个世界更高维度的存在。”

他停了一下,没有人说话,于是他继续讲:

“我只能去揣测神的意图,不断地揣测。我不知道什么事情是神的授意,我怀疑身边的每一件事都是神示,这让我快疯掉了。

“这个世界除了受神控制之外,还有自行演化的本能。但是现在,它向不好的方向演化,所以我认为,我的存在是来阻止这种演化的。然而,我在阻止的过程中,不断地受到阻碍,你们也看到了,整个羽山学会已经被我毁了,这就是阻碍,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在反对我,想要杀我,我不得已,消灭了他们。他们的反对是一种阻碍,按照道理来讲,如果我在做神希望我做的事情,那我就不会受到阻碍,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黑曜石三角,这毁灭的根源,它现在就在我手中,但是我碰不到它,更别提破坏掉了。它是这个即将不存在的世界中唯一存在的东西,很可惜,我也位于不存在这一行列。传说中的虚无之地是诸神的居所,实际上这些神不过是高维生物在我们的世界的投影,而且也不是完整的低维投影,他们只有在虚无之地这个两种维度之间过渡的部分才能被咱们这个世界的人所感知,而我就从那里出发。但是,现在我和这个世界一样,变得不存在了,我也就没办法穿过虚无之地的门,我和你们一样,无法抵挡世界毁灭的碾压。换句话说,我被囚禁于这个世界中,慢慢地,迎来死亡。

“我曾一度沉沦,对诸神感到绝望,我就像这个世界一样被他们放弃了。

“然而,今天我迎来了一位信使,林零为我带来了神的授意。

“初之花,这逐渐死亡的世界里唯一活着的东西,我们就靠它来重建这个世界。世界被毁灭多少,我们就重建多少。最后,当这个世界的存在达到某一程度时,我们就可以破坏掉黑曜石三角,挽救整个行界了。这是救你们,也是救我。

“你们都是人类中的精英,我希望你们,研究出初之花重建的原理,而我去负责找到初之花,并尽量拖延世界毁灭的时间。”

说完,他对我们鞠了一躬。

PS:关于神、神使、世界的关系,其实比作画画更容易让人理解,但是考虑到科技发达的真族人不用画画,所以用了编程的比喻。不能理解的,想象一下自己不能钻到纸里去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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