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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平信之歌

不过,这水令门如今早就不存在于江湖之中。那些教派秘籍甚至连门徒记录簿都在那场纷争中燃烧殆尽,别说一一去寻了,就连他们的名字南宫烟雪都没有半点知晓的。

三人探访未果,只得无奈下山。

山下的村民倒是好客,见这三人上去一夜才下来,立即劝其到家中坐坐,也准备了些小菜款待。在山上虽说吃过干粮,但那些隔了夜的烧饼馒头哪里比得上这初烧好的饭菜香。三人摸着又咕噜噜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就有劳阿伯了。”兰带头谢过这在外头忙着摘菜的阿伯。

他们三人也不好意思直接进别人家,索性,就着外头那些小板凳小桌子的坐下了,很显然那里也是阿伯一家子经常吃饭的地方。

“几位上山累了吧,来,喝些粗茶解解渴。”此时阿婆自屋内端来壶茶给三位道上,笑嘻嘻地,很是面善。

“阿婆在这里住了几年?”兰依旧担任着三人的说话人,摸着茶杯很是关切地问着阿婆一家子。

“不长,也就二十年吧。”

二十年?南宫烟雪一下来了兴致,二十年前,这山头上的水令门正面临着灭教的灾难。南宫烟雪很是好奇地看着阿婆,岁月在这位老者身上留下了层层皱纹。二十多年前,阿婆或许还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阿婆的笑容带着和煦的暖风,这让南宫烟雪都不由得看的心中怡悦。

“那阿婆可见过这山上……”南宫烟雪没有将话说满,只说了半句就停下了。

“姑娘是想问,这水令门的事吧?”阿婆也没有掩瞒,你问,我就说。阿婆端了壶茶,笑眯眯地坐下来和三人讲着自己的故事。

这阿婆原名信女,少时15岁便出来闯荡江湖。壮心凌凌,一心想成为侠者。混迹了二十多年,虽也算得上是地方豪侠,可对于她心目中的位置,似乎总差那么一点。虽然也一直想到过要去进这水令门,但却因为一些原因而耽搁了。说来也巧,这些年水令门开始了广纳贤士。于是,信女抱着试试的态度,上了灵山。

“进这水令门是要求抛弃江湖恩怨,一心只为水令的。”阿婆喝了口茶,依旧是那和煦的笑容“我那时也不知是怎么了,看这水令门是越看越不顺眼。起初站在门口还在犹豫的,直到看见他。”阿婆转过头很是温柔的看了眼阿伯的背影,显然,阿伯便是她口中所说的那个他。

“该不该进去呢?”信女很是焦急的站在门外,看着一个又一个会武功不会武功的人走进这水令的大门,犹自踌躇着。

“姑娘站在门外做什么?”正当信女左右摇摆不定时,一位身着水令教服的男子定直走了过来。这男子眉苍翠笔挺,眸正直不阿。虽算不上样貌出众,但却让信女一眼便相中了他。

“啊?”见那男子很是礼貌的询问着自己,信女久经江湖的脸不由得红了。啊了一句后,便再无后文。

“姑娘?姑娘?”男子很是适时地摆了摆手,又觉得自己唐突了,连忙将手放下。

“哦!”信女此时已经回过神,连忙说着自己为何站在这里不进去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男子很是理解的点点头,又说“在下方平,是这水令门的第一批徒弟。受门主命令,在此维持秩序。姑娘若是犹豫不定,在下愿意将自己的所见所感告诉姑娘,听完后姑娘再做定夺如何?”

“好啊!”想来自己一可以与这男子再次见面,二又可以清楚水令门一些信息,自然是满意得不行。于是,信女很快便答应下来。

自那以后,方平经常借了任务下山,信女则是索性找了间靠近的客栈住下,二人你来我往地不断交谈着,渐渐地信女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方平,而方平也察觉自己或许是爱上了信女。

很快,二人便私定终身,借着一轮圆月拜了天地。

然后,然后回到水令门的方平就看见,新一批进来的师弟妹中出现了自己娘子的身影。

这一见,自然是欢喜得不行。二人终日黏在一起,无论是练功任务,还是用餐受惩罚,始终无法分开他俩。这一切的举动,倒是让同门的师兄弟们眼红的不行。纷纷抱怨“若是自己也有这么个美娇娘在身边,该有多好。”,信女自然是羞红了脸,笑嗔着众同门的玩笑话。

“那后来呢?”显然,洛紫玉是听上了瘾,见阿婆稍微有些停顿,便连忙催促着阿婆继续往下说。

“后来啊,我便发现信女有了我们的骨肉。”此时的阿伯已经将刚摘下的菜洗净切好,拿在手里,递给了阿婆。

信女与方平的爱情总算在第三个年头有了结晶,信女出嫁时已经是四十好几的人,已经算是很难再生育的人。难得天公可怜她们这对夫妇,降下这等至宝,然也是开心得无与伦比。

“不行!”方平此时跪对着的,正是水令的门主。“方平,你来的最早,想必对于水令的门规,你是再清楚不过的吧?”

水令有规,凡三年以上想脱离我教者,皆不能够全身而退。而对于在教中待了十年之久的方平,他的要求,则是求门主放他一家老小离开。

一向性格温和的门主,面对方平突然变得很是冰冷决然。

方平只得带着一脸强颜欢笑的神情,回到房中。

“怎么?门主不同意?”此时的信女正坐在桌边,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为她未来的孩子准备的服装。看到相公的表情,立即放下手中的衣服,安慰道“门主也是有他的苦衷,虽然平时很是照顾我们。但是,这门规乃是前任门主所定之物,咱们也不能违抗。再另想办法吧。”

方平只得作罢。

“后来,信女为我生了个小公主,我们只得在教中带着她,养着她。”阿伯叹了口气,又道“只可惜,老天爷给了我们这个宝贝,结果又给收回去了。”

原来,阿伯的孩子在十岁不到时,水令便出现了那让教中人难以忘怀的内乱。暴动的火光直接将还是孩童的她一击毙命,毫无生还的余地。

“我和信女痛失爱女,心灰意冷,也不在考虑这江湖的纷争。借着这次的暴动,我们很是狼狈地逃离了水令。”阿伯的眼中似乎有些泪光在闪烁着,阿婆也是满脸伤心欲绝般靠在老伴身上。

“对不起,让二位又想起那些往事。”面对两个伤心的老人,南宫烟雪心中似乎有些过意不去。

“无碍”擦掉眼泪,阿伯接过妻子递来的菜肴,说道“你们快吃吧,菜凉了可不好。”

南宫烟雪还想问些什么,却也埋进了心中,用心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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