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做到，哪怕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我亦无惧。”昏黄的烛光中，女子只穿了一块肚兜，赤裸着身子散着头发坐在床上。
“当真？你真愿意为我粉身碎骨？”男子躲在暗处，看不清相貌，只听出此男子大概三十上下，闷哼着鼻音。
“念郎，我已将自己给了你，你说呢？”女子含羞，扑闪着睫毛，将目光移往他处。
男子移步上前，挑起女子下巴，另一只手顺着女子脖颈缓缓摸至肩部，轻轻一推，将女子按在床上“那，我便安心了。”
“念郎。”女子喘着粗气，深情望着那个叫做念郎之人，烛光下两人依浓我浓。
突然，女子面目狰狞，面色发黑，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嘴里断断续续喊着念郎，为何，害我之类的话，然后双脚一蹬没了气息。
男子起身，取出尸体脖子后一条小虫，那虫似是吸过献血般，全体发红，头顶触角发出暗紫色，因被突然取出，虫子不满的发出吱吱声。“乖，再服下九个至阴女子的鲜血，你马上就会成为我最伟大的蛊虫。”月色中回荡着男子的笑声，惊起远处飞鸟，扑棱棱飞离栖息之地。
院门外空荡荡无一人，就像鬼屋一般，死寂沉沉。
“教主，又一个女子死了，由于同一原因。”岭兒是洛依儿多年的贴身侍女，对于佘崊山附近发生的一切怪异之事，都必须时刻掌握，尽早与教主汇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岭兒退下后，南宫烟雪从偏房走出，洛依儿端起一杯热茶，放置嘴边问了一句“南宫姑娘，对此，你做何感想？”
“自上月开始，四周村落接连有女子离奇死亡，死状一至，皆为面色发黑，身型干瘪，似是被吸走精血。”
“嗯，这些女子皆为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至阴之女。”洛依儿放下手中杯盏，从身侧的书架上取下一份卷册。摊开指着其中一人说道“吴楚怜，西边小村落一户砍柴农家独女，上月初突然离奇失踪，三日后被父亲于妓馆中找到时已经死亡；张盼盼，南边豆腐商铺之女，于吴楚怜死后一日被发现死于枯井边；还有这个这个，以及这些。”洛依儿一抖手，瞬间卷册刷的从桌子上滚下，留下一长串被害女子资料。
南宫烟雪上前一步，看着这些样貌各样的女子，抬头问洛依儿“你之前说过，以九九八十一个至阴女子精血作为主料，再加上蜈蚣毒蟾蜍汁八步蛇齿等剧毒之物喂养下的蛊虫将会成为最难阻止的利器。被蛊虫侵蚀的宿主可以保持自己的意识并且永生不腐，百毒不侵，成为比你的尸蛊还要厉害的存在？”
“不错，这曾一度是五毒教禁术，教中强烈禁止修炼此术之人的存在，以至到我这里除了教主早就没多少人还记得此术的存在。”洛依儿摸着自己的尸蛊又道“将军，便是如此的存在。父亲在临死时告知我，我才知，将军也是这种禁术的试验者，只不过是个失败品罢了。”
南宫烟雪惊讶于历任五毒教主中竟也有这种残忍之人的存在，而如今，再一次出现在这个教内，并且正在进行着。
南宫烟雪大致数了一下这些被害人数“七十，七十一，七十……二这些女子散布国家各处，可最后死的地方都在佘崊山谷方圆百里内，并且又与五毒教禁术有关，种种矛头都指向教内知晓禁术之人，而你的杀手册……你是怀疑……楼冥？”
“不错，父亲当初告诉我时楼冥楼空以及玉都在身边。玉从小对教中比较残忍的术法都有抵触之意，而且楼空为人并不似如此残忍之人。再说，还有一点……练习此术，需要以自己身体为媒介，而且反噬力极强，在锻炼期间，身体会有剧烈疼痛。”
“而楼冥近期便有此症状？”
“嗯”
“因此你才如此断定？”
“不错。”
洛依儿那日在澡堂中所说的话，南宫烟雪仍记在心上。
可是……
“楼冥乃是我的叔叔，自我任教主以来他便明着帮我做了很多事，如今早已深得教众之心，我虽为教主，但是人心却远不于他，我这教主只能以威力镇压。因此他必须得死，可无故处死他又是万不可行的。”
这话亦是当时洛依儿所说一句话，但是楼冥是否真的有杀戮成性一说，洛依儿又是否只是为了稳固教主之位祸害楼冥，南宫烟雪皆不知。不过身为雇来的杀手，她无权考虑这些，只需要完成任务即可。
这个是她在出任第一次任务便知道的事。
“楼冥身边缺一位侍女，你换一副容貌去他手下服侍吧。我身为教主，会在一边为你铺路，你只需取齐证据杀死他便可。”洛依儿那日为她安排了一个叫雨川的侍女身份，而今日便是她上任第一天。
捧了一盘羹汤走在廊间，身着五毒教中服装的她仍旧有些不适应，风吹过裸露的皮肤，还是会惹来一阵凉意。掩了当初的相貌，照着那个叫雨川的脸易容了自己。
“雨川是教中唯一一个拥有至阴之身的女子，我想楼冥一定会对她下手，你替了她，在他下手的瞬间将此物塞至他嘴中，便可瞬间破了他的功。”洛依儿掏出一块黑色药丸放置南宫烟雪手中，便离开了。
南宫烟雪顺势将药丸放入自己香囊中，也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
行至左使阁门口停下了，敲了敲房门，却无人应答，南宫烟雪透过纸窗勉强能看见屋内的大致摆设。
“你在做什么？”
“左使大人！”南宫烟雪现在作为侍女，时刻都要做到一个卑贱的下人该做的事。“左使大人，婢女雨川。”
南宫烟雪有注意到楼冥的神态，在听到雨川一词时，楼冥微蹙眉，眼神不自然看了眼身下低头跪着的女子。
“教主安排你来的？”
“是的，教主说左使大人缺一位贴身侍女，我便被派来了。”
“进来吧。”
随着楼冥进入房内后，一阵淡雅的玉兰香传来，迎门一张书桌上摆了文房四宝，很干净。南宫烟雪往里屋撇了一眼，里头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便没了。
“放这吧。”进屋后，楼冥便坐在书桌上做起了自己的事情，将南宫烟雪搁置一旁。南宫烟雪也识趣，放了汤羹后便站在一旁静候楼冥下一个任务，顺带四下窥探屋内。
不知觉间时间过去了两个时辰，只食用过早饭的南宫烟雪饿的有些昏却。这楼冥自很早之前便坐着执笔写写写，也不见这两个时辰内起身喝水，就连身边的羹汤都只勺未动。
南宫烟雪肚子很实时的咕噜咕噜想起，楼冥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头也不抬“若是饿了你便退下吧，今晚也不用过来了。”
南宫烟雪对于这个前后对胭若雪和雨川的态度很不一致的人无语了，若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以胭若雪的身份前来“探望”说不定今天又能探到一些有利信息。
看来，今天也只能这样了，待到明日一早前来打扫时在摸索吧。南宫烟雪回了一句是，便顺理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