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话说到这儿，互看了一眼，不免有些感慨。
戚徽把卤煮推到戚容的跟前，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了口，问戚容道：“哥，大哥当初为什么把你逼成那样？你是真的卖了一批西贝货给中货商么？”
戚容有些无奈。
他叹了口气，问戚徽道：“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戚徽摆摆手，笑了：“哥，咱们是兄弟我怎么能不了解你，当年要是没有你的一句话，现在我估计早就被赶出家门了。”
他说到这儿，也不免叹了口气，顿了顿，这才对戚容道：“咳，不过我了解你，并不代表着外头的人也了解你。现在你回来了的消息在整个四九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当然，这其中自然有一些知道这是你跟大哥两人在斗，你那些不好的消息很可能是大哥故意从中搅合的。”
说着，卤煮店的服务员正好过来送包子，戚徽见状顿了顿。直等那服务员走了之后，这才接着道：“可是有些人不知道呀，而且你不在北京的这段时间，大哥没少四处拉拢人心巩固地位。其实吧……当时咱爹刚死的时候，那才是最好下手的时候，可现在他已经当家作主独揽大权，况且根基都稳了，咱们这就很难下手了。”
戚容沉思了一会，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难归难，但是也不是不能击破，咱们一击不成，那就可以抽丝剥茧。我当时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被咱大哥给赶出北京城，连跟他对手的机会都没有，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了，为什么不比比？”
说着，戚容看了眼正在沉思的戚徽，对他道：“我觉得爹对你怎么样？”
谈起老爹，戚徽的脸色黯了黯，没说话。
他爹把自己从他妈那儿领回来之后，到死的时候，可都没承认自己是他的儿子。
就都这样了，你说他爹对他，好还是不好。
戚徽想到这儿，叹了一声，道：“哥，你还不知道咱爹么，他对哪个儿子好过。我有时候都怀疑，他老人家生这一堆儿子，难不成就是为了争他家产的？”
戚容看着他，笑了：“那你是对咱爹误会太深了。”
戚徽愣了愣，抬头看向戚容：“对咱爹的误会？”
戚容抬眼看了看四周和门外，笑着道：“你吃饱了没？”
“我这才吃了俩……”
戚容招呼来服务员：“那就打包！”
服务员把包打好，戚容接了过来，递给了戚徽。
戚徽都懵了：“哥，你这是要干嘛？我还没吃完呢我就赶走我！”
戚容揽过他肩头，拍了拍道：“咱俩换个地方说话。”
所谓的换个地方说话，就是回到戚容的住着的那个宾馆。
戚容给他搬了个小桌，踹过来一个马扎子，朝他招招手，道：“吃饭吧。”
戚徽在那儿啃着馒头，看着坐在床上的他哥，戚容也不说话，就是在那儿看着他吃饭。
戚容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眼神都有点神游天外的感觉，看的戚徽有点头皮发麻。
他终于吃不下去了。
戚徽把包子放下，一脸扭曲的看着戚容“哥，你别那眼神看我了，慎得慌，有啥话就说吧。你是知道了些什么么？”
戚容挑挑眉毛，对他道：“其实咱爹死前，是留下了遗嘱的。”
戚徽一听，愣了，这可是个大事啊！
“哥你怎么知道的？那那遗嘱呢？”
戚容撇着嘴看了看他：“咱爹死之前把遗嘱给了十三叔，让他保管着，但是爹前头一死，咱哥后脚就从十三叔那儿把遗嘱给截了，但是已经给烧了。不过你哥我昨儿个把十三叔给痛揍了一顿之后，倒是给问出来了遗嘱的内容，你知道爹把什么分给了你吗？”
戚徽抿了抿嘴，抬头看戚容，又皱了皱眉头：“爹能把什么分给我？”
戚容拍了拍他的肩头，笑了笑：“咱爹把四号堂口和西直门，烟袋斜街的那两个店，全都给了你。”
这话一出口，戚徽就懵了。
那四号堂口，可是他们家单进货向最高的一个堂口，也是伙计最多的一个堂口，专门从民间淘腾，西直门和烟袋斜街的那两个店，是老爷子最早的两个店，有很多固定的古玩藏家，且都不喜欢坟墓里头刚扒出来的土货。
这两个店和那个堂口，跟老爷子分给戚容的那两个堂口一个店的作用，是差不太多的。
那就是，都是戚家早期或是戚老爷子这几年才想起来弄的，比较清白的，跟那个烂泥塘里打滚的戚家大业，是能够独立划分开来的。
而且，戚容从这两份遗产之中，看到了它们之间的关联，西直门和烟袋斜街能够帮助戚容消耗二号堂口的玉货，而戚容的那个琉璃厂的小店，则能够帮忙销掉一些不好出手的大件。
如果这兄弟俩联起手来，完全能够自己开辟出一番光景。
他爹虽不能保证他们一辈子荣华富贵，但是却是能保他们两个一辈子安乐无忧。
戚徽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想到他爹竟然能够自己那么多东西，他也居然知道自己不愿意陷进戚家那么深染缸里头，给自己分了一份，最适合自己的遗产。
但是。
戚徽却皱起了眉头。
他坐在马扎子上，看着头顶床上坐着的他二哥，拧着眉头道：“哥，要是爹留下遗书的话，那为什么大哥知道有遗书，而且还知道遗书在十三叔那儿。”
戚容愣了愣：“大哥那脑子多精明，他知道咱爹的脑子也精明，肯定老早就把遗嘱给写了，至于十三叔，我也猜出来了，所以，这应该不难猜。”
戚徽却摇了摇头：“哥你不懂，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说着，他顿了顿，道：“你不觉得大哥当时抢戚家的时候，太容易了吗？我们都毫无招架之力的，就全都被他赶了下去。”
说着，他看了看戚容，顿了顿，斟酌了一番，开了口：“哥，你不觉得，爹死的，有点儿太突然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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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要来安利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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