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七七剑
待尼采笑完，整个二次元空间浓郁着生命的苍白，苍白像是衰老的时光老人路过的一切都化为腐朽从而消失的苍白，他长长的白发横在时光之中形成了过往，细看那些过往只有苍白。
齐天剑拿起大剑，动作慢地好像是隔着虚幻的时空之纱，将剑像往常背负身后用皮条简单地固定在背上，画面依稀回到初次见到他的场景，只不过挺直的腰杆已略微弯曲，一头黑发已为华发，热情洋溢饱满的脸庞已成干涩冷清的麻木。
“带路。”声音轻的好像是再自言自语。
气氛感染着器灵，它没反应过来，看着他的身影，模糊间仿佛看到他的身后站着四十九个同样的少年，只不过那四十九个人的重量已经深深压在齐天剑的心里从而使他的身躯有些佝偻。
贾通商小声提醒下器灵，它依旧在出神中，就在巨蟒舍沙用尾巴抽打它而感到疼痛时，才明白他的意思。
只见齐天剑脚下一个黑色漩涡生成，使他掉入其中，二次元空间中已没有了他的身影，人们好像轻松了些，仿佛看见生命的重量消失了，只是那份沉甸甸的体验深深埋在心中再也挥之不去。
二次元在前方一块光幕出现，众人望去是一片原始森林，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抬头是斑驳的光影，让人们刹那回忆起秘境中的场景，只不过感受到清新的空气、灿烂阳光的温暖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你，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光幕中一闪烁着钻石般光彩的獠牙逐渐变型，两颗獠牙大大撑开然后逐渐弯曲，牙套般的部位渐渐隆起，像是个头箍套在齐天剑的额头上，当中一颗青翠的明珠偶尔波光荡漾隐隐有颗独眼在望着外界，目光一撇下重新归于平静。
齐天剑脑海中响起器灵的声音：正北，于是背负大剑的他走在来时的路上。
落日将光芒收敛，万物才看到它挥洒的金黄，那赋予万物生命的金黄此刻渡在翠绿的树叶上，渲染在高耸入云的大树上；一只一天没有找到食物的原始鹏鸟展开巨大的翅膀，失落的低鸣，翅膀之上也被渡上一层金黄；让你远远望去好像它是来自神话般的大鹏。
金黄同样渡在了树枝上快速穿梭的人影上，他背负一把宽阔的大剑，大剑闪耀着刺眼的光芒标志着它的锋利，而金黄洒落在它上面时它却诡异地慢慢消失，因为它本就是金黄此时融入同样的金黄阳光之中所以逐渐不显。
前方有罕见地一小块空地，那人停下抬头望着将要消失的太阳，还有那漫天的金光；不知为何他本麻木的表情泛起了微笑，右手摸着左手戴着的戒指轻轻说道：“伙计们，都出来看看。”
空地之中刹那多出四十九把大剑，他动作轻柔却极快地将大剑直立插入地面，他却像是变成了第五十把剑与那些剑直立着望着缓缓消失的太阳，他笑得很开心，好像回到了伙伴中好像回到了家好像找到了心中的温暖；接着他笑出了声，笑声中依稀是青春的模样，笑声中依稀是那些熟悉的身影。
太阳落下，大地一片黑暗，只有天空映照着它将要消散的金色，齐天剑收起了笑声，轻风吹拂华发在空中飘零，四十九把大剑冰冷地立在大地之上映照着他孤单的身影。
天空之中那只鹏鸟终于忍受不了饥饿与太阳落下带来的寒意从空中扑向那具站立在空地之上单薄的身影，锋利的爪牙露出斜向下准备洞穿那具弱不禁风的身躯。
“伙计们……”四十九把剑刹那低鸣。
“走！”最后一个字像是在心中发出的命令，齐天剑从地面上凭空跃起迎向那只眼露贪婪与凶残的鹏鸟，随着他动的还有那四十九把大剑。
一剑洞穿鹏鸟眉心，它稍微楞了下，好像两眼之间刚才多了些什么东西，接着快如闪电的其余四十八把剑飞过它的身躯停留在空中，它意识变得沉重像是小时候冬天没吃饱东西忍着饥饿睡去的感觉，它不想再像小时候那样饥寒交迫。
仿佛受到它的召唤，那个单薄的身影快要来到嘴边了，食物的美味下一刻就要品尝到嘴边，可他隐隐发出刚才落日般的金黄接着它的世界消失了，消失之前目光中只有那抹金黄，一个同样孤苦的生命就此凋零取而代之是另一个生命的绽放。
生命从来如此。尼采透过光幕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不由得与秘境中的情景相印证。一种莫名的空虚感将他包裹，闪烁的黑点从其体内隐隐浮出。
那种万事万物归墟的寂寥刹那感染了二次元空间的每一个人，尼采将视线放在弥漫在他身体周遭的幽点体会着深深的虚无感，他发觉自己的视线被那些幽点所诱惑然后拖进无尽的深渊之中。
尼采嘴角带笑他的视线重新移到光幕之中，看到那金黄的身影从空中徐徐落下，脚刚点地，四十九把剑便唰唰地林立在他身边。齐天剑目光中闪着荧光，那是泪水将要溢出反射的光芒，深吸一口气眼睛深深闭上头颅高高仰起：阿飞、小七、风哥……我会带着你们一起直到永远，直到永远。
尼采眼睛流露出欣慰的神采，那些幽光渐渐失去了光芒重新变成静默的黑点，缓缓没入他的身躯；贾通商、冉火、冰凌目露担忧的目光，巨蟒舍沙此时早已来到他的身边高昂着头凝重地看着尼采；绿芒少年、短耳少女，细耳少年更多是被刚才诡异的现象所震惊，震惊那些幽光出现时隐隐透露出的强大威压，威压使他们产生了敬畏，敬畏不知不绝让他们心中燃起了渴望，渴望的是所有修炼者梦寐以求的境界，同时那些黑芒也让他们陷入了深深的厌世感。种种体验让他们再望向尼采时，好像他身上多了层神秘的面纱，面纱中显得他那么伟岸，显得他那么深不可测。
而尼采伸出右手轻轻拍打了下巨蟒的身躯，这种两人长期建立的亲密关系，让尼采不希望它为自己担心；巨蟒舍沙伸出蛇信轻抚着他的一头长发，尼采开心地笑起同时看向贾通商与冉火以及冰凌，稍微点了点下头便盘腿坐下，两眼闭合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巨蟒将他层层拢在身躯中央，眼睛眯缝也进入了梦乡；贾通商呼出一口大气，四肢伸开躺下不久鼾声高低起伏。冉火又想靠近冰凌又担心会惹她的厌恶正在左右为难时，短耳少女早一把拉过冰凌两人到一边，不知短耳少女从哪里抽出一张白色虎皮盖在两人身上，绿芒少年被短耳少女一招手再她另一侧像个孩子般蜷缩着进入了梦乡。
剩下的细耳少年不自觉地看向冉火，因为就他们两个尴尬着，彼此互相白了下眼，就地躺倒休息。
器灵此时将光幕闭合，再吞食了那么多的混沌之气它也没来得急消化，此时两手虚点，一个个黑色的墙壁出现将他们彼此隔开，而它来到篝火旁两眼痴迷着看着那团火焰，用虚空当被一只独眼缓慢闭合同样进入了梦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