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刀客
此人走入人们的视线，引来两方人的关注，而他浑然不觉一把残缺的刀不合时宜地因为抬步拍打着大腿，给人一种不协调滑稽的感觉。
金色的大剑与城池上守卫军的警惕隐隐形成的对峙，随着他的到来这种箭弩拔张的势被无形消解；一头灰发佝偻的身躯左边因为自幼得过小儿麻痹的缘故，左腿迈出总比右腿迟钝些。
千机门一众不自觉地将武器拿出，护法长老大手一拦让他们保持冷静，武长老上前一步站在众人前方两手下垂。
那人依旧前行仿佛前方并没有任何物体，临到千机门众人前也没有停顿的迹象，武长老拱手道：“千机门武有全，不知阁下是何人？”
老者举起骨瘦如柴的左手指了指藏剑阁一众，武长老还想再问，老者已经擦过他的身边，在这一瞬间的间隙武长老全身犹如被冷水浇过；因为周身气机竟然罕见地发生了停滞，在这一瞬间竟感觉不到身边有人。他猛抬头保持镇静回过身说道：“让老先生过路。”
护法长老与他眼神交流后点了点头，千机门一众挪步闪开一条小路，而尼采正在出神两耳不闻身外事，贾通商只能在他身边左右焦灼；看见他的神情却不知他再想些什么，想告知他，又恐耽误了他的思绪；再秘境选拔他就有过这种情况，眼看老者就要走到身边硬着头皮躬下身子道：“老先生，我大哥刚一直再出神状态，现在不能被打扰，还望先生见谅。”
老者不语茫然的眼神看着尼采，残缺的大刀啪嗒啪嗒拍打着他的大腿，他站在尼采的身旁停了下来，学着他的样子望着他眼睛注视的方向，二人一齐发呆。千机门一众左右扭头眼神互相询问不明所以，武长老神情肃穆右手举起示意大伙安静不可打扰。
齐天剑本将视线略过尼采，并没过多在意继续全神贯注牵引着藏剑阁的剑气；而此刻两眼爆出精光直视尼采，因为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尼采并且气势逐渐攀升。同是本门功法所以齐天剑第一时间察觉，千机门一众等看到金光才发现了端倪。
尼采的金光很不稳定像是蹒跚走路的孩童，忽大忽小，时而迅速高涨时而低落萎靡；老者的刀无风自动，随着尼采的势忽高忽低；众人感觉到凌冽与肃杀纷纷无声地后退，场中只有老者与尼采两个石人般出神地抬头望天。
尼采身上的金芒气势变化愈加剧烈，而引引吸引着天空之上的剑气所凝的金色巨剑；齐天剑腰杆挺直白布扎着的头发无风向后扬起眼中战意高昂。
仿佛受到这股战意的刺激，尼采身上无法固定形态地金芒再压力下冲天而上，气势陡然高亢。
那把大剑动了，不是斩向城池不是为了冲天显现而是对着尼采的方向轰然落下。
剑未到势已临，众人只感到头上被什么东西压制着，不全力站着竟无法维持直立；千机门一众望向长老等待号令：或战或逃?护法长老正在迟疑手中术诀已成形，但见尼采的身上的金芒不退反冲：你若战，那变站！那股不屈的意志，那股深藏在内心的生命意志终于喷薄而出。
尼采身上的金芒虽没有金剑势大，但气势更强，汹涌逆流而上；千机门一众顿时感到压力骤减。护法长老当机立断术诀取消下令散开并用意念告知各位：不可打扰双方。
城池上的守卫望见硕大的金剑从天空而下一片哗然，机弩上弦，法器填充，将军站起右手紧握仿佛下一刻就要放下；而轰然倒下的方位却不是城池却是千机门一众。
将军紧握的右手徐徐送开然后缓缓坐下，城池守卫刚屏气纳神紧张万分，此刻大呼一口气；虽然戒备还未解除，但总算可以不用生死相向了。
城池上的将军与守卫是送了一口气，而全部压力化为针对一人，那就是尼采；他依旧再出神状态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肩膀下陷，两手自然下垂；可头颅却越迎越高，眼神依旧茫然地处在混沌中，嘴角却习惯性的上扬，咧开的嘴巴发出兴奋地哽咽声。
金色大剑将要临下，众人望去仿佛它变得无边无际充盈在目光中；剑气已到，有人两手上扬撑开保护罩却无法自立；武长老与护法长老双眼圆睁紧张地看着尼采，全身心感受着他的状态：发觉在这种重压下，他竟然没有丝毫萎靡或者为难的表现；反而像是鱼儿见到了水般迫不及待地迸发出全部的潜能。
尼采已经再放声大笑，而他意识依旧处在游离，身体因为将要承受不住的重压从而颤抖，大剑已在举头三尺，众人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因为金色的剑气早已将周围化作一片金色海洋。
“哈哈……哈哈……。”此时尼采的气势趋于顶峰，不屈的生命意志全力抵抗；相比金色的大剑，他的金芒更为精纯趋于纯黄，正从他的身躯里疯狂涌出。
老者身边的大刀已经不可抑制地震颤，终于在金剑临到尼采头顶时，尼采脸向上张嘴狂笑时，欢迎着那随时可磨灭自己的力量时；大刀唰地一声飞出，尼采汹涌的意志仿佛受到了它的牵引，而它也是受到尼采意志的召唤，只见被那股浓稠的金黄汹涌进入那把残刀。
飞出的刀与其意志同化在尼采头顶处抵抗着金色的巨剑；这边大地弥漫着金光，吸引了层层的围观群众，而这金光所到之处树木被无声的切割然后绞得稀碎，回头看时已是寸草不生。
金剑斩下，尼采的身影已消失在金色汪洋中，一道将近百丈的鸿沟刹那出现在这边大地上，剑尖深埋地下，千机门一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剑已挥下明显尼采已经消亡；毕竟是同门愤怒的火焰充斥着双眼，再瞪向藏剑阁时；却诡异的发现齐天剑一脸凝重并没有消灭掉对手后的松懈，反而愈加慎重。
金色大剑向下斜指，在其末端还没深入大地的部分，一点白闪出现的大剑之上；接着百丈比金色大剑更加凝实的刀光显现，金色大剑在其尾部断裂，光芒开始消散剑气化为乌有；漫天的金粉洒落在空中，而尼采一头黑发飘扬，身姿挺拔两手握刀，刀势上扬立在当中。
人群中这一幕被定格，他身边的一老者本呆滞的面容浮现出欣慰的微笑，而尼采仿佛再宣泄着积压的沉默以及积压的不甘，刀势依旧高涨持续向上；齐天剑与藏剑阁一众注视着那天地间百丈的刀光，心中没有战败的失落却反而有种欣赏的敬意。
“嗷呜……”一声狼哮起初在天边接着便化作在耳边回响，一浑身油亮黑毛之人站在老者身旁嘀咕道：“我还以为你又在教训谁呢？原来不是你？”转过头看向尼采好奇道：“这小子有点意思。”接着准备伸手去拍打尼采。
手才向前，上面的长毛却被无形的刀气斩落，又将手放回深吸口气抱怨道：“就没见过你那么扣的人。”
老者低语：“滚！”
“好，我滚，你家女儿到时候不来看你可别怪我？”话音刚落天狼身上白光交错闪烁，不一会一身长毛被剃得干干净净的。
天狼也不在乎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光身笑道：“您老就是好，还帮我清理毛发。”接着鼻子处有血再滴落，看到地上的鲜血愁眉苦脸道：“不会吧！刀域都开了？”边说边退，临走的时候眼睛撇过尼采。
尼采浑然不觉两手持刀，心中喷涌的意志朝天进发；仿佛他的目标不再是这边天地而是虚无缥缈的命运或者说天意。手中的残刀好像与他非常契合被这股意志感染，爆发出更强的刀气两者相辅相成。
老者咧开嘴呵呵笑了起来：“老伙计，你终于开心了。”
刀势不减持续向上，老者笑起的嘴角开始凝固，他没想到会如此境况；而尼采依旧陷入物我两境，嘴巴张开狂傲的笑意挂在脸庞。
一片绿芒照耀一女子走出，所过之地点点花草刹那生出，抬头仰望那处刀意；一团幽火凭空出现灼烧着万物，火焰化作一男子走出，抬头仰望那处刀意；再天空之上一老者御剑而来凝视着刀光。
老者望了望绿芒与黑炎方向，继续回过头注视着向上的刀光；一片白云在其上遇之顿时消散，罡风凌冽而刀势凌然不倚不偏直向九天。
不知为何当到达某一高度，刀光俞盛却分毫不能前进；尼采双手持刀口中连连大喝，一股不甘形成的积怨随着意志加褚刀身，巨刀爆发出璀璨的耀光；在尼采的脑海中那枚独眼又在嘲笑着他，用俯瞰蝼蚁般的眼神注视着他。
牙关紧咬“斩！”向上的两手艰难地挥下，天地之刀划向高空一道白闪轰向九天的未知；尼采大口喘着气浑身脱力，两眼依旧茫然，“叮当”刀从手中滑落，尼采两眼一黑身体前倾，老者站在他前面用背抵住他不至于让他跌倒。
转醒的尼采睁开双眼，眼皮沉重发现四周之人全都注视着他；护法长老走到身边对他前面的人说道：“老先生交给我吧。”尼采还没来得及看到再对谁说话时便陷入了沉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