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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大风车与火炬

当正面的车堡们被磨盘大的土石弹丸击毁的时候,吉约姆的内心毫无波动,也不想笑,他只是长长吐了一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的。”

然后,吉约姆举起了帝皇御使赐予他的霍克剑,身上盔甲表面代表着亲和力的符文熠熠生辉。

他的视线扫过车堡内外的众生——

有人在战车上看着被击毁的战场,目光呆滞,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有人跑过去将那些被压在战车下的士兵救出来。

有人一脸死相,有人已经死了,有人已经呈现溃败之相,有人依旧在重复射击与装填的循环。

为了震慑退意、

为了惊醒呆滞之人、

为了鼓舞敢战之辈,

这时候,吉约姆必须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手中的霍克剑适时的发出了和煦的亮光,几乎所有的士兵们都看见了这道短暂的光。

在光的中心,几个中队长围绕着他们的将军——吉约姆·卡尔,他高喊:“我们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帝皇教导我们微笑着面对它,坚持就是胜利,奥利给!”

这句话有多少人听到,听到后有什么影响,盔甲上的亲和力符文发挥了多少效果,这些吉约姆都不清楚,也来不及想。

现在,是敌方发动最后进攻的时机,也是起义军重振旗鼓发动反冲锋的关键一刻。

吉约姆回忆着脑子里名为“剑刃风暴”的战技,这也是帝皇御使所交给他的。

他一边喊着“奥利给”,一边下马向前冲去,越过前方的战车残骸,一些中队长也紧随以后。

几乎每个一同冲锋的中队长都一边重复着“奥利给”,一边扬起了手中描绘着双头鹰的旗帜,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吸引着所有被鼓舞的士兵聚拢过来,一同冲锋。

一时间,他们心中所有的念头都消散了,只剩下对代表着希望的帝皇的狂热。

看着迎面冲来的零星重骑兵和国王亲卫,吉约姆用他也不懂的口音,嚷起了神秘的歌曲。

“大风车吱呀吱哟哟地转,这里的风景呀,真好看~天好看,地好看~还有一起快乐的小伙伴~”

伴随着口中的咏唱,吉约姆的盔甲开始带动身体产生了螺旋力,整个人被奇妙的生命能量所包裹,连人带剑如同陀螺一样急速旋转了起来。

剑刃便是风暴的边刃,下一秒,“剑刃风暴”就将重骑士连人带马爽利的横向切开了。

咏唱与风暴的气势顿时更上一层!

“大风车转啊转悠悠~快乐的伙伴手牵着手~牵着你的手~牵着我的手~今天的小伙伴~明天的好朋友~好朋友。”

此段一出口,同样的螺旋力一同降临在和吉约姆一起冲锋的伙伴们身上,无论是持剑的、持连枷的、持长戟的,纷纷旋转了起来。

“快乐的伙伴手牵着手~牵着你的手~牵着我的手~”

大家一起边唱、边开始了剑刃风暴,一个个风暴如车堡般贴近、联合,呈现出了一个宽广而暴烈的风暴战列线!

这道战列线,将冲过来的重骑兵和国王亲卫摧枯拉朽般一一荡尽。

即便术者们不断使出各种岩系术法,也是毫无意义。

将磨盘大的土弹统统斩碎,将地面升起的石盾径直碾过,将射过来的尖锐铁枪直接劈断。

英格兰长弓手当即大溃,城也不回了,直接往北方蓬帝厄逃去了。

五个术者目瞪口呆,冲锋中的国王莱奥诺瞠目结舌。

莱奥诺和亲卫们拉住缰绳,想要让战马停下,但符文催动着战马,一时半会儿,战马也难以控制住自己。

最终,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风暴般的战列线与他们相撞,然后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视野沉默于黯淡之中。

这股战列线直到将术者们劈成一片血雾,才堪堪守住阵脚。

吉约姆与士兵们脱力的躺倒在地,好半晌才重新站起来。

车堡那里渐渐有人跑了过来,欢呼着将他们抛起有接住。

当晚,他们就攻陷了纳尔王国的都城——莫城,将参与虐杀侦察队的人员进行天罚。

处理完血仇,吉约姆对麾下命令道:“老规矩,搜索城中有用之物,搜到后一切都归于圣库!”

“攻下城堡、大镇,所获得的器械粮秣等物,不得私自藏匿,都要归于帝皇圣库,忤逆者下地狱!”

“有钱就上缴,花钱就报备。”

搜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中午,起义军手里的几个大车都装满了,他们还紧急从莫城“征集”了马车来存放搜集的物资,这些车辆上都写上了“圣库”(Epublic)

城内的两个公理教教堂均被起义军破坏,临走时,还在残破的墙体上刷上了“双头鹰”的纹样。

吉约姆命人将麾下将士和莫城内想加入他们的人都集中到了城外,吉约姆骑着马走到了人群中央,攀上了一辆战车的最高处,俯瞰众人。

吉约姆·卡尔在起义军的旧部、莫城之中破产的小手工艺人、无处可去的佃农,这些人之中已经建立起了极高的威信。

他这些天的战绩,可谓是奇迹。

吉约姆向诸位简要讲述了他被帝皇的王座所启蒙、被帝皇御使托付了知识、为世人带来真正的智慧等等的经历。

在与纳尔王国的军队短兵相接的前一刻,他麾下还有不少人在向天父而不是向帝皇祈祷。

借着这场大胜,他要将帝皇的信仰,在他的麾下彻底确立下来。

“世人被恐惧与茫昧束缚着,被伪神的骗术所愚弄着,公理教若是公理,为何主教亦死于瘟疫,为何四骑士横行于世,我等却孤苦无依?”

“这几日所发生的奇迹,有些人视为奇迹,我不这么想,不过就是一场小小的战争罢了!只有帝皇对我们人类指引出的图景,才是唯一的奇迹!”

“帝皇是我们的首脑,战团是躯体,战兵是手足,帝皇给予我们灵魂和智慧,应当以信仰来爱戴帝皇,帝皇会真正派遣御使来辅导我们解决瘟疫,解决贫困,帮助我们去战胜敌人。”

“奥丁、也火花,皆为伪神,皆为混沌之物,对抗混沌,是我等人类解脱的战斗之路!虽然我还未从帝皇那里获得完整的教典,但这条路是绝对清晰的!”

“在我受王座启蒙的时候,御使艾瑟尔不断跟我说,去巴黎,去巴黎,那里有神殿在等待,我们只有攻克那小小封建君主的巴黎,我们才能真正建立起第一座象征着人类智慧的神殿,走,我们去巴黎!”

当吉约姆喊完这么一长串,将印有双头鹰的旗帜挥舞了起来,周遭的听者先是鸦雀无声,随后尽皆向双头鹰的旗帜顶礼膜拜。

一个个的在嘴里都窸窸窣窣的默念着一句话:“帝皇教导我们去巴黎!”

吉约姆·卡尔发表的这段演说,此后被史册称作“血清启迪”,这一天正好是日后帝国历1358年6月22日,因此也被称作“六二二演说”。

也正是从这天开始,吉约姆自封“战帅”,麾下军力扩充到九千八百七十四人,起义军的名号也正式确立为“火炬战团”。

六月二十四日,火炬战团向巴黎开拔,也正是这一天,艾瑟尔带着她新收的两位侍从,回到了青春苹果的种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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