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言语交锋后，谈判正式开始。
张昊首先开门见山道：“俞署长，十块钱的收购价太低了，东南渔业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涉及到了东南数州几亿人的切身利益，还请高抬贵手。”
“张董，州府和市府那里不用你操心，我们内部已经达成了共识，咱们今天要谈得是贵公司本身问题，以及你这位创始人兼唯一私人股东的利益。
据我所知，张董已经从第一批鱼获中收回了所有投资，接下来顶多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我们也希望张董能以大局为重，多让利一些给全体公民。”
俞跃海针锋相对道。
自从年初以来，各地紧急上马了一大批项目，加上联邦迁都的花费，财政早就入不敷出了，划拨到粮食署的资金自然有限，能省一分钱都是好的。
更何况，这是数百亿元的利益。
如果不是上面打了招呼，他连一个大子都不愿以掏，顶多就是打一张白条，至于什么时候还钱，那就只能等财政宽裕了再说。
类似事件，他们粮食署没少干。
反正有“紧急状态法”作为后盾，不怕对方不就范，如果一切都按照规则行事，整个联邦早就饿殍满地了。
张昊闻言反驳道：“俞署长，此言差矣，自从磺石火山爆发以来，我虽然赚了不少钱，但这些钱并没有用来挥霍，而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留在我手上一样能造福大众。”
“我想张董口中的大众，应该指的是惠城人民吧？昊天集团确实为惠城人民的餐桌贡献了一份力量，不过相比于惠城，其它地方更需要帮助。”
“这不是巧了么？我接下来的正好有一个大项目，它关乎所有联邦公民的权益，同时还能惠及子孙后代。”
“是什么项目？”
俞跃海顿时好奇道。
“我已经和陈市长谈妥了，准备在珠城投资新建一家新能源公司，专门用来攻坚'可控核聚变'，一旦项目成功，好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人造小太阳？”俞跃海不由得错愕道，“张董，你这……”
对方还真敢想，怕不是推脱之词。
“怎么？俞署长对我没信心？”
“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这玩意儿研究几十年了，花去的经费费不计其数，至今都没有取得突破，我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
说句不好听的，相比于投资可控核聚变，还不如多建几座室内种植园，未来几年，联邦的粮食压力恐怕只会越来越大，这可是性命相关的大事。”
俞跃海苦口婆心道。
张昊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窗外仍然是一片黑漆漆，真诚解释道：
“俞署长，植物工厂有官方和其他人就行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相比之下，愿意投资可控核聚变的人少之又少，甚至没有。
古语说的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张某人不才，愿意暂时挑起这副重担，待联邦腾出手来，再交还给上面，还请俞署长成全。”
俞跃海虽然有些动容，不过相比于镜花水月般的“可控核聚变”，他本人更愿意解决实际问题，而不是白白浪费宝贵资源。
作为粮食署的一把手，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当前形势的严峻性，稍有不慎，整个联邦都有倾覆的危险。
这不是危言耸听。
万里之外的天竺半岛和非洲大陆，已经处在全面崩溃的边缘，除此之外，拉丁美洲、中南半岛和中东地区一样风雨飘摇。
一旦全球秩序陷入混乱，中东这个最大的能源基地必将大受影响，到时候所有大区都将人人自危，万劫不复。
东方大区同样无法置身事外。
能源问题是本土最大的软肋。
“张董，虽然我个人不太看好'可控核聚变'，不过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我们粮食署愿意退让一步，将收购价提高一倍，你觉得如何？”
张昊连忙摇摇头：“二十块太低了，众所周知，'可控核聚变'是一个烧钱的无底洞，钱少了支撑不了多久。”
“不瞒你，二十块是我们的底线。”
俞署长态度坚决。
“我也不多要，六十块怎么样？”
张昊讨价还价道。
多出十块是用来还价的。
“真不行，二十块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超出这个价格，我们根本无法支付这笔巨款。”
“不是吧？粮食署的粮食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总不能免费分配下去吧？这里面肯定有正常的交易往来，要不然整个经济体系早乱套了。”
“你说的没错，不过这里面的交易涉及面太广了，不是我们粮食署能处理得了的，我们是真缺钱。”
“我可以接受分期付款。”
反正可控核聚变又不是短期内能成功的，还款时间长点影响不大。
“分期也行，不过要等到十年之后才开始还款。至于价格，我们粮食署可以再加十五块钱，三十五块钱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
“十年以后？俞署长您不是开玩笑吧？十年以后黄花菜都凉了。”
张昊没好气道。
俞跃海笑了笑：“好饭不怕晚，'可控核聚变'本来就是一项世纪工程，急是急不来的，况且张董您手上至少有三百亿，这些钱足够支撑到十年后了。”
张昊正准备反驳，突然门口传开了一阵敲门声，随即进来了一位工作人员，对方手里拿着一部手机。
“什么事？”俞跃海皱了皱眉头。
工作人员连忙将手机递了过去，紧接着小声汇报道：“署长，是首席执政官阁下的电话。”
俞跃海接过手机，立马起身朝张昊等人点头表达了一下歉意，然后迫不及地走出了房间。
……
十分钟后，俞跃海重新回到了会议室，只是脸色有些复杂。
“张董，我们粮食署愿意以市场价收购你的那份鱼获。”
“市场价？一百块？”
张昊顿时大喜过望。
“就是一百块。”
俞署长点点头。
“是现金交易？还是分期付款？”
张昊连忙追问道。
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放心，是现金交易。”
ps：祝大家除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