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阵！”
莫凡带着范安退回到基地范围内，手中立即浮现出泛着金芒与青芒交织的玉石。
轰！
他话音未落，便是轰的一声闷响，玄妙阵纹快速凝聚，五色神光冲天而起，刹那交织成一张巨网，勾勒出防护光罩，将整个人族基地笼罩起来。
休休休！
斩天古剑光芒愈发刺目，迸发出的剑芒也愈发恐怖。
虚空如同豆腐般被切开，显露出恐怖的裂缝，远远望去，如一面破碎的镜子。
duang！
一声闷响，剑芒撞击在由五色神光凝聚而成的防护光罩上。
卡察！
清脆的声音响起，防护光罩出现裂缝，缓缓破碎，化为点点光芒消散在半空中。
然而很快，五色神光再次汇聚，瞬间笼罩整个基地，抵挡住了汇聚而来的剑光。
并且这一次，五色神光越发璀璨，直接将无尽剑芒隔绝在外。
duang——
duang!
剑芒不断轰击在迸发着五色神光的防护光罩上。
在恐怖无比破坏力侵袭之下，光罩刹那出现裂缝，并如同蜘蛛网般蔓延，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碎。
好在五色神光似乎源源不断，快速汇聚而来，持续补充能量，不断填补裂缝，勉强维持住了平横。
笼罩整个基地的防护法阵，是莫凡结合妖神山特点，利用其特殊位置，花费了大量时间勾勒，有着恐怖的防御力绝顶法阵。
如今法阵几处关键阵眼，皆由至强镇守，不断填充道则之力，转换成五色神光，增强防护效果。
除了至强外，镇守妖神山的普通士兵，同样可以朝着零散的阵眼输入能量，间接转化为五色神光，提升法阵威能。
至强之下的生灵只能输入超凡之力或者元神之光，虽然转化成五色神光的效率比较低，但只要数量足够，同样很恐怖。
如今的妖神山基地，不包括莫凡在内，已经汇聚了七位人族至强，以及超过五万，修为超凡之上的生灵。
这些生灵中，包括了莫凡调征过来的妖族强者和魔族强者。
万众一心之下，五色神光防护法阵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轮正在剧烈燃烧的五彩金乌，将原本暗澹无光的天际照亮。
看着这一幕，莫凡稍微松了口气，凝神望着通体发光，迸发无尽剑芒的斩天古剑。
这是与斩天古剑相关联的凶阵被破除后，前者出现应激反应。
按照法阵构造规律，不出意外的话，应激反应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最多一两分钟的时间。
只要等时间一过，斩天古剑便任由他们蹂躏，想怎么研究怎么研究，想怎么污染怎么污染。
想到这，莫凡嘴角微微勾起，凝神将玉石准备好。
“接下来，便是等应激反应过去了。”
然而——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转眼过去三分钟时间。
莫凡脸黑了，皱眉感知附近的一切。
剑光依旧肆虐，丝毫没有衰退的迹象。
唰唰唰！
在莫凡的感知中，剑光轻易划破虚空，拖着长长的尾巴，如流星雨般坠落，越过妖神山，向着远方而去，笼罩范围越来越广。
剑光唰唰落下，轰击在没有防护法阵的地带，立即便是虚空大爆炸。
森林被夷为平地，地面快速下沉，山头一座连着一座崩灭，出现了一片真空地带。
顷刻之间，妖神山附近的山头全部崩碎，漫天尘埃与火光中，只有妖神山依旧耸立，显得鹤立鸡群。
“应激反应有些不对劲，不出意外的话，是出意外了——”范安喃喃自语，神色凝重。
莫凡同样神色凝重起来：“看这情况，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时间一长，防护法阵未必能坚持下去……”
“不能再干等下去，得主动出击，防护法阵撑不了那么久！”
莫凡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范安，快速道：
“情况有变，现在实行方案二！”
“范老哥，你也去帮忙填充能量，不要命的输送道则之力便可，其他的不用管！”
见莫凡神色凝重，范安立即点头：“好，老夫知道了，莫老弟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范安没有磨叽，快速后退，很快找到最近的一处阵眼，盘坐下来，凝聚道则之力，拼了命地往阵眼灌输。
轰！
有新至强加入，五色神光壮大了几分，防护法阵愈发璀璨，光罩上的裂缝愈合速度变快。
与此同时，莫凡神色一凝，刹那将金身诀运转到极致，朝着光罩外大步走去。
铛！
空间震颤，金芒闪耀，莫凡化身小金人，出现在防护光罩外。
此时，煌煌剑光似截断了星海，天地漆黑一片，剑芒一道又一道迸发而出，铺天盖地而下。
铛铛铛铛！
剑芒轰击在莫凡身上，如同金属在碰撞，激起尖锐刺耳的声音。
“嘶——”
感受着那恐怖的巨力，莫凡倒吸一口凉气，脸色不自觉沉了几分。
“这威力，强得有些过分了。”
茫茫剑雨中，他逆流而上，顶着恐怖的压力，朝着斩天古剑一步一步靠近。
稍微适应了一下后，莫凡深吸一口气，凝神加快速度。
然而很快，更为激烈的剑光朝着他汇聚而来，如大雨倾盆，哗哗而下，激荡出尖锐且恐怖的破空声。
看着这一幕，范安一下怔在原地，差点忘记继续灌输道则之力。
他目瞪口呆，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
他不敢相信。
那足以撕裂虚空的剑芒，密密麻麻散落下来，也只能将莫凡身上的几缕金光荡开，伤不到他分毫。
很快，范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几分。
“这就是莫老弟所说的方法么？
“太冒险了！”
他怔怔望着莫凡那边，满中满是担忧与震撼。
实际上，他和莫凡早便商量过计划。
莫凡告知，若是出现变故，他会想办法靠近斩天古剑，用不祥气息污染它，进而查找缺口，看能不能快速将其封印起来。
这便是所谓的方案二。
范安当时对莫凡方案二很好奇。
然而莫凡却笑了笑，并没有进行说明，只说交给他就行。
直到这一刻，范安才明白过来，莫凡所谓的方法是什么。
他竟然用肉身硬抗能够轻易撕裂虚空的剑光！
“这还是人么？
“莫老弟的身躯为何如此恐怖？
“是修炼了一门至高无上的煅体之术么？”
看着一步步靠近灭世之剑的莫凡，范安眸中惊骇之色越发浓郁。
身为至强，他很清楚那光雨有多恐怖。
若是换成他自己，恐怕刚一迈出防护光罩，便会被剑光绞碎，形神俱灭，连元神都无法留下半分。
很显然，那些恐怖的剑雨，拥有破虚层次的破坏力！
“莫老弟已经能够硬抗破虚了么……”
范安觉得眼前这一幕太过匪夷所思，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莫老弟太强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修为似乎还未破虚，也不可能破虚……”
从诸多已破解的典籍中，他也了解到了一些。
蓝星因为复苏时间短，还没有出现诞生破虚层次生灵的条件。
所以，莫凡的修为不可能破虚！
但是现在——
“不愧是莫老弟！”
范安唏嘘，脸上洋溢着笑容。
没有必要去探究莫凡为什么会这么强大。
莫凡越强，蓝星的希望便越大！
这一刻，他对未来有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有莫凡这样的异数在，说不定真能渡过灭世大劫！
当然，他其实也明白，每一纪都会有异常妖孽的生灵存在。
即便如此，依旧没有哪一纪成功渡过灭世大劫。
但就算是这样，此刻他也对莫凡充满了信心。
不过很快，范安便是面色微变，心一下悬了起来，眸中满是担忧。
因为他发现，不断靠近灭世之剑的同时，莫凡身上的金色光芒也正在逐渐暗澹。
“坚持住啊莫老弟！”范安咬着牙，更加疯狂地灌输道则之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在恐怖的剑雨中，莫凡顶着恐怖的压力，逆行而上，步伐显得有些缓慢。
然而剑雨连绵不断，似乎永远不会枯竭。
而镇守基地的人族至强，道则之力却是开始慢慢暗澹。
若非有事先储存好的能量补充缺口，此刻防护光阵恐怕已经破碎。
哇的一下，范安吐出一大口鲜血，面色立即苍白起来，精神开始萎靡不振。
“快了快了，再坚持一小会，莫老弟已经临近灭世之剑！”
其他至强的情况，大多和范安差不多，都已经到了极限，正在咬牙坚持着。
刘惜言一边往阵眼输送道则之力，一边掏出雪白的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她凝神望向灭世之剑所在的方向，用精神感知锁定住莫凡的身影，洁白无暇的面庞上满是担忧。
她轻声叹息：“加油啊，莫凡……”
“可惜剑道法则之力转换为五色神光的效率有些低，不然应该能够坚持更久的——”
摇了摇头，刘惜言不再多想，闭目凝神，继续朝着阵眼输送道则之力。
与此同时，莫滢滢神色担忧望着莫凡所在的方向，不要命地往阵眼灌输法则之力，眸中满是担忧之色。
她实力强悍，道则之力异常浑厚，倒是不至于这么快撑不住。
但是其他，却未必还能坚持多久。
“老爸加油，老妈等着我们团聚呢！”莫滢滢紧紧拽着拳头，更为疯狂地灌输道则之力。
…………
五色神光防护法阵外。
莫凡咬着牙，面无表情的朝着斩天古剑不断逼近。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了——”
此刻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童孔中更是奔涌着金色的闪电。
若是认真观察便会发现。
他那冒着耀眼金芒的躯体上，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缝。
这是将金身诀超负荷运转，身躯有些承受不住的表现。
将金身诀运转到极致后确实可以抵挡住破虚层次的攻击。
但以莫凡如今的修为境界，也只能抵偿破虚初境层次的攻击。
然而眼前这些剑芒的破坏力，显然已经超越了破虚初境层次。
所以，莫凡不得不超负荷运转，将金身诀的威能提升到极致。
当然，短时间超负荷运转，倒也没什么。
时间一长，身体自然会出现问题。
“修为还是差了一些——”莫凡咬了咬牙，继续顶着压力前行。
只差五步！
在无尽剑雨的肆虐下，虚空已经满目疮痍，随处可见的裂缝吞噬着一切。
在这样的环境下，每走一步都要小心，否则一不小心坠入虚空，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浪费时间。
五！
四！
三！
噗——
莫凡嘴角溢血。
越是靠近斩天古剑，其迸发出来的剑光便越恐怖。
除此之外，斩天古剑上更是传两恐怖的剑意，仿佛要将莫凡瞬间撕裂，千刀万剐。
“再来！”
莫凡闷喝一声，再次迈出一步。
二！
卡察——
莫凡体表出现拇指粗的裂缝，流淌出金色的血液，气息开始衰弱。
卡察，卡察——
他的身躯开始崩灭，一块块血肉掉落，被肆虐的剑光绞碎，化为点点金色雾气蒸腾消散。
轰隆！
莫凡浑身颤抖，血肉疯狂蠕动，仿佛要崩灭。
在无尽恐怖的剑意压迫下，莫凡的元神都开始颤栗起来，仿佛要熄灭一般。
与此同时，莫凡脑海中突然出现一道微弱的意志。
心神一荡，莫凡理解了意志中包含的意思：
“回去吧，即便接触本尊的本体，你也无法影响到本尊的意志。
“更何况，在你接触到本尊的本体之前，便会肉体崩碎，元神消亡，何苦呢？
“回去吧，离开这片区域，躲得远远的，至少可以活得久一些。
“回去吧，作为蝼蚁，便要有蝼蚁的觉悟，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
感受到意志中包含的信息，莫凡眉头一皱，仰天大吼：“回你奶奶个腿！”
他咬着牙，迈出最后一步。
“一！”
轰！
恐怖的剑意侵袭而来，无数剑光瞬间笼罩莫凡。
卡察——
莫凡的左腿崩灭，刹那化为虚无。
卡察——
莫凡的右腿崩灭，刹那化为虚无。
卡察卡察——
莫凡的身躯崩灭，刹那化为虚无。
砰！
莫凡的左手和脑袋炸开，刹那化为虚无留下一滩血雾。
最后，他仅剩的右手包裹着元神，举着吸收了不祥气息的玉石，狠狠朝着斩天古剑下方，一处不显眼的凹槽处拍下！
与此同时，方才那股意志再次出声：
“这、这是什么鬼？！”
“这、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