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说完了？
还有没有别的补充？”
顾城微笑着朝杨宗象澹澹开口，听不出语气中的喜怒。
“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是否选择我，就看顾总您了。”
杨宗象依旧带着他的傲气回应着顾城。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可谈了，杨先生可以留下来一起喝个下午茶。
关于面试这个话题，可以告一段落了。”
听到顾城的回应，杨宗象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脸上带着的依旧是那抹儒雅的微笑，微微起身，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重新收起：“既然顾先生对我没兴趣，那我也就不多留了，我女儿还在医院，我还得去医院照顾她。抱歉。”
说完，杨宗象朝着顾城和向婧分别点了点头，洒脱转身。
顾城还是保持着他那舒适的坐姿，脸上挂着一抹澹澹的嘲讽，无动于衷。
向婧其实也清楚，这次的面试大概率是以失败告终。
没别的原因。
杨宗象太狂了。
任何资本寻找的都是能够替自己赚钱的人才，而不是为自己找个大爷，顾城如此直接了当的拒绝杨宗象完全在她的理解范围之内。
换成她是老板，也不可能接受。
但不管怎么说，杨宗象都是自己请来的，她也是站起身表露出自己的态度道：“杨师兄，合作不成还是可以当朋友的嘛，留下来喝个下午茶应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吧？”
杨宗象闻言也是顿住脚步，苦笑一下道：“真不是我不小心眼，而是我女儿有慢粒白血病，现在正在医院里面，她妈在上班，没时间照顾她，最近都是我在照顾她。”
就在杨宗象抱歉一笑，准备继续离去的时候，顾城的声音再次响起。
“杨先生，其实我们之间并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
“？”
杨宗象回头疑惑的看了顾城一眼。
“说实话，关于杨先生我有过粗略的了解。
自从当初入狱之后，你的资产全部都被查封赔偿出去，现在一家三口都挤在XH区的出租屋里，而且女儿每个月都需要一笔高额的治疗费用。
而且据我所知，你现在没有任何收入，家庭的重担都压在你妻子一个人身上，对吗？”
这些资料其实是最基本的，顾城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清楚。
杨宗象听到顾城略带嘲讽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镜片下的目光低垂几分。
“没错。
顾总是打算告诉我，我是不是该考虑家庭，适当放低要求？
如果是的话，顾总就不必说了，你不是第一个邀请我的资本方，如果愿意放低要求，咱们今天也不会见面。”
顾城笑了笑，摆了摆手道：“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别人生活如何对我而言毫无关系，我只是想告诉杨先生，可能狂妄是你的性格，在我面前，你没有狂的资本。”
“当然了，这句话只是实话实说，没有嘲讽你的意思。”
“如果杨先生愿意的话，不妨浪费两分钟的时间听我说说？”
顾城脸上的笑容愈发明亮，而杨宗象却已经彻底消失。
“顾总你说。”
顾城并没有顾及杨宗象想法的意思，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缓缓开口。
“如果按照你的要求，我敢保证，整个华国没有任何资本会要你。
杨先生40岁了，也是在资本圈内摸爬滚打过的人了，照理不会这么天真吧？
现在不是十几年前了，你敢保证你了解现在的资本市场吗？没有雄厚的资本支持，你还以为是靠着你杨宗象一个简单的名头就能东山再起？
张嘴年薪千万？凭什么？
就凭你那短暂的辉煌和一次不能翻身的失败投资？
华国值得上千万年薪的人很多，或许当初的你值得上这个身价，但就现在而言，你杨宗象三个字的价值，在资本面前甚至比不上一条狗，因为狗起码会讨人欢心。
至于你说的如果失败再让你坐几年牢，这种话说给小孩子听就行了。
你该不会觉得你的吃几年牢饭就能弥补回我的损失吧？”
顾城这一番话说的毫不留情面。
杨宗象狂？
膨胀起来的顾城比他还得狂上十倍百倍！
从来都是顾城给别人画大饼，没想到杨宗象竟然能把大饼画到了自己身上。
“顾总说完了吗？”
一般人在听到顾城这番近乎赤裸裸侮辱的话后，估计早就扭头走人了，但杨宗象却反常的笑了起来。
“现在顾总你可以给出你的条件了。”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交流。”
杨宗象清楚，如果顾城不在乎自己，就不可能跟自己说那么多的废话。
顾城看见杨宗象这么识趣，也是澹澹一笑道：“那我就开出我的条件。
10天后，字节跃动会开启D轮融资，如果杨先生愿意加入我的灰犀牛资本，可以在几天之内做出一个大概的投资方案来分析一下这次投资的利弊。
我甚至可以让你做这次投资的负责人。
这次我的目标是3%的字节股份，预计投资是20亿，但怎么能让字节动心，或者说怎么让我以最小的投资，获取最大的利益，就看你的了。
如果能在这份投资中给我一份满意的答卷，那么灰犀牛资本的CIO你来做，你要的千万年薪我也能满足你，甚至我可以给你一部分的自主投资权，但前提是你能为我赚钱。
就像你自己说的，资本从不花钱养废物。”
所谓投资，就是以最小资本博取最大的利益。
顾城虽然知道未来字节会起飞，但论能力，他跟建银、红杉这些资本还真没法比。
怎么能在这些成名已久的大资本面前虎口夺食，就得靠杨宗象这种专业人才来出力了。
而且说白了，顾城之前就是一个普通人，他所知道的都是市场的大方向，也就是哪些行业火爆，但怎么通过运作在这些火爆的行业中分一杯羹，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最起码在金融这个领域内他是一窍不通。
“多谢。”
说完，杨宗象再次道谢，然后转身离去。
这一次不论是向婧还是顾城，都没有阻拦。
“他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听着向婧的询问，顾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无所谓了，无论他同不同意，对我都没太大的影响。
只要有钱，上哪还找不人替我打工？”
如果杨宗象愿意加入自己的公司，并且能展现自己认可的能力，对顾城而言那当然是好事。
而且顾城刚才也把话说的非常明白了，就算杨宗象同意了，自己也不会傻到把公司真的交到他的手上去跟他赌，顶多就是给他一部分自主权。
但如果杨宗象拒绝了，那就更简单了。
换个人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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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时间匆匆而过。
黄一青的桉子审理完成，但黄海就没那么简单了，不知道他在纪检部门交代了什么，价值几亿的汇展承建公司被查封，超过5年的公司账单就被拿出来调查。
在普通人眼中现在的沪上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但在一部分权贵眼中，因为黄海的缘故，沪上又进行了一次地震般的清洗。
而事情的始作俑者，顾城，此时正在香格里拉为他准备的商务会议室内笑着承受着一轮又一轮的奉承。
关于《战狼2》的投资，这段时间已经彻底敲定。
而《战狼2》项目的其他几个资方也赶了过来。
“顾总果然是年轻有为。”
“年纪轻轻能有如此魄力，想必在整个华国都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面对着春秋时代和捷成世纪两个投资方的吹捧，顾城只是澹澹一笑，然后将准备的文件推至了众人面前。
“这是我们灰犀牛资本拟定出来的分成协议，各位可以看看。”
投资协议非常明朗，原先发行方按照市场大概就是在45%的总收益，顾城占据总收益的13.75%，吴晶占22%，剩下的19.25%则是由王校长在内的其他投资人瓜分。
如果按照未来56亿票房来分，税收和电影发展基金能分走4.6亿。院线方45%的总收益26.2亿。
其他为投资人毛利润，为25亿左右，扣除成本2亿，23亿的净利润。扣除给吴京的12亿左右，顾城也能分到接近8亿。
几个月的时间，超过10倍的收益率。
这种钱只有傻子才不想分一份。
包括吴晶在内，众人都是专心的看着协议上的每一个条例，顾城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等待着。
终于，20分钟之后，吴晶率先看完了，随即抬起头朝着顾城道：“顾总，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春秋时代和捷成世纪的负责人也是纷纷紧随其后：“我们也同意协议上的要求。”
其实按照他们几家公司的投资份额，只能勉强算个小喽啰，他们的意见根本影响不了谈判的最终走向。
而且顾城给出的这个合同也确实够良心了，压根就没有打算压榨项目价值的意思，他们凭什么有意见？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顾城痛快啊！
现在剧组全部都在停工，一整个剧组在非洲大平原上，人吃马嚼的，每天都在花钱。
根本拖不起了。
5000万的投资，说投就投了，完全没有二话，也没有提什么塞人进剧组、等一系列投资方最爱的潜规则之类的条件，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求公开财务信息，并且随时有权利进行财务审核。
这个条件根本都不能算是条件了。
毕竟半个亿投进去了，人家还没权利知道自己钱花到哪去了吗？
这种良心投资人，这年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见此，顾城也是微微一笑：“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今天就可以签订投资合同。”
接下来的时间，那就是拟定合同。
对于顾城的投资，吴晶都已经等待了整整一个星期，现在终于到了签订合同的时候，整个人也是显得较为激动。
等到合同拟定完毕，顾城也是让自己的法务团队仔细寻找合同上的漏洞。
数名被顾城带来的专业律师也是不敢疏忽，努力寻找到合同之上对顾城任何不利的条款。
终于，经历了几番确定，保证无误后律师将合同抵制顾城的面前道：“顾总，合同没有任何问题。”
顾城闻言也是在合同的甲方签名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吴晶也是站了起来，恭敬的朝着顾城谢道：“多谢顾总的投资，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心意。”
顾城也是站了起来，握住了吴晶伸出的右手：“吴导客气了，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真正应该感谢的是你才对，感谢吴导能带着我一起赚钱。
而且咱们华国影视圈就应该多几个像你这样的用心拍电影的导演和演员。
吴导只管放手去干，如果投资还不够的话再找我，拍电影我不懂，但钱我这管够！”
顾城说的可是真心话，5000在几个月后那就是8个亿，如果吴晶还愿意加大投资，扩大自己的投资份额，顾城只能说是一万个同意。
但这话放在吴晶的耳中却变成了顾城对他的信任。
说实在的，这部《战狼2》从项目发起到现在他真的遭受了不少冷眼，而顾城的大力看好，忍不住让吴晶升出了一份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顾总放心，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顾城也是摆了摆手，随即再次开口道：“吴导你这边可以尽快赶回剧组了，关于5000万的投资款，在银行审核完毕之后预计在3天之内就会打到剧组账户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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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客套的场面话说完之后，顾城也是直接站起了身道：“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已经吩咐了酒店准备好了酒席，我明天会去一趟京城，可能没办法替吴导送行，这场酒就算是提前为吴导饯行了。”
吴晶也是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道：“顾总客气了。”
顾城澹笑一声，就在酒店服务生的带领下前往用餐之处。
关于夜店品牌的投资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敲定。
顾城投资1亿，占30%的股份，赵泰投资8000万，占25%的股份，剩下的45%由王子文和秦忿一人投资7000万，各占22.5%的股份。
夜店品牌取名【极乐】。
已经开始正式选址了。
《战狼2》的5000万投资结束之后，也是代表着顾城在沪上的所有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自己可以没有顾虑的去京城开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