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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子一个激灵,惊恐转头。

神秘人。

他悄无声息的接近了我,并在我刚刚发现他之时,对我下手。

他将匕首放在我的脖子上,并且是动真格的,刀尖有一部分扎进了我的皮肤,我能清晰感觉到血的流动轨迹。

我面临着死亡。

未等我开口,他狰狞说:“永远不要忘了我的存在!”

我说:“你还是要杀我?”

他说:“是,但不是这里。”

“不是这里?你还想找个风水宝地吗?”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挟持着我离开,我不清楚他要带我去哪儿,匕首死死抵着我的脖子,我如果动一点歪心思,匕首会戳穿我的动脉,我自然必死无疑,他到底要干嘛?

我当下要做的不是激怒对方,即便不能立马反抗,我也不能恶化局势。

“你比我想象中的冷静。”他说。

我说:“反正都是死,要我哭哭啼啼求饶吗?抱歉,我不会。”

他说:“你幸好没那么干,不然我会立马杀了你。”

我说:“看来我们都不喜欢那类人。这里是?”

一片熟悉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死人沟,尸骸遍地。

他说:“我叫它死人沟。我知道,你们也这么叫,对吧。”

我心中悬着一块巨石,心想,不久的将来我也会成为其中一员吧,望着那些白骨,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你选的地方?”

“吓着了?”

“没有,总比孤魂野鬼好,这儿还有这么多邻居。”我故作轻松说。

他笑了笑,说:“放弃抵抗了?不会的,我了解你,你只是在等待机会,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我真好奇,他拿匕首的手难道不酸吗?这么久了,他始终保持那个姿势,我还一直准备他换手的时候反抗。

转而一想,这家伙也许真不是人类,如此看,我希望渺茫啊。

“余晖,你认为你是四个人里的唯一幸存者?”他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我不懂。

他继续说,声音放得很低,“其实,你是四个人里唯一没有逃出去的人。”

他的话犹如针刺,扎在了我的心里,我反驳说:“他们死了,我亲眼看见他们死的!”

“可是,他们是谁?听清楚,我说的是他们,不是你们,不包括你,他们一旦看到你,你就被视为敌人,你应该能够想象到那种场面。”

他轻而易举就让我哑口无言。

他又说:“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至于有没有让你想到些什么,对我来说,这已经不具任何意义。看看他们。”

他把我推到了死人沟边缘。

我的视线从上面看下去,冷风不知从何方吹来,在风中,我嗅到了一些腥臭味,这是我在医院常常闻到的气味。

我不安的站在那里,身子僵直,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是死了很久的干尸。

他冷声说:“我尝试过不告诉你任何事情,让事情就这样过去,我努力过,但我没有成功,就不得不这么做了。”

他真的太不把我当回事儿了,根本不管我听不听得懂这些话。

他自顾自说:“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就在刚才,可是我已经和你说过这些话了,所谓覆水难收,没办法,就是没办法,我没有改变什么,即使我付诸了百分之百的努力。”

他诉说着,像个没朋友的孩子。

我说:“我并不认为,临死之前听到这些话能改变什么。”

他说:“局势,随时有可能失控,变得越来越坏,我几乎不敢睁眼,一睁眼,罪恶扑面而来,腥臭味儿多浓,罪恶就有多浓。“

这样的比喻,令人吃惊。

“不吃不喝不睡,超过七天还活着,我死了吗?”

我还是忍不住问。

他说:“哦,你想到了?”

他虽然没有做正面回答,但我听得出,他承认了这点。

我死了?

“我明明还有心跳,还有脉搏,我死了?现在嚷着要杀我的是你,你又说我死了?我不理解。”

对于我提出的这些问题,他表现的很冷静,他轻叹了一声,说:“很多事情不是不解释,是没有寻找到答案,我没有,你也没有。”

我忙问:“好,我就算你说的都对,你怎么能和一个死人对话?甚至还想杀死一个死人?”

他说:“非要一个解释的话,我想终止这里的一切罪恶,我了解这里,同样了解你。”

很显然,他避开了我的问题。

这里,不吃不喝不睡也能活七天之久,甚至更长时间,都不用进食,这种事情实在诡异,很不真实。也许,只有死亡能够证明这一切,但我不想承认自己死了,就像不想承认自己是精神病一样。

最终,听完他这些话,我反而觉得他并不是那么可怕了,他做的事情,并不是没有缘由,他要杀我,是为了终止罪恶,听起来很荒唐,但好歹还是个理由吧。

这说明,他不是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不管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的刀一直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已经想象到了被杀时的样子,可以说木已成舟,不会出现什么偏差了。

临死之前,我问:“他们能出去吗?”

我说的是那四个“人”,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想承认他们是人,但不承认又能如何呢,还是改变不了什么。

“我不知道,没人知道,想要离开,难比登天。好了,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然后你该上路了。”

像是临终遗言。

我看着远处的光源,说:“那里是哪里?”

他似乎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问我是谁,看来我们不是同一类人。”

我对此没什么看法,我只想知道光源是否真实,还有,他打算如何杀死一个“死人”的。

“顺从内心。”他的回答还是那么模棱两可。

我抬头看着光源,等着他动手,但我又不甘心:“怎么顺从?”

“光源就好比一座桥,连接着两个世界,如果你要去到另一个世界,就必须走到上面去,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走到那里,就算上去了,是否还能坚定走下去,也是个问题。”

话到此,空气骤然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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