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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艾雷巴斯托的历史考题

以往的时候,圣裁会的征选点都是选取在诸如赫托城这般热闹繁盛的大地区。不知道这次出了什么差错,万众瞩目的圣裁会新成员选拔,竟然连小小的曼迪尼镇都有资格分上一杯羹了。这虽然是一种小地方的光荣,却也大环境的悲哀。

曼迪尼没有设立专门的魔法学校作为考试的地点,不过好在还有一个不错的神学院可以临时充当考核的场所,稍微撑起曼迪尼镇的门面。

雷恩口袋里揣着五枚金币,排在长长的报名队伍之中。尽管今天起了个大早,但是学院的门口早已经人满为患。

与昨天的高温天气相比,今天的太阳着实温和多了。不过要是在太阳底下排一整天的队伍,无论是皮肤还是心脏,也难免会跟着燥热起来。

漫长的等待让雷恩有些后悔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以自己的实力而言,哪怕是熬过了漫漫的等待时间,最终也并不见得就能冲破一道道难关,成功进入圣裁会。

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雷恩自己也并未有太多的期待。他之所以会点头答应,无非就是被两个热情的人逼上了悬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跳而已。

他知道在这九天的时间里,肯特和东尼干了多少份临时工作,才能够让他有资格站在这个地方,接受他人的检验。所以,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他也不能让那五枚金币白白失去意义。

“别人为自己所做的努力绝不能辜负。”这是雷利先生经常说的话。

在这个如同蜗牛般缓慢爬行的队伍中,雷恩发现有各种各样的人:留着长胡须的铁匠、系着围裙的裁缝、带高帽的厨师、穿西装的年轻调酒师、化浓妆的妖艳女人、还有未成年的黄毛小鬼……

成为骑士与魔法师是许多人小时候的梦想。尽管他们现在作为运转整个世界的大小齿轮,每天机械化地运转着,好像没有心脏,也没有感情。可实际上,最初的梦想,并非那么容易放下。

雷恩没有所谓的梦想。他的记忆一片空白,完全记不得小时候的志向与热血,曾经倾注在了什么地方。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讨厌的又是什么。用简单的话来说,他的人生就是一条永无止境的幽暗隧道,前方的道路没有光亮,是平地是陷阱都未可知。

“编号376,你可以进去了。”负责登记参选者信息的骑士碰了一下雷恩的手臂,然后将一个刻着“376”的圆形铁章交给雷恩。

雷恩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缴纳完了报名的费用,并且填写好了参选者的相关信息。

没过一会儿,一个络腮胡的硬汉就将雷恩等五十个人领到了一间宽敞的礼堂。

按照编号的顺序,五十个人依次在左右的座位上坐好。

“那么,我就开始发卷了。”整间空旷的礼堂中突然发出了这样一个声音。就在人们疑惑地寻找声音的来源时,突然刮起了一阵诡异的风。然后,在他们正前方的桌台上,一叠厚厚的白纸被风快速地翻阅着,手拉着手飘在空中,然后一张一张井然有序地飞到了每个人的面前。

整张卷面整洁如新,上面没有一个字,完完全全就是一张干净的白纸。雷恩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出卷者错将草稿纸当成了考卷?

突然,在每个人的头顶上,腾空出现了一团白色的小东西。雷恩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片白色的羽毛。白色羽毛左右飘摇着,缓缓地从空中降落。

当白色羽毛落到桌子上的一瞬间,整片羽毛突然疯狂滋长,最终变成了一支羽毛笔。

“考试开始,时间为一个小时。”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们便拿起未沾墨水的羽毛笔,“沙沙沙”地在空白的纸卷上奋笔疾书。

虽然雷恩搞不太清楚眼前的状况,不过他知道这一定是种魔法。于是,他也学着旁人的样子,将干燥的羽毛笔轻轻触在空白的纸上。令人惊奇的是,笔尖刚刚触到卷面上的时候,一行黑色的字体就突然显现出来了。

Q:艾雷巴斯托有多大面积?

雷恩想了一会儿,在试卷上填写了“570万平方公里”。

“正确。”在试卷的顶端突然冒出两个绿色的大字,然后一下子就消失了。而下方的题目也随之置换。

Q:艾雷巴斯托大陆三大政府组织分别是什么?

A:圣裁会、帝国军、天网情报局。

正确。

Q:分别写出圣裁会、帝国军、天网情报局的创始者。

雷恩只知道圣裁会的创始者为圣骑士长玻伦与魔法师埃塞梅涅。至于帝国军的创始者他忘了是克洛塔尔三世还是纳罗斯四世。而天网情报局的创始者则完全不知。

于是,在试卷的顶端出现了红色的“错误”二字。

Q:曾在“马蒂亚戈遗址”出现过的四大异象分别是什么?

A:全身带电的狮鹫被折断双翅、叼着三根肋骨的黑熊踩踏人类的尸体、四个头的豹子自相残杀、长着眼睛的巨角咧嘴大笑。

正确。

因为这种景象实在是太荒诞了,所以关于马蒂亚戈毁灭的成因,雷恩有特别留意过。

Q:在导魔石的体系中,数量最多且用处最广的是何种类别的导魔石?

A:(空白)

错误。

Q:导魔石在制作过程中按照魔法属性的不同,其颜色是否有差异?

A:是。

正确。

百分之五十概率的选择题被雷恩成功蒙对了。关于导魔石的所有内容,雷恩是一概不知的。因为肯特交给雷恩的那两本地理和历史书上面并没有导魔石的相关知识。

至于肯特为什么会遗漏掉如此重要的知识点,事后他是如此解释的:“我以为你具备基本的常识。”

考核还在继续。

Q:艾雷巴斯托的西南部与东北部是以什么作为分界线的?

A:约旦河。

正确。

Q:位于艾雷巴斯托中部的“所多玛”,为什么会被称之为“罪恶之城”?

A:(空白)

错误。

关于所多玛的历史,雷恩是真的忘记了。毕竟在那本“艾雷巴斯托地理图鉴”中,大大小小的城市村镇有好几千个。

Q:被人们普遍认为是恶魔族最低级的地狱小鬼,其牙齿的咬合力大约是人类的几倍?

A:十二倍。

正确。

Q:恶魔族中的“无声者”和“有声者”有什么共同特点及区别?

A:无声者和有声者皆属于石像鬼级别,战斗能力也相当。无声者负责恶魔族之间的通讯,自身却无法说话;有声者则负责恶魔的谍报监视工作,自身没有听觉。

正确。

一道道题目在雷恩眼前闪烁又熄灭,熄灭又闪烁。虽然肯特给他的两本书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不过倒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如果真的能将所有内容牢牢记住的话。

三十分钟后,当天花板上发出“收卷”的声音时,雷恩手中的羽毛笔像失去了活性一般,瞬间变回了原样,萎缩成了一个圈。

之前领着他们到礼堂的络腮胡硬汉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将每个人“空白”的试卷收好,然后带领着雷恩等人依次离开。

在络腮胡男人经过雷恩身边的时候,他发现这个男人和肯特穿着一模一样的盔甲。在那件盔甲的左胸部位,雷恩终于看清了完整的图案:一根法杖与一把利剑相互交叉,上方刻着一张恶魔的脸。作为圣裁会沿用了几十年的“会徽”,它的构思实在是精妙绝伦。不仅将圣裁会的构成与职责简易地表现出来,而且作为一个以暴制暴的无纪律组织,这个图案又与恐怖的骷髅头殊途同归。

“结果马上就会出来。”走出礼堂之后,从头到尾都未曾讲过话的络腮胡硬汉冷不防地蹦出了这样一句话。与肯特和东尼的热情似火不同,这个男人的语气冰冷而机械,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庞大组织的标准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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