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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开怀

离开行政府时,索索领了两张票子,作为之后去领两个卫兵的凭证。其实,他对是否多那么两三个的卫兵并不怎么感兴趣,毕竟依着他自己的感觉……且不说外面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即便遇上困难,他也有凭着个人能力解决的自信。

在往欧丹她们那儿回的时候,他本以为还会遇见那三个女孩,可却失望了。

如有可能,索索是真想将自己刚领到的证明给她们晃一晃,瞧一瞧。

不过……凭那些土包子,想来也不可能认出祭祀证明吧?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扑哧一笑。

市长大人说了,欢迎他的典礼会在三天内举行。

届时,他完全可以带上欧丹,让这个爱慕虚荣的“小家伙”好好地虚荣一把。想来,那三个小妞到时候也一定会听说城里新来了个年轻有为的祭祀,而等到她们兴致勃勃的准备离远了看这位新祭祀究竟长什么样儿时——铛铛!我就出场了。

“扑哧……”

他又没忍住笑。

一想到那些人的表情,他就觉得滑稽。

事实上,在罗摩铎应该没有谁能压在他的头上——市长和祭祀们在地位上属于平级,贵族们比索索地位更高,却远不及他重要。换言之,在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里,索索已经成为了所谓的“人上人”。这可不是小小的税官可以媲美的,而在此之前,他又哪能料到自己虽没捡到芝麻,却反而捡到了一只超大号西瓜呢?

(太好了。)

这般想着,他含笑垂首。

(家族能从我这一代复兴,家业能从我这里得到传承。)

(失去了一切,离开了家乡,背弃了美狄亚……可是,我却在索菲拿到了一切我想得到的东西。)

爱情,他又得到了;亲情,虽然只有一个西玛,但就这么凑合吧;事业,他拿到了;地位,他有了。

人生仿佛已不再灰暗了。

生命也好像正绽放着璀璨光彩。

想到这儿,索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而缓缓长叹。

“我会赢的。”

说到这儿,他继续策马前行,却又在空阔而狭长的街道上静静举起了右拳:“我,会赢下去的。”

***

“他真说会分给咱们房子?”

“真的。”

“真的??——哪儿的?多好的?多大的?”

“我记得是……槐树街,三号。”索索的声音又缓又慢,却颇为得意。

“哼,瞧把她激动的。”

西玛略有些不屑的撇了下嘴,却又在轻嗤一声后接上了下一句:“喂!肯定也有我的房间吧?”

“没有!”索索道:“你滚出去讨饭。”

闻听此言,西玛的大眼睛中霎时间噙满了泪水:“哥哥、哥哥你……”

“别叫我哥哥!从今以后,要学会称呼我为‘高贵的索索勋贵大人’。”索索半是玩笑的说着,他装模作样地在胸前比划了一下,模仿着戏剧里贵族的腔调、贵族的语速:“如果你愿意这样做,我倒可以在你来我家讨饭时,赏你一点儿吃剩了的油辣椒。”

“人家要吃面包!没有面包,人家就拔了你这勋贵的长胡子!”西玛也嬉闹着用喜剧里的桥段应和起来。

“嗯……”

索索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假装在那儿真有一把所谓的长胡子:“如果你愿意称呼我为‘高贵的索索勋贵大人’,我或许会赏赐你面包。”

“是————!”西玛呲着牙,故意拉长了语调。

而后,她深深呼吸:“高贵而伟大,天下无双世间罕见人类难以匹敌且神圣不可亵渎的伟人,我最最亲爱的总想着搞萝莉养成的索索祭祀兼勋贵大人——请给我面包。”

“嗯~~”

“索菲第一的美男子,享受世间荣华却生性高洁、具备人世间一切高尚品质的连暴风、烈火、大海都没法侵蚀的圣洁者,力量无穷的索索祭祀兼勋贵大人——您为什么还没给我面包?”

“嗯……你这套蠢话是和谁学的?”

“剧里面呀。”西玛佯装吃惊地瞪大眼睛,同时还伸出手来:“面包。”

“没有面包!”索索假装生气的也学着她瞪眼睛,而后,他便顺手拔下自己一根头发,假装出《狄格曼史诗》中主人公的腔调:“你这种家伙,只配吃我的头发!”

……

这段时间里,欧丹一直坐在索索身边,以一种颇为忧愁的表情沉默注视着这俩怪胎。

看了一会儿,她便憋着笑挪开了视线。

可过了一会儿,索索却重又死皮赖脸的弃了西玛,黏向欧丹:“哎,说正经的吧。市长他知道我有两个家人,可即便如此,也还是给我选了槐树街三号,想来房子一定够大。”

“唔……真的么?”

欧丹挪动身子,她漫不经心道:“说不定人家觉得,你带着的两个姑娘都是女朋友。”

“咿——!人家才不要他当男友!”西玛假装生气的攥紧了两只小拳头。

她略微提高了声音:“个子那么矮,一定特别小!”

“蛤?!”

这句话,索索可不能装没听见。

他呲牙扑向西玛,将她按在车厢那边又腾出一只手来猛弹脑瓜:“你说谁小?哈、哈……嘿!(咚)你说谁小?”

“噶、嘎啊——!”

耳畔回响着西玛的哀嚎。听了这声音,欧丹的表情愈发复杂了。

她抿着嘴,也不说话,只是假装什么都不在乎的将视线别向了车窗之外。

但索索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女友的嫉妒心。

对一个男人来说,顺手认下的干妹妹和捧在手心的女朋友(很快就是老婆啦)谁更重要?

哈……

那还用说?

他随意按着西玛的脸,将她像从前啃过的一本叫《谁相信阿尔巴人,他简直是上了狗了!》的烂书一般推向一边,继而退回原处,再笑嘻嘻地凑向欧丹的脸颊,将嘴唇贴向她娇小的耳垂发问:“你生气啦?”

“没有。”

“你肯定生气啦。”

“才没有啦——!”欧丹嘟着嘴,稍有些不耐地将他推到一旁:“我……我就是看会儿风景。”

“生气了么?生气了吗?生气了吧?”索索继续笑嘻嘻地问着。西玛在场,他也不好再做出什么更进一步的动作——可继续凑在欧丹身边用声音撩拨她的情绪,他倒还是做得到的。

“才——没——有——!”

她脸越来越红,声音也稍显急躁:“都说了我没生气!绝对,绝对没生气!啊呀,你一个大男人,这么黏人烦不烦呀!”

“好烦呐,我好烦呐~~”西玛狂叫道。

这丫头在索索对面……咦?

不对。

之前明明还在索索对面。可转瞬间,她已悄悄窜到了欧丹的正对面。

总之,这死小鬼翻着白眼躺在那儿玩命儿似的打滚,看着活像是一头蠢驴……

“这死丫头!”

索索骂了一声。

有时候,他是真的感觉西玛实在是不懂得看气氛。

被她这样一闹,索索也不好再继续凑在欧丹身边说悄悄话。不过,反正就快到槐树街了,等下了车、看了房子,就算小欧丹现在再生气,接下来也一定会开心得像只知道今天被拖出去的不是自己,而是同属一个猪圈的另一只又肥又馋的花猪的小黑猪仔一样,呵呵乱叫。

“呵呵……”欧丹红着脸冷笑了一声。

她仿佛是真的生了气,又似是只希望索索能哄哄她、逗逗她、夸夸她,再接二连三的赞美她。

这感觉就像是主人站在猪圈前,对着一直哼哼却不吃食的小黑猪仔连声赞美“啊,小黑,你好强壮”“啊,小黑,你好威武”“啊,小黑,你真棒”一般——小的时候,索索就曾这样做过。这是他们那儿的习俗,说是如果家里的猪厌食就请个识字的老师写篇辞藻优美的文章,先给它读一遍,再喂它吃掉。当时,他记得带自己做这件事的是父亲。

那天,爸爸一只脚踩在猪圈栏前,深陷在“卷烟掉到地上,前面沾上了猪屎但吸的那边没事儿,所以我究竟要不要将烟再捡起来”的两难境况中难以自拔。

而在父亲最终决定将卷烟捡起来继续抽的三分钟后——那时候的事,索索至今仍记忆犹新。

父亲一边吸着好像是拿反了的卷烟,一边以非常沉重的语气传授给他这样一个真理:(“索索,其实女人和小黑也差不多。想当年,你爹我就是用想同的法子追的女……”)

啪!

猝不及防的,他突然被欧丹拍了一下后颈。

索索猛打了个冷颤。他眉毛高扬,却见镇定瞥向欧丹时,瞧见了她那副丈二摸不到头脑般的表情。

“唔?怎么回事。”

欧丹的纤纤食指抵在唇边,她疑惑地歪了下头:“我为什么要打你?”

“我哪知道。”

索索也感觉挺奇怪的。

可话虽如此,在说这句话时,他却憋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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