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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这是梦魔的选择。

让我们把时间往回推,回到叶晨刚出狱之前。

梦魔第一个替身是一个孤儿,生活在福利院里,名字叫做妮诺。只有7岁,跟叶晨稍微有些相似的是,她在福利院里的生活也像是在牢笼里。

那是间封闭式的福利院,每个月只有一天是开放日。换言之也是领养日,每次也只有一名小孩能够被领养。

据梦魔在妮诺的记忆里看到的回忆来看,福利院共有12位兄弟姐妹。每送走一位小孩在第二天肯定会有新的小朋友被送进来。有时候是婴儿,有时候是5岁到8岁左右的小朋友,最大的是14岁。照顾这些孩子的是两名女性的教师,她们负责教授孩子们的课业跟生活常识。

妮诺是12名兄弟姐妹中排行中间的位置,因此在福利院里呆的时间相对也较长。从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在福利院里了,跟其他孩子不同的是,她从来没有幻想过福利院外面的世界,也没有期盼被好的人家领养。更没有想过要跟亲生父母相见,在年仅5岁的时候妮诺就曾经对其中的一名教师透露过不想离开福利院,情愿在这里生老病死。

梦魔发现她的时候,妮诺真在梦魇中。对双亲都没有记忆的她居然在梦里见到了她们,而且不是那种温馨和谐的场景,她梦见自己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醒来,耳边响起的声音是锅碗瓢盆砸在地上的交响曲,接着是怒吼声,巴掌打在脸上响起清脆响亮的声,最后是女性惯有的尖叫声。妮诺循着声音前进,来到一个客厅。借着橙黄的灯光看到满地的狼藉,赤脚踩到黏稠湿润的液体让她一惊,低头看了才发现地上全是鲜红的血液。还有她发现自己的脚比印象中尺寸还要小,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梦见的是更小的时候的样子,大概是2岁或者3岁的模样。

没等妮诺感叹完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她的耳朵就被一股力气狠狠的揪起。浓重的酒气味随之钻进鼻子让她猛地咳嗽了几声。即使是在梦中,她还是感受到了耳朵的疼痛跟震耳欲聋的骂声。不一会,她又听见了自己的哭喊声。女性求饶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再接着,妮诺从第一视角转换了第三视角。她看到三个人。暴躁的男性捶打着紧紧抱着孩子的女性。似乎再让她把怀里的孩子交出来,几次三番殴打无果后,男性举起了屠刀。

最后的场景是坐在血泊中的小孩,身边是一具成年女性的身体。再来就是明显是凶杀现场的屋子。

梦魔跟着噩梦特有的味道找过来的时候,妮诺正在冷眼看着这一切。

“这是你的过去吗。”梦魔没有实体,妮诺看到的只是一个飘在空中盘旋的雾气。外形特征跟蛇相似。一圈一圈的把妮诺围绕了起来。

“你是恶魔吗?”妮诺也不害怕,回应也是淡淡的。

“我是梦魔。”它露出雾气中的獠牙,“你我也算有缘,不如做个交易?”这样的情况并不常见,更多的时候梦魔来到噩梦里的时候,做梦者就已经苏醒。它们也只能吞食噩梦的痕迹。像这样做梦者还在梦境里不出去的情况着实少见。所以梦魔才在第一时间把妮诺缠在身体中间就为了防止她突然苏醒回到现实。

“什么交易?”

说实话,7岁的孩童并不是梦魔夺取身体最佳的人选。过于柔弱的身体并不能支撑它在世间活动多久,但好过没有。

“我可以吃掉你的噩梦,给你永远不用跟外界接触的环境。相对的你把你的身体给我。”

梦可以显现人类的过去,未来,它虽然不能直接干涉人类的生活。却又跟人类的生活息息相关,梦境也是妖魔最容易入侵的地方,在这个当中最为狡猾的就是梦魔。它们提出的条件完全就是以做梦者为主,特别是妮诺这种由衷的希望如此的人类,她根本没理由拒绝。

就这样,梦魔得到了第一具能够供它离开梦境的肉体。接着失去噩梦的妮诺就被送到了后来叶晨呆的那片草原。得到了身体的梦魔首要离开了福利院,但它少算了一件事。

就算它占据了妮诺的身体,但妮诺终究是人类。即使有了梦魔原有的力量加成,她的眼睛能看到的东西也在少数。无计可施的时候梦魔起了个坏主意。

它通过自己特有的领域侵入执行班收藏交换之物的珍宝馆。在它的印象中,这个组织自成立以来就有些目中无人。在那当中最让它不爽的是调查班的那群生灵。他们的时间领域能够在流动的时间里穿梭自如,有时也不乏一些需要来到梦境里。

对于梦魔来说,这无疑是在非法入侵自己的家。争执也是常有的事。

它在珍宝馆里偷走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那样的颜色正是它喜欢的。拿走之后下一步就是换一具更加稳定的肉体,让自己不至于在找寻‘终点’的时候突然崩坏。

除去那双眼睛是阿葵莉亚工作的报酬之外,让梦魔主动现身去她来的是拿走眼睛后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眼睛完全附和身体之后,梦魔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名瘦高瘦高的身穿燕尾服西装头戴高帽的男性。

男性自称是‘撒斯姆’,是作为代表来跟梦魔谈判的。希望自己能够助他们一臂之力。

事成的条件是把梦境独立出来,不会在干涉它们。也就意味着它们能够更加自由的发挥,也不会在为了调查班的到来而烦躁。可梦魔没有应允,理由只有一个。

梦魔没有理由去得罪黄泉,更重要的是梦境本来就是独立的。而且它也不认为他们能够用阿葵莉亚一具空壳就能翻身。

“还有,你们不是有了可以活动的身体了吗?”梦魔干哑的声音配上妮诺7岁的身体实在是不符合。

撒斯姆笑了笑回道:“这个只是暂时的,连半个时辰都撑不过。”

“是吗。”梦魔尝试着去抓对方的身体,意料中的感觉让它恍然大悟。这种感觉压根没有任何生灵的气息,有的只是被强硬塞进容器里灵魂的嘶喊。

“阿葵莉亚是我们当中灵魂最稳定的。”撒斯姆继续说:“毕竟从她存在开始已经过了千年。你觉得条件还不够吗?”

“谁知道呢,我又不了解你们。”梦魔摊手自顾自的离开了。

只留下撒斯姆杵在原地,他的身体状况告诉他没办法追上去。只过了一会,他的身体就被突如其来的阻力撕碎,摊在地上化成尘土。

与此同时,在那间满是培养器的房间里其中的一个培养器泛起了咕噜咕噜的水蒸气。等水汽散开可以看见的是一具成年男性的人偶。

“果然它没有接受。”

“是,属下无能。”

“算了,能够把信息传出去也好。只要哈特跟阿葵莉亚分开,我们才有缝隙可以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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