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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豹云骑(3)

晋云靠着床背,心里想着事,以前的,现在的。额都的那一刀委实震惊到他了,他第一次觉得,原来在直面一些东西的时候,自己竟是如此的弱小,面对那种程度的对手,晋云现在回想起来,甚至有些怀疑那样的刀法真的是人挥斩出来的吗,那真的就像是只有武神的使者才能挥斩出的刀,斩裂云端,斩裂山川,斩裂大地。

“额都!额隆!”晋云扭头看了一眼桌子上面放着的那把刀鞘,那刀鞘并不美观,外层是皮质的,上面是红色的映花,晋云不认识那种花,可能是朔北那边才有的花,刀尾上系着木牌,大概和护身符有着相同的意义。

“一个月吗!”晋云想起和额隆的约定来,原以为再见面会有不短的时间,没想到会这么快,晋云不确定一个月的时间,他能不能达到和额隆一样的水平,毕竟额隆有着最强的父亲和最强的老师,而他什么都没有。只不过,他从来都没认输过,就算小的时候被一群熊孩子欺负了,他还是站着的,不哭,也不闹,一个人回家,一个人上药,所以面对额都那种完全压制他的刀的时候,他也什么都没有去多想,只是纯粹的举枪相迎,不论输赢,只是不想认输。

一个月又怎样,那刀鞘是不会轻易的还给额都的。晋云这样想。

想的多了,疲惫感逐渐席卷了神经,晋云睡意渐浓。

晋风一个人站在长廊上,背着手,目光越过高墙,眺望夜空上的孤星月轮,虽然是在总司府中,但晋风仍然不曾卸甲。白叔走到晋风的身边停下,和他并肩站了一会儿。

“那些话,你怎么不自己跟晋云说。”白叔双手抱胸道。

晋风沉默了一会儿,“不想见他。”

“因为阿雪的事?”

晋风没承认,也没否认。

白叔扭头看了一下晋风的侧脸,“你打算这样多久?”

“不知道,可能很快了,可能……”晋风顿了顿,“一直无法原谅。”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太刚,人活一世,非得要活的这么累才行吗?”白叔叹息道。

“累?你不说的话,真的忘了呢!”晋风道。

“我没你那么博学,也不想知道那么多大道理,人生一世就那么多时间,吃好,喝好,睡好,活好,等真到了刀砍了脖子的那一天,到忘川古道上去找那帮先走的老混蛋,冷嘲热讽一番,也就不会遗憾了。”白叔朗声道。

“倒是没办法反驳。”晋风道。

“晋云那小混蛋呢?你打算怎么办,好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问,只是防着他别伤着就好?”白叔问道,“他可是接受了额隆的战约的。”

晋风沉思了一会儿,“在草原上看到他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错了,阿雪也错了,我们希望他平平安安的,不再卷入这乱世纷争。事实上,他生来,就该是天下名将。”

“所以,你是下决心打算……”白叔大概猜到了晋风的想法。

晋风想了想道,“你身边不是还缺一个缨卫吗?”

白叔斜着眼瞥了一下晋风,“你不会是打算把你家的小混蛋扔给我吧。”

“没什么不好。”晋风淡淡的道。

“喂,那可是发起火来能把整个东仓拆了的小祖宗,我哪有闲工夫带他。”白叔抱怨道。

“他的名字,在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写在花名册上了。”晋风目不斜视的淡淡道。

白叔一脸黑线,“晋风,你这辈子就是个混蛋。”

晋云在晨雾中深呼吸,清爽的空气沁人心脾,全身的肌肉慢慢的舒展开来。

时间是清晨卯时过半,这时候黑夜才刚刚有了褪色的迹象,整个血阳关在辽阔的草原上还显得那么宁静,只有关楼上还燃着巨大的篝火,豹与云的大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然而,此时此刻,总司府却已经从黑夜当中苏醒了过来,家仆们开始有序的清扫庭院,整理物品,每个人都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即使互相见面也只是打声招呼,整个总司府从卯时一刻在老管家的敲打的钟声钟就高速而有效的运转了起来。

晋云握住竖在身边的骑枪,缓缓走到了木桩前站定。一夜的休息之后,晋云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虽然身体时不时的还是有些酸痛的感觉,但已经不强烈了。

晋云掂了掂重量,又试了一下长枪重心的位置,侧身弓腰,屏息凝神,目光集中到木桩上的一点,锁定。

呼吸短暂的停滞,枪锋咆哮而出,笔直的贯穿了木桩,枪锋从另一头透出来。晋云一边吐息,一边摇了摇头,这一枪虽然不是他最佳的一枪,但也算是正常发挥了,可是相比于额隆那随心的一刀,差距太远了,不仅是力量,也包括了力量在最终爆发时所形成的势。

“出枪足够果决,有种不死不休的决意。”有人在晋云的背后说。

晋云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抽出长枪,身体急转,枪锋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从身体的侧面斜刺出去,这种出枪的方式,力量并不强,全身的力量很难完全的灌注到枪上,而枪上已有的力量也极难完美的从枪锋上爆发出来,但这种出枪方式也有一个优点,就像是刺客常用伎俩之一的袖中刀,身体和转身时带起的衣物一定程度上遮蔽了出枪时的轨迹路线,能够造成出其不意的效果。

枪锋在访客的眼前三寸处急停,要是访客再向前一步,或是晋云收不住枪势,便是见血。

“白叔!”看清访客的模样之后,晋云收了枪。

白叔面色不惊的观察了一遍晋云,微微笑道,“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还好,又没受什么外伤骨伤。”晋云把骑枪立在原地,去擦了一下脸,穿好了外衣,头发还是用黑色的发带扎了一个小辫。

“枪是练的不错,有模有样,既可以一去不回,也可以收放自如,不简单,能硬接额隆一刀,看起来也不完全是运气。”白叔赞赏道。

“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晋云幽幽的道。

“小云子,你说说,你觉得最厉害的枪法是什么?”白叔抱胸问道。

晋云想了想,“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到枪锋一点爆发出来,就是最厉害的枪法。”

白叔愣了一下,“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自己这么认为的。”晋云解释道。

“以点破圆!”白叔笑了笑,“你很聪明,但是小云子,你忽略了一点,木桩是不会还手的,我们所要面对的对手也不是站在那里让你打的。”

凛冽的寒芒在晋云的眼前一闪而逝,等到晋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白叔在缓缓收剑,一片落叶自晋云的面前缓缓的飘落,毫无征兆的,就在风中分裂成了完整的两片,切口笔直,仿佛这叶子原本就是两片的。

晋云倒吸一口冷气,虽然白叔和他的关系不错,白叔每次来看他也是这样全身戎装,但他从没有见过白叔出过剑。现在他见到了,但他什么都没看清,他甚至不曾眨眼,但那一切太快了,快到无法捕捉,晋云甚至有些怀疑白叔是不是真的出过剑。

相比之下,额都霸刀的威势压迫的让人窒息,而白叔的刀不会让人有丝毫的感觉,那就像是一阵风,不会让人感到恐惧,不会让人觉得压迫。因为不会有这个时间,等你后知后觉时,你大概已经只有再看最后一眼这个世界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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