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霄坐在高考考场上。
此前的一周，叶乔都没有叫他和沈放参加行动，说是让他们认真备战考试。学校也停课了，学生都在家复习。小白哪儿都没去，为高考做着准备。
现在看来，一周的准备仓促而徒劳。
他已经不习惯这种课堂上好好学习、然后花两个小时全神贯注考一场试的生活了。一种巨大的违和感攫住了他，就好像鱼暴露在空气中，小白浑身不自在到窒息。
手心沁出细密的汗。
但他还是深呼吸让自己静下心来，仔细答卷，毕竟是对自己十二年读书生涯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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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科英语考试终于结束，放下笔的瞬间，小白头脑里一片空白。
班里的同学因为分散在不同考场，所以约好明天再到学校集合，然后出去毕业聚餐。
小白回到家。老妈正在厨房里忙里忙外。听到门响，她几步小跑出来，表情紧张又故作轻松。“回来啦？考得怎么样啊？”
“不知道。”小白摇摇头。
“欸，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什么叫不知道？”
“妈，我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先。”说完他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他一直相信成为猎人是奇迹的开端，于是，他用通讯器拨通了叶乔的电话。
“喂？”叶乔接起来。
“队长，我考完了……”
“哦，是吗？考得怎样？”
“一般了，没什么感觉。喂！”小白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吧？我考得怎样很重要吗？”
“你觉得不重要就行。既然考完了，下次要一起执行任务了。我和阿星有了新进展……”
“不是啊大姐，我不是说这个！”小白要发作，又怕被老妈听见，只好捂住嘴，“那个什么编程大赛……你懂的，是有保送的吧？”
“编程大赛？”
“卧槽你这是什么反应？”
“啊，我想起来了。”叶乔似乎转头和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个啊，是我骗校长的，你也知道是假的吧？我这边有点紧急情况，先挂了。”
“不对啊……我当然知道编程比赛是假的，可猎人就没有保送什么的……”还想抱怨，通讯器已经被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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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白凌霄觉得糟透了。
他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老小区的一切都显得市井而寒酸。买菜的大妈拎着或空或满的篮子，站成一堆大声交谈着。她们的笑声像一枚枚喷射而出的导弹，突突突地攻陷着城市每一栋精心设计的高楼和充满现代感的景观。
之前一直抱着侥幸，觉得既然校长都能同意他们每天去参加那个“编程大赛”，那考大学一定也有特殊通道什么的。小说和动漫里不都是这样讲的吗？主角莫名其妙就收到了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或者有专门的神秘大学提供全额奖学金录取他们，就像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什么的。
现在看来，一切都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老妈在叫自己吃饭了。
“这就来。”
答应着，没精打采地走出去，坐在饭桌旁。
桌上摆着白灼虾、清蒸鱼、红烧排骨，清炒时令蔬菜，紫菜汤。老妈絮絮叨叨：“喏，这些都是我今天早上刚去菜场买的。拿回家时，虾和鱼都还是活的，可新鲜了。怎么样，考试累了吧？好好补补。”
“哦。”埋头扒着饭。
“多吃点菜啊。”老妈夹了只虾到他碗里，“那个，上什么大学，有把握吧？”
看吧，终于还是问出了唯一关心的问题。
“不知道。”小白继续闷声吃饭。
“这孩子。”老妈语气里带着不满。
继父打圆场：“算了算了，考完了好好放松一下。至于上什么大学，等成绩出来填志愿时再说，咱不着急。”
“我吃完了。”小白放下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