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大概当女孩想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那天的到来也不晚了。
我也希望,就像圣地巡礼的那场一直没来的雨一样,那天永远不要来。
依照计划,最后一天的时候,姑娘带着我们去了豪德寺站,以及代代木公园。
可惜来的时候不是樱花季,不然那些个美轮美奂的场景,一定会让人流连忘返。
姑娘仰头看依旧灰蒙蒙的天,又想起什么事情来说:“先生,你说如果六岁的时候,我们就像现在这样,现实里会不会上演秒五?”
如果啊?
仔细想了下,抱歉,我想不到。
揉揉她的头发:“不会的,反正,国内又没那么多樱花。”
到了这儿,姑娘很不满我煞风景的话,追上来和我理论。
只是女孩就站在刚刚的树荫里,看刚刚姑娘看过的地方。
“喂,程同学,干嘛呢?”看她的样子,似乎有些迷茫。
女孩知道我看过去了,干脆直接对上我的眸子:“我在看,苏姐看的东西。”
“刚刚那里有只鸟喔。”姑娘跑过来解释。
女孩歪着头找了几番,终究还是摇摇头:“看来是错过了哎。”
“恩,只是错过一个而已。”姑娘说着的时候,还在找。
那鸟再也没回来,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姑娘不免耸肩:“走吧,错过也是难免的。”
“可我···”女孩说了两个字,余下的话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样。
我看她有些拘谨的样子,朝她额头上摸了下:“恩?发烧了?”
“不是!”她打落我的手,后退几步,让我可以看到她的整个身子,才更拘谨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知道,什么啊?”我有些莫名奇妙,站正了身子问她。
“我知道很多很多事,差不多,和你们知道的一样。”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拿手比喻一下好像我们也知道那么多,接着仿佛是打开了什么封印:“其实,你们也知道我知道的吧?”
姑娘只是带着笑看着我俩,没说一句话。
可,没有姑娘救场,我也不太晓得要怎么回答,任由女孩继续说着。
“你们都知道的,不论我要做什么,还是我在想什么,你们都知道的吧?不论是——不说的话没有人知道。还是错过了已经飞走的小鸟,你们都知道的吧?”她好像在问,但答案她也知道。
不说的话,没人知道。
女孩不说的话,我就当做不知道。
错过了已经飞走的小鸟。
因为错过的小鸟将不再回来。
女孩还是哭了,没来由的情感爆发,好像再也忍不住一样:“你们都是有借口的,不论什么都是有借口的,只有我没有对吧?”
“那,你想让谁做你的借口?”姑娘适时的插嘴,她根本是意料到了的样子:“是我,还是先生呢?”
“是,,”
“有些话,不说,就没人知道。”姑娘用曾经说过的话打断女孩。
女孩只是看着我,怔怔的样子,眸子红红的。
姑娘不去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我有孤单的借口,先生也有,你呢?你的借口呢?你也不想被人说是孤僻的人吧?就算是自杀也会有理由,何况孤单这条路上呢?没有借口,就没办法保护自己,没有借口,就不能从借口那里找到心安理得。”
孤单本来就是一个借口,但,你也需要一个孤单的借口。
因为,当孤单也无法保护你的时候,当孤单也可以被我们这群人轻易拆穿的时候,这个借口可以给你理由。
大力的告诉别人——我孤单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我不可能这样。
于是,你可以继续心安理得的孤单,别人不会埋怨你,因为,对他们来说,你的孤单不再是因为你自己。
姑娘把我的一句话作为孤单的理由,似乎是因为我的一句话,她彻底进入这个世界。
哪怕我知道她的孤单不只是因为这句话,我也绝不会拆穿,我晓得,这只是用来掩饰孤单的借口。哪怕真的是这样,哪怕真的是我让这个孤单世界多了一个姑娘,那么重新再来的话,她也会义无反顾的进入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里,是一群拿着伪物做面具的脆弱人群。
“周大同··”女孩擦干眼泪叫我的名字。
“我在听。”
“我····”她还是说不出来,差了一点点的信心。
姑娘在一边,说了一句话:“刚刚,错过了一只挺不错的小鸟。”
“周大同!”女孩再次叫我的名字。
“我在。”
女孩伸出手指头,指着我,好像还有些不忍心一样的闭上眼睛,只是嘴里在没有半分礼貌的道:“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虚荣,逞强,让我后悔到现在,也让我后悔了整整八年,让我孤独了八年,都是因为你,追了我六年,谁让你追我六年的?好不容易答应你,还教我如何孤单,你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的!”
这就是女孩的另一面了,和生日宴会上一样的嘴脸,咄咄逼人,却又不住的寻找着理由。
但这次不同,女孩的脸上有远比之前的坚毅。
我笑起来,很欣慰的那种:“就算是你后悔么?”
“后悔,后悔死了!如果当初不选择分手,一切都不会这样,所以,我很后悔!”
“倘若,时间可以倒流,你会选择不分手么?会选择于此完全不同的路么?”
女孩,还是停下来思考。
指着我的手无力的垂下去。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大概很难吧。
“不,倘若时间可以重来。”她抬起眸子看过来:“我会选择不遇见你,不接受你的告白,也要选择不分手!所以!”
她说了很多,大概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蹲下来挡住哭泣的脸:“所以,不要让我回去!不要让我回去可以么?”
姑娘轻轻抚顺女孩的背,希望她可以好受一点,她也看我一眼,想让我说点什么。
说什么呢?
就说这个吧?
孤单人理论——还好时间不会重来,还好我不会错过。
PS:孤单人理论——还好时间不会重来,还好我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