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是石浩，你应该还记得我？”
“哈哈，你想通了？”
裘云子的笑声在手机没开扩音的情况下依然被几人听得清楚，中气十足。
“没有，只是想请你帮忙算算一个人的命理。”
“哦？”
裘云子语气一松，说道：“你将那人的生辰八字、姓名、性别说来听听，如果有照片，最好能发一张照片过来。”
石浩将妈妈的资料报了过去。
“你在跟我开玩笑？”
过了一会，裘云子疑惑出声。
石浩表情一怔，立即问道：“什么意思？我怎么跟你开玩笑了？”
裘云子沉声道：“如果我没算错，此人运限平稳，与金钱缘薄，辛勤而收获不多，常在忧愁中度日，六亲又难相助……应该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去世。”
石浩彻底愣住了。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裘云子时，说他自幼孤苦伶仃，父母双亡，那时他并未深层次去想，只以为是裘云子惯用的一种骗术，若自己拆穿，自有其它办法将话圆回来。
裘云子也感觉到不对，问道：“你让我算的这人是你什么人？”
“是我妈。”
梆梆——
手机那头一阵杂物坠地的声音。
“是你母亲？那你父亲呢？他是否还在人世？”
石浩疑惑道：“我父亲早在我很小的时候失踪，从我上学后起，再没见过他。”
裘云子久久无声。
“抱歉，你母亲的命理被迷雾遮掩，我无法测算。”
“这样吗……”
石浩抿抿嘴，挂断了手机。
他扭过头，看向依然亮着“手术中”的手术室大门。
“你在这里守着。”
石浩手指黄清云，也不顾黄清云是否同意。
“如果我妈妈出事，你，包括这家医院……”
石浩沉默片刻，缓缓道：“如果我妈出事，你们都不用活了。”
起身，往外走。
胖子紧紧跟在石浩身后，怕石浩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石浩走出医院，什么地方也没去，坐在楼下的花坛上。
他在担忧，也在沉思。
记忆中，他的父亲是名普普通通的工地水泥工，性格老实巴交，不惹事，见谁都笑嘻嘻的。
最爱做的事情是回家时带上一瓶烧酒，就着几块钱卤猪耳朵，吃得不亦乐乎，还时不时喜欢揪着自己的耳朵，跟猪耳朵作比较，然后被老妈骂得狗血淋头。
记不太清是哪一天，好像那天晚上下着很大的暴雨，电闪雷鸣，天空上的云朵是很奇怪的红色。
自己正在整理小书包，听妈妈的话自己明天就可以去上学前班，认识朋友了。
自己很开心，收拾东西的时候特意把很多玩具放进书包里。
没多久，妈妈就回来了，似乎不是很开心，大概又是没找到爸爸在哪个朋友那里喝酒。妈妈看见自己，让自己去睡觉，其它什么也没说。
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爸爸了……
“石头，伯母这事吧，你急也没用，相信老天是有眼的，一定会能伯母成功度过危机。”
胖子将石浩从沉思中惊醒，递来一根烟，石浩一看，居然是一千元一条的至尊。
“你回家了？”
石浩看着胖子。
胖子卖车卖店铺的钱都拿给了自己，这几天赚来的钱给了烧烤店老板，没什么可能再拿出钱来。
胖子嬉皮笑脸道：“我回去道个歉，他们就放我进去了，你以为我哪来的钱抽这好烟？”
石浩点了点头。
“跟自己爸妈……哪有过不去的坎……”
他很羡慕胖子，能跟自己爸妈吵架，能和好，得到原谅。
而自己，从自己上学，爸爸失踪后，妈妈就一直在外忙碌、工作，自己很少有跟妈妈聊天的机会，偶尔有，也是辅导作业与功课……直到自己长大了，妈妈被查出重病。
以前没有被原谅的机会，希望，以后会有……
石浩眼眶湿润，缓缓将脑袋低了下去。
“你就跟我说，今天这手术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前面大楼医院大厅传来吵架的声音。
从昨晚石浩妈妈被送入手术室到现在，已经过去大约六个小时，天已经亮了。
依然算是早上，大早上在医院吵闹，这两人也算是独一份。
石浩扭头看去，眼睛忽然眯了起来。
他看见他的前女友陈俏被一名男子抓住手臂，带到大厅里面。
那个男的，正是几天前他想一瓶子敲死，结果没能成功的那人。
“黄少，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好吗？”陈倩一脸哀求，柔弱的模样浑然没有与石浩在一起时那种盛气凌人。
黄少冷哼一声，道：“要时间？那我给你三秒钟！”
陈俏咬着嘴唇，轻轻摇动黄少的胳膊，试图用这种行为换取机会。
黄少一把甩开她，冷冷道：“时间到了，现在跟我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大清早的，哪来的犬吠声？”
忽然，有声音突兀插进。
黄少与陈俏同时扭头，看见两个男人从住院部那儿走来。
胖子脸上挂着渗人的笑容，一步步走过去，走到黄少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黄少眉头微皱，侧身躲过。
“原来是你们两个狗东西！”
黄少目光不屑地看着两人，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嘴角挂起一丝讥讽的笑容：“你这狗杂种真是命大，那种天气，坠河居然还能不死？”
石浩淡淡道：“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这可说不准了。”
黄少大笑着拦过陈俏肩膀，低下头，用力吻住陈俏双唇，足有数分钟。
再抬起头，陈俏的嘴唇赫然被咬破了，流出鲜红的血。黄少舔舔嘴唇，一脸得意的模样，看着石浩。
“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
陈俏忽然开口，她知道这时的石浩一定很生气，很想骂人，于是在恰当时候插嘴进来，并将石浩想说的话说出。
陈俏表情甜蜜，脑袋靠在黄少怀中，“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我很喜欢黄少，你以后不要再打搅我们了好不好？”
石浩悄悄捏紧拳头，没有说话。
陈俏目露怜悯，淡淡道：“看你这样，应该是还没吃早餐就过来了吧？这样，我这里有十块钱，你去买份三鲜粉吃，记得加蛋，别再像以前那样舍不得了。”
一张十元钞票被陈俏掏出，扔到石浩脚边。
“骚货，你他妈瞧不起谁呢？”
胖子怒气冲冲，对准陈俏就要一巴掌抡过去。
“打啊！”
哪里想陈俏非但不躲，反而主动把脸伸过去。
“打啊！”陈俏一脸嘲讽，“你们兄弟俩也就这本事了，钱赚不到，打女人的本事倒是一流。”
胖子火冒三丈，“草拟妈，老子什么时候打过女人了？”
陈俏目中讥讽意味更重，叹着气道：“唉，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啊，因为没给女朋友剥龙虾吵架，还打了他女朋友一巴掌……”
胖子怒骂道：“那是他妈的自己作妖，都他妈没长手吗？我回句让她自己剥，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老子泼了一脸火锅汤，我这要是不打她，我算男人还是奴才？”
陈俏目光不屑，嘲讽道：“女人不就是用来疼的么？你三生有幸做了她男朋友，连龙虾都不肯帮别人剥？瞧瞧别人的男朋友，女生大姨妈来了，他能半夜三更淋着雨去买红糖奶茶；生病了能开车几千公里回老家，就因为女生说想吃老家的饭；平日里帮女生洗衣做饭，端茶倒水，这些你哪一样做得到？”
“那你他妈又做得到哪一样呢？”
胖子浑身颤抖，喘着粗气，已经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
“三从四德不说，成日里养尊处优，不做任何家务，就知道作！要是你包养小白脸也就算了，偏偏吃着男人的用着男人的，一边还骂着自己男人不是个东西，没赚到更多的钱养你，你当你是庙里供奉的菩萨呢？”
陈俏昂起脑袋，下巴对着胖子，“你说的，这不就是你们男人应该做的么？不是有句话叫穷养男富养女？我们女生可是天生就是该享福的。”
“我富养你妈拉个巴子！”
胖子破口大骂，一巴掌猛地朝陈俏扇过去。
哒！
黄少抓住胖子的手，讥讽道：“你果然就只有打女人这点本事了么？”
“也是，像你们这种穷得只能在垃圾桶里翻东西吃的家伙，估计也只有时不时通过打女人来找存在感了。”
“老子不打女人，只打骚货跟贱人！”
胖子扯出手，还没缩回来，忽然往黄少脸上打去。
“很明显，你也是个贱人！”
“呵，你当老子不知道你想打我？”
黄少面露不屑，脑袋一侧，就躲过了胖子的巴掌。
啪！
忽然，有另外一只手带动风声呼啸而来，重重一巴掌甩在黄少脸上，力气很大，将他扇倒在地。
“我兄弟打你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石浩神情淡漠，抬脚朝黄少踩去，黄少一个打滚，躲了过去。
身影一闪，他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从地上站了起来，对准石浩挥动拳头。
“胆子挺大。”
石浩表情不变，一只手作掌抓向黄少打来的拳头。
砰！
“嗯？”
石浩轻咦一声，从黄少的拳头上他察觉到远超一般人的力量，竟让他半条胳膊都有瞬间麻木的感觉。
黄少噔噔噔连退数步，全力一击没能见效，力气反弹入体，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原本脸颊旁鲜红的手掌印此刻变得更加鲜明了。
“力气倒是不小。”石浩有了认真的打算。
黄少冷哼一声，“老子是跆拳道黑带，你当我是好欺负的？”
石浩淡淡道：“我一直没把你放在眼里。”
黄少目光阴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石浩点头道：“我知道。”
黄少目中错愕的神色一闪而过，道：“你怎么会知道？”
石浩淡淡道：“你是垃圾，这个世上最该被消灭的东西。”
黄少脸色涨成了酱紫色，怒道：“我今天要是不弄死你，以后我就跟你姓！”
“想跟我姓？那得先让我跟你爹商量商量过继的问题。”
黄少暴跳如雷，快步上来，两腿架开马步，扭动腰腹，力道传达至拳头上，一拳打来。
石浩目光一闪，在脑洞世界中他曾与无数不同类型对手进行生死厮杀，早看出这一招的破绽，当即后撤一步，让黄少的身体重心稍稍向前偏移。
脚下迅速使出一记扫堂踢，一脚踹在黄少脚裸处。
咚！
黄少重重倒地，石浩刚要露笑，却见黄少一手撑地，身体又诡异翻转过来。
石浩刚使出一招，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黄少没有放过这次机会，一脚直直踹在了石浩胸口。
砰！
石浩感觉自己胸口如被重锤敲击，身体向后倒退，在大厅地板上滑行，直至撞上一根柱子方才停下，胸前感觉火辣辣一片。
“你再跟我叫啊！”
黄少表情不屑，听到耳边有风声，看也不看，又是一脚踹出去，将体重二百斤往上的胖子同样踹倒在地上。
“老子学的可是享誉全球的跆拳道！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跟我动手？”
黄少居高临下，目光高傲又充满了不屑。
“你们两个小丑，怎么着，知道我带你马子来做流产手术，所以急眼了？”
流产？
陈俏到底是什么时候和这家伙好上的？
石浩目光一凝，握紧了拳头。
黄少走到石浩面前，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吗？你女朋友真棒！”
“她的口技堪比我在国外遇见的高档技师，一口含进去，吞吞吐吐，那种感觉……
啧，叫人欲仙欲死！”
“哈哈，我差点忘了，你女朋友可是跟我说过，她可是从没对你做过这事，你真悲哀，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黄少眼中闪烁着戏谑与鄙视的目光，续话道：“你知道跳跳糖跟冰块加在一起有什么作用吗？早安咬是什么意思你知道——”
黄少忽然停声，对陈俏招了招手。
“过来，给我吹！”
之前还一脸得意的陈俏愣在原地。
黄少目中寒光闪烁，阴恻恻道：“我跟你说，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让我心情尽快好起来，不然……”
陈俏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小步一小步走到黄少面前。
一双小手，颤颤巍巍地朝黄少的裤链伸出，然后拉开。
嘎吱——
陈俏表情挣扎，不过一会，慢慢的，将脑袋凑过去。
她竟真打算在这里，在医院大厅，当着其他人的面帮黄少做那种事情！
“够了，你们的做派，真让我感到恶心。”
石浩从地上爬起来，双眼中一片冰冷。
“哈哈哈哈，你生气了？”
黄少一脚踢开陈俏，目光戏谑地看着石浩，道：“看见你现在生气的样子，再想起你马子昨天晚上在我身下**婉转的模样，我怎么就这么兴奋呢？”
“嗯？”
黄少忽然皱起眉头，似在思考，缓声道：“似乎有些不对……嗯，我喜欢让你女朋友坐上来，自己动！”
轰！
黄少模样变得阴森可怖，忽然出手，一拳轰向石浩面门。
“我告诉你，老子今天不止要让你气，还要让你痛！”
“是吗？”
石浩头颅稍稍向下低，下巴靠在胸口上，两边肩膀都抬起来，一只手伸出去，轻易将黄少的拳头握住。
嘎嘎——
黄少脸色大变，他感觉自己的拳头像被一支老虎钳夹住，不仅挣脱不能，还有钻心的疼痛，一阵阵涌入脑海。
“你确实激怒了我。”
石浩缓缓抬头，露出一双冰冷的眸子。
“但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让你认为激怒我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