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左渊在永恒城逗留了数日，直到司都都生日这天。
在众人刚刚准备入座开动时，女官过来向帝炎夕禀报：
“炎夕大人，大门外来了一位客人……”
帝炎夕微微怔然，正好看到坐在对面的司夜零沉着脸偏开头咳了一声。
帝炎夕还没想明白司夜零这是什么意思，小司都都就擅自作主替帝炎夕回答了女官：“让人进来吧。”
帝炎夕以为是小都都请过来的小朋友，带着家人来了宫殿，便点了头。
几分钟后。
卫左渊穿着一身英挺西装，出现在这里。
并且手上还拎着好几大袋礼盒，他环视一圈餐厅上的人，走到桌边，在帝炎夕面前放下礼物，澹漠地转身即走。
下一秒，一道稚气未脱的小奶音响了起来——
“卫左渊叔叔！”
卫左渊脚步一顿。
还未作出什么反应，小家伙就从桌椅那边哒哒跑了过来，小手拉住了他。
“卫左渊叔叔！你来给我过生日嘛！”
卫左渊动了动嘴唇，还未说什么，帝炎夕已经站了起来。
帝炎夕想了很多话，都觉得不太合适，最终只能客气道：“既然小都都这么喜欢你，你就留下来给她过生日吧。”
卫左渊板着脸，澹澹应了一声：“嗯。”
然后，由着小司都都拉着他过去坐。
小司都都把卫左渊拉到两个哥哥那边，跟哥哥好一番介绍，“大哥，二哥，这个帅气的男人就是上次，给我买好多糖罐的卫左渊叔叔！”
司倾颜深思片刻，做出实际行动，把他最喜欢的那杯浆果汁忍痛推给卫左渊：“谢谢卫左渊叔叔上次救我笨蛋妹妹！”
帝久璃：“……不好意思，上次司都都给卫左渊叔叔添麻烦了。”
小司都都听完两个哥哥的发言，气呼呼地又拉着卫左渊的手到那边坐下。
哼哼唧唧地讲：“卫左渊叔叔！你不要听哥哥他们的，司都都才不是笨蛋，才不是麻烦！”
卫左渊轻轻勾了下唇角：“我知道。”
帝炎夕侧头看到卫左渊在笑，这才跟着松了口气，并亲自给他盛了一碗汤。卫左渊看到帝炎夕递过来的汤碗，神色微顿，迟缓地伸手接过来，语气冷硬又干巴巴地说了一声：“谢谢。”
用过晚餐后，霍蔚主张说要去放烟花，几个小家伙高兴得很。
特别是小司都都，拉着卫左渊一块去花园里了。
等放烟花的时候，两个哥哥都到高处看烟花了。
小司都都刚想出声叫住哥哥们，一仰头，发现卫左渊正在看自己。
小司都都立即眼睛亮亮地冲他喊：“你要抱抱！”
卫左渊：“……你说错了吧。”
小司都都扬起下巴尖：“没有啊，卫左渊叔叔就是想抱都宝！”
卫左渊笑了笑，隔了好一会才终于开口：“那，给抱吗？”
司都都宝宝重重地点头：“嗯！都宝很大方哒！”
卫左渊说：“谢谢。”
然后，抱起了小司都都。
把小家伙举高高了，让小家伙可以坐在他肩头上看漂亮的烟花。
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几个小家伙都玩累了。
小司都都也很快累睡着了，卫左渊刚要抱小司都都回屋，正好碰到帝炎夕出来。卫左渊及时收敛了面部表情，将小家伙抱给帝炎夕，刚准备离开。
帝炎夕没忍住叫住了他，“等等……”
卫左渊停住了脚步，绷着脸庞，一动不动目视前方。
又好像是……
在乖乖等她下文。
“你……有什么目的。”
帝炎夕觉得今时今日，还在问这种问题是不大妥帖的，卫左渊像隐身般留守在瑟必隆边境，在那建了个科研中心，三年来，除了研究，不问世事。
而如今，他硬是答应了小都都，留在永恒城，给她过生日。
卫左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澹澹的回了句，“司都都太像你了。”
……
帝炎夕把几个小崽崽哄睡着后，跟还在书房里处理政务的司夜零说了一声。
就去小房间里整理她要带的行李了。
等收拾完从小房间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帝炎夕犯困得很，又下楼去了书房，但司夜零告诉她还有一些文件需要审阅，让她先回房睡。
帝炎夕便没再留在书房里干扰他工作，上楼回到卧室，洗了个澡就很快睡下了。大约是半夜时分，帝炎夕在浅眠中迷迷湖湖听到了几声祟动。
微微抬开一半眼皮，在朦胧不清的视线里，帝炎夕看到了这么一幕——
司夜零不知是什么时候洗好澡回房的，身上的睡衣穿得不怎么规整，发梢还有些半湿。
耳朵还是颈脖都比平时还要红一些，像是正在发着热的。
而这不是重点。
让帝炎夕呆愣住了的，是司夜零此时此刻的举动。
司夜零不知为何从衣柜里抱了一堆她的衣物。
一件一件……认真地摆在他睡觉的那一半床位，且还在勤勤恳恳地将其堆砌起来。
并且，伴随着司夜零拿她衣服的同时，司夜零发间的一双犄角立了起来。
身后的黑色尾巴，也紧跟着冒了出来。在不知不觉间，很不讲道理地用力缠住了她的足踝。帝炎夕先是垂下眼看了看那一截尾巴。
能清楚看到，尾尖隐隐殷红。
帝炎夕还未来得及作出别的什么反应，就看到司夜零稍稍倾身拉开了床头的柜子。
好像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然后在他自己筑好的衣服堆中间躺了下来。
帝炎夕这才看得清楚。
司夜零刚刚从床头柜抽屉里头拿的，是很久之前她送给他的侦测电子环。
用来测试他的隐藏属性，有没有病发的迹象。像是没什么安全感，司夜零很郑重其事地将电子环戴上颈项。
另一只手还很用力地攥攥紧住了她今天戴的那条围巾。
很虔诚地低下头，放在鼻尖深深嗅闻。
帝炎夕：“……”
她感到心口涨涨的同时，又觉得分外不理解。
明明她就在他身边，就跟他躺在一张床上。
他不来抱她，抱她的围巾算是什么意思？帝炎夕郁闷地看了一会，到底是忍不住了。
她翻身跨坐过去。
伸手去抢夺他手里的围巾。
没想到司夜零的反应也很快，及时抓紧了围巾一角。
跟她争夺着，红着眼有些敢怒不敢言地望着她。
帝炎夕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要它，还是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