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更迷糊了：“主动出击？”
依程昱说的，黄巾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估算，不是更应该把精力放在东平国内吗？要知道，一旦东平落陷或者被破坏的厉害，失了根基的他们，就算水是浑的，他们想要再伸手摸鱼也没有可能了，这样的情况下还主动出击？
要不是刘凯知道程昱的能力，只这一句话就足够让他跳脚发飙了。
此时此刻，刘凯总算有些明白为何很多人在提起古时文人的时候不是头疼就是叹息了，一个关子拐几拐，要是识人不明的，或者脑袋不聪明的，整天跟这些人打交道不累死也烦死了。
“不错，主动出击！”程昱好像没有看到刘凯脸上的神色一样，语气不急不缓，脸上一片淡然。
“东平太小了，而东平境内的黄巾势力又太大，一城一城的征战过去，所需要花费的时间起码也要以月来计，而那时，朝廷清剿的大军必然早已出动，主公即便是参与其中，所能得的也只是一个为朝廷分忧的名头，与自身名望关联甚小。”
“而如果主公是在朝廷大军出动之前就已出手救援，哪怕主公最终救援下来的地方没有几处，主公的名望也必然会随之大涨，主公乃世子，藩王之后，这个身份就注定了会被朝廷忌惮，没有名望，单单那些朝廷派下的统兵之将就能将主公死死压住，到那时无功可建，主公又该当如何？”
刘凯这次是听懂了，程昱的话他一直都明白，要知道，当初为了程昱，他可是不知花费了多少心力与时间才得偿所愿的，只不过之前他确实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在他的想法中，稳固后方才是重中之重，不得不说，程昱这番话，确实给他提了个醒。
只是，东平怎么办？
仿佛是看出了刘凯的困扰，这一次程昱没有再饶弯子：“东平七县，如今加上已成废墟的寿张，如今已有三县安稳了下来，有着眼下手中这一万多人的黄巾俘虏，主公只要能收其心，就是一支生力军，与黄巾硬碰硬外出作战也许不行，用来守城却也足够了。”
“更何况，大野泽中，尚有主公大军数千，主公可将黄巾俘虏中分出一半送进大野泽严加训练，调出一部分大野泽中的精锐充作黄巾，分散在军中统兵，黄巾不来攻城则罢，若是其来，正好可为主公再送上一支精锐。”
刘凯听了，眼睛瞬间亮了，以战养战，还有比这更好的练兵之法吗？
不过，程昱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见刘凯脸上明显的意动之色，心中也是大定：“再则，大野泽中既多是水军，正好可借汶水之利一战，须知东平陆、宁阳两县皆在汶水之畔，逆流而上虽然要费些力气，却胜在人迹稀少，不容易被发觉。”
“统兵之人只要小心一些，或是出其不意用作偷袭，救援城中，或是沿河而下避其锋芒，进退自如，选择权在手，支援两地坚持下去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如此一来七县已安其五，只余富城、章县二地，便是暂时舍了，只要主公能有所得，待黄巾事毕，再取回来就是。”
“而且，在昱看来，富城、章县两地远离无盐，张角未必会看重两地，如今东平黄巾肆虐，张角的目的明显是无盐城中的王上，就是为报王上坏其大事之仇，主公可多派探马打探两地情况，黄巾若是势弱，直接派人剿灭了即可，其势若大，便舍了。”
这一刻，程昱身上煞气凛然。
沉吟间，刘凯心头恍若拨云见日一样，眼前逐渐清明起来。
自战起之后，刘凯就只觉得自己一直在疲于奔命，从须昌到无盐，从无盐到寿张，又从寿张到须昌，转了一个圈回到了原地，刘凯却发现这一圈之中，他除了战斗还是战斗，而且每每面对的都是数倍甚至数十数百倍于己的敌人，身体上的累休息休息也就过了，精神上的疲惫却不是几个时辰的休息就能够恢复过来的。
他知道黄巾会起事，他也知道很多今后将会出现的大事，可是知道并不代表能够掌控，就像这次面对黄巾的突然而起，他就乱了手脚，要不是程昱的一番话帮他将头绪理了出来，他现在也许还在追着黄巾奔波呢。
而程昱则不同，这一路一路的奔走，他就一直在思考、谋划，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这一场接着一场的厮杀之中，刘凯能够得到什么！
随着接触到的消息越来越多，程昱就敏锐的觉察到了刘凯眼下的“危局”，若是刘凯甘愿平庸的话，如今所做这一切自然没有过失，可程昱却明白刘凯不是这样，是以在着急惶惶的赶来须昌后，程昱连休息也没去，就坐在外面等着刘凯起来。
“好，我听程公的，今天就不出发了，正好须昌城中的俘虏太多，我也放心不下。”清楚了，明白了，刘凯也就不在坚持了，更何况程昱说的在理，虽然有些残忍，实在不行也只能舍了。
程昱脸上微微有些激动，要知道，他这一次的谋划可是事关刘凯的根基的，就是他也没有想到刘凯竟然会这么容易的就选择了相信他，不由的，一种选对了人，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油然而生。
只是程昱不知道，此时刘凯的心里，又何尝不为自己苦苦坚持，追逐了程昱数年而得之的抉择感到骄傲。
“步卒行进太慢，主公在外奔走所需的乃是速度，如此主公可用之人不足五百，初始之时，主公只可捡黄巾势弱的地方袭击，借助骑兵的速度冲击，不求歼敌，只为解困，届时必有城中乡绅设宴款待，主公就可顺便向他们提及尽力筹备些战马补充，积少成多，连战之下，必能成一支精骑。”对内的事解决了，程昱没有迟疑的立即说起了对外的事情。
刘凯点点头，对程昱的提议大是赞同，片刻后忽然起身，冲着程昱躬身行了一礼，旋即大声的笑了：“程公大才，凯能得程公相助，犹鱼之有水也！”
不得不说这一刻，刘凯是真的傲娇了……
PS：能查到的资料有限，手中的地图上，实在找不到章县的位置，就随便指一处吧，就当没有临着汶水，大家看的时候以本文为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