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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失控的李毅

“呵呵,你们这群少年郎,最是狡猾,特别是孙铈你这小子。”王老笑着责骂,却是闭口不谈李毅刚刚的请求。

李毅见面前的王老这般避重就轻,就走到王老的身边,笑着道:“王老,小子是不是还有什么惹你生气的,你尽管说,只要是合理的,小子都改。”

王老嘿然一笑,就把头上的帽子放下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却是没有说话。

孙铈刚想开口为李毅求情,才要张嘴,就见王老的眼神变得严厉起来,只好在旁边观看着,不再说什么。

“王老,您今日亲自上门道歉,也就是之前的事情告一段落。小子虽然性子比较顽劣,但是做事都是有理有据,并没有为非作歹过,您为何还这般犹豫?”李毅问道,语气有些急迫。

要知道科考在即,自己的学问虽然进步飞快,但是时间太短,这个时候要是有一个良师在旁边教导,定能事半功倍,好上不少。

“我对你并无偏见了,相反的,倒觉得你十分不凡,以后成就一番功业,倒是能够看到。”王老虽然依旧在喝茶,但是那双眼睛却变得深邃无比。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的请求,教导我?您乃是学堂的上师,教导学生是职责,我一心向学,这般不好吗?”李毅道。

“有教无类,你的请求我自然明白,知道你是真心向学。”

“既然如此,索性简单些,王老只要答应收下我,什么要求我都肯答应。”李毅这是开始讲条件了。

“我乃是学堂先生,你有什么问题,找我就好。条件,老夫教书难道还要和人谈条件?”王老有些生气的道。

见两人话语开始有*味,旁边的孙铈连忙站起来,出声道:“王老不要怪罪,李毅说话直,且求学之心十分急切,这才有所冒犯。”

孙铈这翻一说,李毅也冷静下来。

刚刚他却是有些急切,所以言语有些失常,如今醒悟过来,当然是要道歉。

想到这里,他躬身道:“刚刚弟子求学心切,言语有所冒犯,还望王老谅解。”

王老点点头,神情稍缓。

“王老,县试在即,我却一头雾水,急需一个名师指点。但是你也知道,学堂里的先生对我都有些偏见,定不会教导我。如今王老上门,弟子真的一心向学,希望王老教诲。”

李毅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但是学问不同于钱粮,这些儒者最是固执,用硬的定是没有好结果。

王老哈哈笑道:“我说了,我乃是学堂的先生,教导你乃是职责,我对你如今偏见消除,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有什么问题,自去找我就是,我定会好好为你讲解,这样不就行了吗?”

李毅摇头道:“这个我是知晓的。但是我功课多有拖拉,短时间内很难提升,达到通过府试的水平,所以希望王老能在课后专心教导我。弟子自当刻苦读书,不负王老的教诲,到时候通过府试、院试,也能给王老长长脸面啊。”

这番话说得十分自信,倒是将王老逗笑了。

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疑虑。

自己收下李毅,那么其余学子必然有嫉妒之心,到时候学堂之内又起波澜,自身名誉都是无妨,但是要坏了学风,使得学子们不能安心读书,那可就坏了。

王老经历几十年的风雨,对于事务的考虑要深远许多,他要重视这个影响,就不能答应李毅。

为一人而影响数十人,这件事他可不能做。

“你的天资,老夫也是知道的,但是这件事关系重大。”

“王老,身为夫子,遇到李毅这种过目不忘,还一心求学的学子,不应该更加倾心教导吗?之前你已经考较过李毅的功课,他的天泽你也知晓,如果有您专心教导,不出数载,李毅定当学问不凡,不仅心在的县试和府试,就是之后的院试也是轻而易举。更有甚,你能教导出一个状元之才呢。”

孙铈口若悬河的劝说起来,虽然话语中有很多夸张的成分,但是李毅的天资确实是比一般人要好,若是悉心教导,成为状元可能有些难,但是进士及第却是不难。

王老听了也是心有不忍。

李毅和孙铈连番求情,一心向学,而且李毅的天分也很好,只不过出身差了些,才这么晚读书进学。要是孩童时期就进学,如今不说是秀才,至少也是一个童生案首之才。

但是让王老为了李毅,扰乱学堂的学风,这个也是十分艰难,王老犹豫不决,心里也有些急躁。

这个情况孙铈是看的清清楚楚,当下脸色一喜,继续道:“王老,难道您和其余先生一样,认为李毅是寒门出身,心里鄙夷,才这般推脱?”

这个帽子扣的可就有些大,鄙夷寒门的情况却是存在,但是却不能堂而皇之的说,不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王老德高望重,又怎会如此。

但是干系重大,王老也立刻出口道:“绝无此事,我不收李毅,乃是因为其他原因。”

其他原因?

孙铈想了想,问道:“难道是因为学堂学子的看法?”

王老没有说话,也就相当于默认了。

这样一来,所为何大家都是清楚,孙铈默然,也不能在说话,不然就是劝王老失德。

“王老,你知道辅国社吗?”李毅突然开口。

“子正说的可是最近名声大显的辅国社?”王老不明白李毅为什么突然提到这样一件事。

“的确如此,不知道王老可了解辅国社?”李毅继续问道。

“这个老夫有所耳闻,听说他们以辅国安民为己任,募集钱粮赈济灾民,并且为灾民建房舍、打恶霸,人人称颂,就连高阳的百姓也是赞不绝口。”王老回答道。

“王老可能不知道,我是辅国社的社魁,孙铈乃是总理,辅国安民的宗旨,就是我们二人想到的。”李毅道。

“原来是你们两人,怪不得学堂学子议论纷纷,对这个民间学社这般关注。但是你说这些做什么?我之前所说的,就是孙铈也知晓利害关系,难道你还不死心?”王老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王老可知道辅国社之前的状况?”李毅又问道。

王老有些疑惑,不明白李毅为何提起这些,还是道:“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你提起这些做什么?”

李毅笑了笑,转头看向孙铈,道:“孙铈,你是前社魁,能不能向王老说一下,辅国社之前是什么样样子?”

孙铈也不明白李毅为何这般,刚刚不还是要拜师吗?现在怎么提起这些事情了。

他开口道:“辅国社之前大多是学堂内的同窗,学堂五成之人都加入。那时我们常常集结在一起,去喝酒写诗,游山玩水,其他倒也没什么。”

李毅笑道,“你们是去哪里喝酒?”

听到李毅的发问,孙铈有些尴尬的咳嗽一下,道:“额,吟诗作对,还是佳人相陪的好。我们就去了青……青楼喝酒。”

“那你们游山玩水,每次要带多少随从?带哪些东西?”李毅又问。

孙铈想起之前所为,有些惭愧,低声道:“我们十数人,一般带百余随从,其中马夫二十余人,搬运的美酒美食有三辆马车,而且一般人人有美姬相陪。”

饮酒作对不如说是喝花酒,游山玩水不如说是放浪形骸,士子生活这般糜烂,王老只听闻过,今天才算是相信了。

“李毅,士子如此醉生梦死,我是知晓的,可是学堂之所,不就是教导他们信奉圣贤,修身治国的吗!”王老终于听明白了李毅的话。

“王老你可能想的太过简单。我所说的,乃是告诉先生,你所说的根本就有谬误,你认为读圣贤书可以知礼仪,讲狡猾,但是事实上,大部分的士子都是为了科举做官才这般刻苦,一旦有了些许功名,游山玩水、纵情声色才是他们的想做的。如今天下糜烂,他们就能够这般颓废的生活,等到他们做了官,恐怕只会像诸多的官员一样,做一个贪官、庸官。”

“呵呵呵,真是一派胡言。士子古来就是如此,寄情山水,游览人间,这乃是妙事,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了颓废之举?你也是士子的一员,如此带有偏见,不是什么好事吧?”王老眼神一凝,准备好好地和李毅辩论一下。

“寄情山水、游览人间?”李毅冷笑道:“本朝有乡绅优待,士子既可免除劳役,又能减免税赋,何其优待?王朝所费不减,士子承担减少,百姓的承担就多,亿兆之民割肉放血,以供天下。如今大明动荡,乱世将生,这些士子得了数百年的优待,如今难道还不站出来为苍生立命?”

王老面不改色的笑道:“大明如今就像是一个身染沉疴的病人,而能够让大明起死回生的,只能是这些士子。科举乃是大浪淘沙,一些人糜烂下去,也是在所难免,但是大多数还是胸怀天下万民的人才。”

“胸怀天下万民的人才?”李毅瞪大了眼睛小声的问了一句。

“你虽然天生聪慧,可是胸中格局到底小了一些。”王老看着李毅,眼神并没有丝毫的怒色,而是温和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是见天下乱局将生,饱读诗书的士子却颓废糜烂,一方面不思安民修身,一方面又胸无大志,只知道享乐。可是你可知道,这些士子乃是天下最聪明的人,朝廷对其有优待,乃是笼络,不是溺爱。只要新皇登基之后,亲贤臣、远小人,假以时日,这些士子都会成为最大的助力,让大明的乱局平稳。所以,不能光思表面,要对根子上的病症着手。”

“所以,此非祸事,乃是朝廷的优待,只要这些士子一日受到这个优待,朝廷就一日稳固,大明的天下也会稳固,最多有些波澜罢了。嘿嘿,想不到吧,皇家与士大夫共天下就是这么来的。事实上这些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阴阳相济,相生相克,这才是大明,这才是士子。”

李毅喝了一口茶水,久久不能回神。

他本以为优待官绅士子乃是弊病,却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层关系。

皇权优待官绅,官绅支持皇权,相生相克,互相利用,这才是大明,这才是封建王朝延续下去的保障。而朝廷要维持这种现状,就需要笼络士子,因为士子就是以后的官绅,就是大明的血液和能量。

事实上,最让李毅震撼的,是王老话语中的那份自信。好像在他看来,皇权与官绅互利互生,大明尽管有些波折,最后都会平稳。

不管是北虏、东虏,还是叛贼、民乱,只是暂时的祸患,远远没有达到让人重视的地步。

也就是说,大明的士子是骄傲的,汉人千年以来的自信和骄傲,还没有如清朝时被击溃、打垮,他们自认为大明是世界中心,认为皇帝是天地唯一的儿子,认为自己是蛮荒中唯一的礼仪之地,这种自信,使得每个人对于危机没有丝毫的重视。

李毅不由问道:“王老,此乃是小症,那么北虏和后金,你怎么看?”

王老无言的笑了一下,回答道:“北虏,乃是落荒之犬,不足为虑。至于后金,呵呵,野人罢了,仗着嗜血成性的凶悍之气立足辽东,虽然暂且形成气候,但是不用数载,自当土崩瓦解。”

傲气,十分的傲气。

李毅被这个时代的汉人士子的优越感和自信心惊呆了,原来曾经纵横欧亚大陆的蒙古人已经被他们看成落荒之犬,后金这个以后入主中原,以数百万人统治数亿汉民的势力,只是一帮野人,不足为虑。

要是自己将后金入主中原,扬州七日,嘉定三屠的事情说出去,估计会被人当成笑话。因为在如今的汉人面前,在还没有丢失民族荣誉的如今,大明天下,亿万汉民,才是这个世界最尊贵的主宰。

孙铈乃是孙承宗的儿子,对于这种奥秘也是知晓,当下对李毅道:“其实这也与本朝皇族气势弱有关,因为洪武皇帝出身贫贱,所以根基不稳,对于士大夫也不是很信任,才连番成立锦衣卫以及东西二厂,监视天下。当时洪武以及永乐二帝雄才伟略,尚能掌控天下,但是到了如今,大明的皇帝性子较软,所以就需要从多方面妥协,这才弄成大明目前的局面,士大夫占优,横行无忌,只知道享乐。我知道子正怜惜百姓,但是你知道大明的流民为何会连年增多吗?”

“天灾**,横征暴敛,官绅侵占。”李毅一字一句的蹦出来。

“这些皆是原因,但是最主要的原因就出在土地的兼并和投效上。这些年朝廷没有大规模的开垦新的田地,而兼并的风潮却一浪高过一浪,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缴纳赋税的自耕农在减少,士大夫的土地不用缴税,封赏的土地也不用缴税,那么谁该缴税呢?就是农家小户,他们的土地少却要背负最沉重的赋税,如今,朝廷又加了辽饷,百姓实在活不下去,自然抛弃土地,成为流民。要是再继续加下去,天下间就没有自耕农了。”

“所以我李毅才要为流民争一条活路,不管是朝廷,还是官绅,只要有我在,决不能让他们在趴在百姓身上吃肉喝血,我李毅,定要诛奸邪、开太平。”李毅怒喝道。

他也是流民身份,母亲王氏在逃荒之时的艰辛,还有当时的惨状,如今还历历在目。现实是残酷的,不管如今的生活多么好,他也绝对不能忘记之前的悲惨,因为只要他败了一次,治下的数万乡民都会再回到那种人间地狱。

“我之前也是浑浑噩噩,不去想百姓之苦,只求自己安乐就好。可是与你李子正相识之后,我孙铈才惭愧之至,所以,我定会帮你,也算是帮助我自己完成这个志向。对于一些大户,我最是厌恶,家里放着一箱箱的金银,拿起来咬一口就会发现里面全是百姓的血,但是他们偏偏不肯救济百姓,实在可恨。”

李毅重重的拍了一下孙铈的肩膀,眼神里含着感激,恶狠狠地道:“我恨不得化作食虎得的狴犴将那些寄生在百姓血肉上的猛虎全部吞噬个干净。今后有我们辅国社,定要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孙铈满脸激动,重重的点点头。

王老看着这两个胸怀大志的少年,也是不禁动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才道:“你们啊,还是多加小心,不要操之过急。李毅,保定官绅可不一般,与朝廷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别说你,就是皇上也难以撼动。再说了,你也不是狴犴,到最后你会被人家把你吃的干干净净的。”

李毅也是看样子也压抑的狠了,很少这般情绪激动,一口喝干碗里的茶水,沉声道:“我不干,谁有胆量干?皇上?东林党,孙师,还是那些只知道寻欢作乐的士子?

我李毅顶天立地,厮杀征战,尸山血海,如今天下没有人有胆量干,呵呵,那就由我来做,我还要做的惊天动地。”

心里郁闷之下,李毅也是有了几分的火气来,竟然直抒胸臆,豪气冲天起来。

王老面色肃穆的看着面前这个狂妄不羁的少年,心里只觉得热血沸腾,几乎要冲破心脏。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还没有老,死寂的心房重新有了年轻的动力。

他的情绪,正在被李毅所感染。

“王老,你知道泰西吗?”

王老拱拱手,道:“愿闻其详!”

“泰西之地,比我大明之土稍大,原本乃是莽荒之地,小国林立。不说任何一国,就是全加在一起,也不是我大明的对手。但那已经是昨日风光,如今泰西革新技术,可测星辰变换,一人叫哥白尼,一人叫开普勒,他们测得我们生活在一个球体上,测得太阳乃是宇宙中心,我们所处的世界乃是围绕太阳云运转。

在算术上,他们研究出了几何原理等算数的经典结论,并且依靠这些制作火炮,让火炮打的更远、更准,并且他们已经展开海洋贸易,跨越数十万里来到大明,南洋数地都被占据,他们在那里奴役百姓,收敛财富,丑恶的嘴脸丝毫没有收敛,就连南方的海匪,好多都是他们扮演的,经常抢掠杀戮我大明的子民。

他们的火器比我们更加强大,他们的战船比我们的更加先进,他们的贪婪之心比我们更加旺盛,他们正在以一个飞快的速度赶超我们,假以时日,我们大明就不再是天朝上国,到时候这些贪婪的泰西人比我们强,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王老,这个天下不只是大明,不只是北虏和东虏,不只有朝鲜和倭国,在遥远的西方,还有一些国家,他们正在赶超我们,我们大明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我们需要的是飞跃和进步。”

“王老,我不想再说士子,我只是想考取功名,知晓学问,保护好穷苦百姓,你难道就不能帮我一次吗?”李毅诚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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